第47章(1 / 1)

云意棠对他们幻域的祭祀活动一窍不通,索性低下头安慰起躲在他怀里不出来的锁灵。

“别难过了,本来也不指望你能救人啊,只是让你去做个助力罢了。”他自认说的情真意切,但不知道为什么,锁灵听他说完好像反而更难受了,直接连放在外面透气的枝条也抽了回去。

因他和锁灵交流时全程低着头,身量比他高的少年只能看到随风而动的三千青丝与隐匿其间的素白飘带,以及衣领下若隐若现的细白脖颈……

眼前的画面在一瞬间不知与哪一个时空相重合,血红的世界里这墨瘦削的身影一尘不染。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漫长,姜忆看了眼正在慢慢吸收火焰的星盘便撤下灵力,转手从身上拿出来一件物什。

那东西足有一尺长,像一把两头尖的梭子,只是更显细长些,那上面本来似乎还有些什么东西只是似乎被灼烧过,只剩下焦黑一片。

他的目光掠过云意棠二人时有一瞬间的不自然,随即又很快掩饰过去,他拿着手里的东西,给在场每个人耳朵里扔下了一声惊雷。

“我手里的东西,是方才守陵兽脱落下来的绒刺,如大家所见到的一样,它是被人用烈火攻击才会突然暴起。”

此话一出,众人细思极恐,方才几人都走在栈道上,如果真要做手脚也不至于所有人都未曾注意到,可就是这样才更让人恐惧……

“即使是灼烧也只能说明这个人会使用火系咒语,并不能确定到底是谁。”乌扬最先反应过来,他说道。

这个范围确实太大,云意棠又看了几眼,除了一片焦黑,他几乎看不出其它特别之处。

“不知除了这点可还有其他线索?”

“有,”这个问题问住了姜忆,但阿景只是看一眼便撇开了视线,“这根刺看起来很平滑,但却不是长时间烧灼造成的,而应该是瞬间,一般的火伤不到守陵兽,但是这样的火却能在一瞬间把痛觉放到最大。

我猜你发现它的时候,上面的绒毛还完好无损,只是在触碰到的瞬间都化作齑粉。”

这种烧法大部分人闻所未闻,听阿景这般说都有些将信将疑,但亲眼所见的人却是肯定地点头。

“你说得没错,看到它时的样子确实与现如今的形态大不相同。”

“可是如此更说不通了,能将东西烧成齑粉却还保持原状,这个术法不是不存在,但是古往今来只有一人有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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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凤凰啼血27

“但那人不在这里,我说的没错吧。”

这几日虽相处颇多,但奉青时自认为相比这奇怪的少年,他与云意棠的关系都要更亲近些,这人看起来不谙世事,但往往表面越纯真的人就越不可信。

奉青时面上不动声色:“你怎么知道?”

少年对他的质问并不意外,闻言只是轻声道:“当年景王爷奉命带十万大军去驰援凤族,逆风翻盘靠的就是这一招,虽然……”

“虽然最后凤族还是覆灭了,但从此无人不知景延川的威名。”

“你看,你不也知道,我们彼此彼此……”既然有人帮忙补充,少年也省得多费口舌。

而云意棠的重点放在前面,既然人不在这里,那又是如何做到隔空放火惊醒那守陵兽的呢?而且裴慎一直在暗处,难道这里何时混进了其他人也未曾察觉?

那这个人,实力到底恐怖到了什么地步……

云意棠思绪几转,而早已有人代他问了出来,姜忆居高临下,他无意识摩挲着被烧得光滑的巨刺,静静地等待答案。

他身后的烈火已经完全消失,露出了原本火焰包裹着的人,那人肤如凝脂,及腰的长发安静垂在两侧,不灭的火焰没有对她造成任何伤害,她就安静地躺在冰棺中,栩栩如生。

姜忆等的就是这一刻,他缓缓抬起眼眸,将手里的巨刺随意甩出去,东西落地时发出的闷响如一个危险的讯号,在所有人耳边炸开。

他收回手冷冷道:“既然无人知晓,那我只好请各位先走一步了,至于究竟是谁……我谅他也逃不出这陪陵。”

话音落下天地骤变,天清气朗忽然变得黑云低沉,随着姜忆额前一道金纹闪过,突如其来的冰冷威压让人险些喘不过气来。

威压越来越强,宁淑最先受不住了,她有些痛苦地皱着眉,紧接着“哇”地一声吐了血,哪怕是姜忆再伤心她也不曾势弱过,而跌坐在地的一瞬间,她只觉得双眼有些发热,伸手去揉了揉,视线却越擦越模糊。

她笑得有些悲切,从来娇纵的人此时低微到尘埃里。“我可以死,但父王对你不薄,求你,放了他……”

姜忆充耳未闻,似乎是关闭了对外界的六感,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额头上的金纹越来越明显。

药师庸抓过宁淑的手,片刻后有些凝重道:“不好,这个祭祀仪式针对的就是幻域臣民,这女娃娃体内都是幻域百姓的怨气,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死。”

“不能让他害人,我等必须快些练手制止他。”宁诚看起来有些着急,想来是因为情况不太好的宁淑。

虚以委蛇了这么久,既然没有退路了便只能背水一战,云意棠下意识挡在阿景前面,他提掌运气,下一瞬后背却撞到了温暖坚实的触感。

少年从后背往前伸手暂停了他的动作,在其他人看来就好像他从背后环住了他,阿景将下巴抵在他的肩头,开口的话却让他背脊发凉。

“幻冰凰的祭祀有反制,灵力使用得越多,反噬就越快,死是一定的,只是快慢不一样。”

几人离得近,自然听到了他的话,运掌之际纷纷停下手来,他笑了笑又继续道:“能说出这种话的人,要么蠢到一定地步什么都不知道,要么……坏到一定地步,要让别人去送死……只是不知道,凰主是前者还是后者。”

如果说刚才的话是对其他人的提醒,难道阿景后面的话便是明明白白的对宁诚的质问。

被药师庸扶到一旁休息的宁淑挣扎着站起来,她时不时的咳嗽里还带着血沫,但面对姜忆以外的人,气势一点都没弱。

“不知我父王何处得罪过诸位,之前多有不客气便罢了,而今如此揣测,敢问一句到底是何居心?”

“嘘……”裴慎食指抵在殷红双唇上,头微微一侧,向来有些轻佻的眼神便落在身旁那人身上,等看得人生硬移开视线他才笑道:

“我知道了,偷师又藏学的功课,一定很累吧,凰主大人?”

“哈哈哈哈哈……还不算蠢,只是你知道的太晚了。”宁诚本来离冰棺就近,要过去不过就是瞬息间的事情,将手伸出去,上方缓慢旋转的东西停顿片刻,随即稳当地落在了他手上。

同一时间姜忆额前的金纹消失,他像是突然被抽干了力气一般,扶着及腰的冰棺才勉强站立。

满意地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宁诚心情颇好,“我等了那么多年,今日终于要如愿了,哈哈哈……”

“父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