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祯这么些时日不出现,只能说明他们的计划并不顺利,若是早就取得帝位,她也不会完好的被关在这里。

“容钦啊容钦……”

她眼睛虽盲了,熬过几天也习惯了,摸了摸身上侍女给换的裙裳,澜裙上的珍珠玉石还甚是华贵,低喃着容钦的名字,倒是第一次这么盼着他出现。

阉党横行多年,朝中坊间皆时怨言满载,也就是近两年容钦掌权后改善了些许,可是只要打着推翻阉党的名头,响应者只多不少,所以这次的事态也算是生死存亡之际了。

容钦若能活着回京,她再拿出虎符,一切还有回旋余地,他若是没了命,那就是什么都没了。

楚娈怕是不怕,就是愁的慌。

“唉。”就说这皇帝做的没意思,临到头了还是逃不过要命的结局。

用过午膳后,消失几日的楚祯出现在了屋内,不知是带了什么花,浓郁的香气溢满了偌大的室内,看着孤坐在榻畔的楚娈,他心情极好的笑着。

“这花是我精心育了多年的,陛下喜欢吗?唔,我倒是忘记了,陛下的眼睛看不见……多好,看不见了你便哪里都去不得了,这花就闻闻味道吧。”

楚娈咬了咬牙,这个王八蛋比容钦还狠!

他将折断的花枝放到了楚娈怀中,离了活木的花和她这困在笼中的鸟何其相似。

“娈儿真美。”

说着,他的目光是久久也不曾离开楚娈,在见过她穿女装后经年都不曾忘记那惊心动魄的美,现在她终于又穿上了,乖乖的待在这里只给他一个人看,阴鸷的眸底是再也化不开的满足和激狂。

楚娈恶心的不行,察觉楚祯俯身朝她靠近,略显苍白的唇微微弯了弯,抓起大捧的花枝便砸了他一脸。

“滚。”

前几日被她抓破的伤口还不曾愈合,脸上又被花枝这么一打,楚祯疼的倒抽了好几口冷气,方才还炽热的眼神终于淡了些许,大掌从绣着金丝蛟龙的宽袖下伸出,一把擒住了楚娈的手腕。

腕骨纤细,雪肤白皙,抓在手中忍不住捏紧几分。

“别动!”他低喝了一声,在楚娈不甘的停下挣扎后,便用指腹轻摸着微凉的玉润,讥讽的说道:“陛下莫不是还想等容钦回来?呵,知道今日我为何心情如此大好么?瞧我这记性,都忘记告诉陛下了,容阉逆党已然伏诛,他估计到死都以为要杀他的人是陛下呢。”

楚娈脸色大变。

“你,你说什么!”

“我与父王用了十年的心血才建立了共济会,没想到容钦半月就打到了总坛,此人不除天理难容,我便让人假扮成锦衣卫带了圣旨去诛阉佞,便是用陛下的箭,射穿了容钦的胸膛。”

他刻意说的缓慢明了,多年的机关算尽终是成功了,如何叫他不得已呢。

酸涩苦辣齐涌,楚娈也分不清那是什么感觉,她颤着手抓紧了榻栏才勉强稳住发软的后脊,茫然的问道:“他的尸体呢……”

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就轻易死了?

见楚娈惶然落起泪,楚祯不禁冷哼了一声:“陛下可是难过了?放心,迟早我会将他的尸体放到你面前的。”

“这是何意?”楚娈倏地抬头,她看不见东西,却瞪大了眼睛,涣散的瞳里是悲伤还有迟疑。

她眼睛蓄满泪水的模样很美,美的让楚祯下意识说了真话:“中箭后他掉下了山崖,我已经让人去找了,那里山势复杂,要想找到尸首须得些时日。”

沾了泪珠的长长睫毛微颤,很快,那双美丽的眼睛竟然笑着眯了起来。

“他会活着回来的。”

她肯定的说着,可怕的是,这亦是楚祯的想法。

楚祯一愣,转瞬便是无尽的怒气上涌,将楚娈从榻畔一把拽起来,逼近了她的脸,暴怒的吼着:“他死了!死了!皇位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楚娈闭上了眼睛,再没了方才的失措,莞尔道:“那可不一定。”

差一点楚祯就快要被气炸了,他不该告诉她的,他应该让她绝望,让她再也生不出半分希望,尽管心中充满了不安,他现在只能强行安抚自己。

没事的,很快他就能找到容钦的尸体,他要让楚娈永远待在这里。

良久后,他抱住了她,似笑非笑着说着:“娈儿,堂兄生气了……别怕别怕,我让他们取药来吧,容钦能给你的,我也能,他不能的,我也可以。”

那别有意味的话,让楚娈本能的颤抖了一下。

作者菌ps:昨天感冒了,今天退烧才码字,九点补一更

哪怕是我的命,也给你(加更)

他当真吩咐了人去取药,虽然楚娈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药,却直觉不是好东西。

“还往哪里跑?眼睛都看不见了,你又能跑到哪里去!”

他单臂扣住了她的腰,将转身想跑的楚娈勒着往榻上扔去,男女力量的悬殊很可怕,她被摔的头晕眼花,许是懒得压制她的挣扎,楚祯就将她转了过去,擒住了一双皓腕拉高,粗暴的拽了榻柱上的流苏系带,胡乱的将她捆起来,绑在了雕栏中。

“腿就不绑了,娈儿等会挣扎起来,也能增添几分情趣。”

他邪笑着从她身上离开,好整以暇的坐在榻畔把玩着她的脸,越看心中的那团欲火便烧的越旺。

“陛下可知我等多久了么,从你九岁时,我便有了这样的念头,你我流着一样的尊贵血脉,又哪是寻常贱妇能比的,只有你能配得上我,三年前,三年前我就该得到你的,可是容钦那阉贼属实命大,那样的剧毒都不曾要了他的命,真可惜。”

疯了他疯了!腕间的系带捆的死死,楚娈挣不脱,心都凉了半截,听着楚祯的话愣了愣:“果然是你做的!”

时到今日,楚祯也没什么好遮拦的,她是气极了,整张脸都染了娇艳的绯色,连唇也红润了几分,他用手指描绘着粉嫩的唇瓣,忍不住探了进去。

“是我,陛下怎么能让我娶梁凛月呢,那样丑陋的女人真恶心,她居然喜欢容钦,所以我便告诉她,那酒杯里的是蛊,能让男人钟情于她的好东西,只要两人同饮下,容钦就是她的了,那个蠢货自然深信不疑。”

这一石二鸟的计谋可谓是毒中毒。

楚娈想也没想就狠狠的咬住了他的手指,这个疯子太可怖了,这一次容钦若是再度命大的回来,只怕也以为是她要杀他而怀恨在心!

“嘶!”楚祯指骨剧痛,猛的拔出来,牙印处已经渗出了血,他冷笑:“好,很好,只希望等会儿陛下还能有力气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