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1)

没错,就是泥腥味。

就像是有人把菜不小心倒在了泥里,又捞出来拌一拌接着吃一样。

晚餐的桌子上只有一道拌黄瓜,我妈皱着眉问我,“你是在坡下面的小商店打得醋吧?怎么有股泥腥味,味道和以前不大一样。”

我爸尝了一口,说:“那肯定是你刚从地里摘了黄瓜,上面的泥没有洗干净。”

我妈没再说什么,好像也在怀疑自己是不是黄瓜没有洗净。

后来我单独尝过一次那瓶醋的味道,终于确定,不是黄瓜上有泥腥味,是这瓶醋。

当然我仍旧没敢告诉爸妈,他们至今都不知道。

这次的经历其实一点都不恐怖,但却是发生在我身上的第一个灵异事件,我一直都没法忘记那个雨夜,还有槐树底下那两支蜡烛,还有那瓶醋。

第二次发生的和槐树有关的事情就有点恐怖了。

事实上自从那瓶醋的事情后,我每次经过那棵槐树都要对它拜一拜以示尊敬,希望它别害我什么的。

那一年我初三,我之所以记得很清楚是因为我妹妹刚开始上小学,而我要中考了。

因为我妹妹身体不太好,特别容易上火,每天早上起来眼屎糊的她都睁不开眼,所以我妈就让我闲了没事的时候去采金银花晒干泡给她喝。

我们村子有一条河,叫西河,只有下雨的时候才会有水,这条河算是一条界,河以西的地方都叫西河,过河后就是一片植被茂密的小山地,上面是我们村的庄稼和祖坟。

庄稼地和坟地基本上是挨着的,有的祖坟甚至就套在庄稼地里,五六月的时候大人都忙着收麦子,西河的山地上时常有人在地里干活,我平时虽然胆小,但是有人的时候倒也是不怕的,而且我找了很长时间,好像就只有西河那边的阴沟附近有金银花。

所以那段时间我一放学就去那摘金银花,后来我听村上一个小姐姐说那个沟沟不干净,经常会有人把死了的小孩往里面扔,有的是刚出生的女孩,家里人不想要的话就会闷死然后也扔到这里来,这地方大人都喊它“死娃沟”。

我当时听完后一身的汗,就再也没去那个地方摘过金银花了,而是挪到了别的地方。

这一挪就挪出了点事。

我找着找着不知怎么就绕到了庄稼地旁边的坟区里,当然只是在边缘处。西河那一片地界金银花其实并不怎么多,我找了好几天也没找到哪里有很多,结果绕进了那片坟地后就看见有片柏树边上长了一大丛。

我当时很高兴,而且不远的庄稼地还有人在割麦子,我就拎着笼子踩到土丘上去摘金银花,摘了个精光……

那时我还没注意到自己踩了人家的坟,而且是头的位置。

傍晚回到家之后,我感觉整个人都很疲乏。村子的人那几天在北边收拾出一块场地,用那种压路的磨石在上面滚过之后在那里扬麦子,很多户人家都在那边压麦子,然后扬麦子,我爸妈当然也是。

家里大人不在,只有我和妹妹,我回来后就倒头在床上睡着了。

睡着睡着,感觉天黑透了。

好像有石头在砸门,那时家里穷,没有现在的门楼和大铁门,就只有一个木头门。

我听到响声,就从床上坐起来撩开窗帘往外面看,那时的窗帘算不上窗帘,就是一块跟床单没什么差别的布,窗户是九宫格的那种很老旧的小窗。

窗户外很黑,像是半夜十一二点的样子。

我们院子里忽然多了一个摇椅,一个老人坐在那上面,透过窗户盯着我。

我们的目光对视了,我分不清他是男是女,只能看到他(她)头发花白,两只眼窝深深的陷了进去,穿着深色的寿衣,正以一种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诡异笑容和姿势盯着我。

他的脸很僵硬,像个木偶一样,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就只是盯着我。然后嘴唇缓缓蠕动着,好像在对着我瓮声瓮气的说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先放楔子上来,毕竟说了中元节就会开文的,这个不是正文,不是正文,不是正文!可能看起来也有点散,这个楔子是没有主线的,事实上这个楔子的目的只是为了引出男主,这一章的剧情和正文是没有任何联系的。。就是想起什么就写什么,不过里面很多都是真的,打醋的那个我后来也记不清是不是真撒了,然后我小时候确实给妹妹采过金银花,而且也踩了人家的坟头,不过我奶奶当天就带我去上香磕头了,我印象很深,那年中考我就考的特别好,完全超常发挥,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有人保佑,哈哈,文里的老爷爷和那个人脸纯属于脑洞,假的假的,剧情需要。。

第2章 楔子(下)

我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蒙上被子把自己藏在被窝里。

过了很久,什么也没有发生,我忍不住把头伸出被子大口喘气,就算用了最大的努力不去往窗户外看,最后还是没忍住。

我看到院子里的那个摇椅还在,而且一晃一晃的,但是上面已经空了,那个老人不知去向。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后,我躺下翻了个身,眼前却忽然多出一张人脸,贴在左下角离我最近的那面窗户上,皱巴巴,扭曲的一团,好像被人踩烂一般,一双漆黑无白的眼珠死死粘在了玻璃上。

像是恨不得从窗户缝里钻进来。

那张脸忽然喊我的名字,地道的方言,后面紧跟着还拖了一个长长的儿化音,“秋”

全村人都这么喊我,那个儿化音因为发音太快常常听不太出来,所以往常听来就是,“秋”

“秋啊”我终于听清他说了什么,“我眼睛都被你踩烂了啊”

同时他还发出一种像老人垂死的时候那种粗重的出气声,风箱似的,一下又一下,配上他诡异的笑容更加让人寒毛倒竖。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喊出来有这么惊悚,我面容扭曲的大叫起来,却发现自己出不了声,嗓子像是被棉花给堵住了似的怎么叫都叫不出来。

然后我就看见我家木头门上过年贴的那两张鲜红色的门神画像从门上自己揭了下来,风一吹,糊在了那张脸上。

画像上画的那两个门神像是活了一样,在红纸上走来走去,十分悠闲的模样。

然后那张人脸就那么消失了,院子里那个摇椅也不见了。

我一下子被人摇醒,这才发现我只是做了个噩梦。

我妹妹催我去煮饭,“姐,该做饭了,爸妈不在,你得管我的饭啊……”

我抬头一看,天已经黑了,我回来后啥也没干居然在屋子里睡了整整三个小时。

妹妹一直在看那台只有一个频道的黑白电视,竟然也没能吵醒我。

我感觉身上有点冷,好像发了低烧,有点难受。

随便煮了点苞谷粥拌了点野菜吃过晚饭,我就去院子里看,门上的门神好端端的在木门上贴着,我扫了眼,和往常没什么区别,画像下面还有他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