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里挪了几寸,带着压倒性的怒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是要生吞活剥了她。
谈烟拖着行李箱往里退,危机意识她还是有的,万一这家伙突然发疯,她还得找条活路。
她的思维尚在跳脱,景淮已经带上门,上了锁,像头嗜血的野兽正舔着嘴角朝她逼近。
他稍一使劲就将行李箱推到谈烟触不到的距离,把她锁死在被他身体框住的死角,动弹不得。
纵是谈烟老谋深算,这会儿也吓得不轻,挣扎着企图逃过他的掣肘,还踩他的脚。
景淮却不在乎,任凭她怎么作乱都无动于衷,只是越贴越近,就着她急促的呼吸寻到她的唇,直接吻住了事。
“你......混......蛋,走开,”谈烟拼命逃脱。
景淮用手固住她的头,偏不让她躲,吻得更为深入缠绵,撩动着她的舌头起起伏伏。
他要用这种方式让她把那些不着调的话全都咽回去,封住了,再也说不出来。
他要吻到她不再挣扎,不再反抗,愿意能给他个辩白的机会为止。
是她说的,这种时候亲她抱她就能好的,他只是在实践到底。
谈烟没力气了,放弃和他对抗,由着他攻城略地。
等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脸上,身上都挂了汗。
景淮的衬衫开了,皱了,发型也乱了,脖子上还有几道抓痕,都是谈烟弄的。
他就是头湿漉漉的野兽,每一次靠近都带着侵略的意图,危险但也足够勾人,腹肌上挂着汗,浑身都冒着热气,带着张力的荷尔蒙漾在谈烟的鼻息间不断弥散。
他俯在她的颈畔,唇瓣在她耳边游走,摩挲,又烫又低哑,带着渴求:“烟烟,我......不能没有你,这段时间你不在我真的很想你。”
呢喃里混着些许酒气,要拽着谈烟带着一起发疯,一起沉醉。
“不能没有我这个......合作伙伴?”谈烟哑着嗓子,带着点哭腔。
景淮急了,去吻她的眼角:“我收回那些话,我就是个混蛋。”
他从来没想过接下来自己会说出那句话,而且是哽咽着:“我......喜欢你。”
谈烟皱了皱眉,以为自己幻听了:“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不是出于合作目的的那种,只是因为你,也只有你。”景淮那双已经变了色的眼睛浸润着柔情蜜意,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吸进去,还有那张性感的唇起伏不停。
吐出的不是话语,而是情丝。
他像个初尝情味的少年郎,表白得很青涩,情感却真挚。
谈烟将自己的魂收回来,半歪着头问他:“喜欢和占有,你分得清么?”
景淮确实分不清,但从这一刻开始,他愿意努力去分清。
他不会骗人,只能说:“我想要你,想每天都能看到你,所以不能让你走。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这次没有什么合作或者猜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从小就排斥情爱,活得冷漠疏离。
他没有过喜欢的感觉,对人对事都是统一的标准,自然也不懂怎么喜欢一个人,那些套路和漂亮话更不精通。
但今天他说出口了,就愿意去努力实践。
谈烟垂着头,咬着唇,斟酌着他的每一个字。
他说不能没有她,想她,喜欢她,不过是重复了白天她的话。
先前是她太快下定义了,景淮这个人形AI其实学得挺快的。
像他这样的人皮狼,哪怕骨子里冷漠,只要想学,也能做到入木三分。
罢了,她回来原本就是给他这个台阶,现在他踩上去了,她自然愿意配合,于是不再冷着一张脸。
景淮看她不闹腾了,神色也缓和了几分,掏出准备好的戒指给她带上。
订做的尺寸,是专属于她的枷锁,锁住了,她就逃不掉了。
他的唇在她的眉间若有似无的蹭过:“嫁给我,好么?”
原本他是打算明天再求婚了,但现在这话再不问,他怕自己就没机会了。
被套上戒指的手就像脱离了身体似的,不由自主被他牵引着,十指紧扣。
谈烟好想挣扎,但火候到了,目的也到了,她只能给他这个台阶,梨花带雨的小脸努力做出破涕为笑的羞怯:“好。”
“但我还没完全消气,”她又迅速补充了句。
“那你想怎么消气,都听你的,”景淮凑过去亲她的嘴角,笑容很纯粹。
陪着谈烟喝了粥,吃了药,又哄着她睡下后,景淮难得从酒柜里翻出瓶典藏版的威士忌,加了两块冰。
焦香浓烈的麦芽质感交织着辛辣劲滚过味蕾,在进入喉咙的一瞬间调动了浑身的感官为之一颤。
他很少喝酒,今天却破了两次戒。
酒浇不了愁,也解不了忧,但他就是想喝。
谈烟问他,喜欢和占有,他分得清么?
他分不清,但他今天忽然觉得,分得清,分不清,又有什么要紧。
尼采也说过,归根结底,人们所爱的不是欲望对象,而是欲望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