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烟无奈,胸腔里气血翻涌,忍不住咳嗽几声:“不那么好上钩,还得再加点火。”
“那你加了么?”尹念立马递上水和药。
谈烟乖乖吃下,嗯了声:“加了,今晚等着吧。”
尹念凑近点问:“你跟他说了什么战术性狠话?”
谈烟简单复述了一遍,尹念听完直拍手:“啧啧啧,不愧是我烟姐,先发制人,景淮现在一定心里又纠结又荡漾。”
吃了药,没过多久谈烟困得不行,眼皮止不住往下塌,打着哈欠:“这人就是个AI,没感情,走这一步其实我也只有一半的把握,反正试试看呗,不管成不成的,说好的明天领证,他怎么着今晚也会有表示。”
“哦对了,我手机放你这儿,他要是来电话了,你帮我接。”
尹念接过手机,从来没演过戏的她还磕磕巴巴的有点紧张:“那他要是来电话了,我怎么说?”
谈烟想了想,朝她勾勾手指,开始布局:“《甄嬛传》记得不?一般宫廷剧得宠的妃子身边都有个得力丫头配合演戏,娘娘不方便说的话就借由丫头的嘴说出来,这时候娘娘再颤颤悠悠地打断,说,多嘴,谁让你在皇上面前嚼舌根的。”
尹念可是资深剧粉,立马想到了是哪段剧情,立马授意:“明白了,瞧好吧,娘娘。”
谈烟笑了,朝她摆摆手:“退下吧,本宫乏了,要睡会儿,眼下谁来了都不见。”
“遵命。”
*
谈烟走后,景淮的失常也只是维持了一小会儿,之后整个下午到傍晚的时间都被工作活埋。
工作能让他暂时忘记一切和谈烟相关的记忆,也能让他重拾绝对的主导权。
他不会为任何事情分神,谈烟相关的就更不行。
梁余燿来敲他的门,看他还在埋头苦干,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哥,到点了,跟我下楼吃点东西吧,要忙也吃完了再忙,你真当自己是铁打的身体啊。哦对了,不是说明天你们还要去领证么,你就准备今晚继续在公司睡了?”
听到领证两个字,景淮突然就停下了手里的活,神情复杂起来。
折腾了一天,他差点就忘了这件要紧事。
可这会儿松弛下来,谈烟愤愤的小脸又出现在他眼前。
人被他气走了,现在又不知道去了哪儿,领证倒是成了问题。
梁余燿还不忘戳他的心肺:“走吧哥,我们去对面居酒屋吃点,位置我都订好了,你明天就彻底告别单身了,今晚总得陪陪我这个单身狗喝上几杯吧。”
他一来,总是吵吵嚷嚷的,景淮也忙不下去,两人就去了居酒屋。
梁余燿定了个四人位的小包,安安静静的,没人打扰。
两壶清酒,一人一个小杯子,互不干扰。
梁余燿还没倒,景淮已经率先灌下两杯。
他是真心烦,不知道怎么排解。
梁余燿从没看过他这副消沉样,知道他心情不佳,不敢乱说话,只劝他:“哥,慢点喝。”
景淮不听,又灌下一杯,胃里暖了,身上也暖了,才有情绪开口问他:“你平时都怎么哄女孩。”
他愿意说话了,梁余燿悬着的心才回归到原本的位置,来了精神:“那多简单,给她刷卡,买礼物,买花,她喜欢什么就拼命撒钱,撒到她高兴为止。”
景淮又问:“还有呢?”
“还有就是得说女孩们爱听的话。”
“比如?”
梁余燿想了想:“这不随口就来么。”
他正了正声,模仿起来:“听着啊,宝宝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错了,我下次一定改。”
景淮直皱眉,这话他说过了,明显没用。
于是又要倒酒,被梁余燿拦下了:“你别不信,重点来了,你得告诉她,你有多喜欢她,说得越发自肺腑,越夸张越好,女孩越喜欢你,脾气就越难琢磨,你必须得耐下心向她们证明你的一颗心都在她身上,这样一准就哄好了。”
景淮不吭声了,他想起谈烟说的:如果一个人女人喜欢你,她就会生气撒娇闹脾气以此测试她在你心里的位置,但也好骗好哄,用不着说一大堆以现实为导向的废话,哪怕你心里真是这么想的,说出来也只会伤人。
和梁余燿说的完全吻合,于是稍信了几分,但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何去何从。
梁余燿明白了,忙问他:“哥,你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景淮把自己对谈烟说的话原原本本重复了一遍。
梁余燿越听脸越垮,他不能捶景淮,只能一个劲拍自己大腿:“哥你真的,你要是不会说话,以后尽量少开口。”
景淮犹疑地望向他:“我只是实话实说。”
梁余燿一点不给他面子,直接点破:“哪个女孩不爱听个甜言蜜语,实话顶个屁用,哥你要是不想领证就算了,反正人也被你气走了,现在你满意了。”
梁余燿难得在景淮面前神气一回,再看景淮,一蹶不振的样子,于是耐心性子来开导他:“哥,我现在认真问你,你到底喜不喜欢她。”
景淮也坦承:“不知道。”
他是真不知道,他喜欢合作,喜欢掌控,喜欢一切都遵循设定的轨迹。
但谈烟好像总是在带他偏离预定轨道,所以他认为自己一定不喜欢她,充其量就是在乎,毕竟他们都要结婚了。
而她也有让他在乎的资本,比如模样好看,撒娇的样子也可爱,在床上的时候就更磨人了。
他承认她不在的这几天,他发现了自己的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