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介绍完，她几乎能感受到在座不少人鄙夷的目光，她说得含蓄，但在座的都能听得出她就是个毫无工作经验的小白，而且毕业后到现在都是无业状态。

她莞尔一笑，泰然处之，任由大家审视质疑，自顾自开始讲她的提案：“我稍微对自己的提案顺序做了调整，为了节约时间，同时发挥效率最大化，我会将SMARTVR三代上线最合适的代言人及其报价放在最前面说。”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几乎就是看着景淮的。

景淮自然不为所动，继续他的冷眼旁观，不跟她对视，只盯着屏幕，标准的陌生人姿态。

谈烟切出ppt画面，径自继续：“我能为SMARTVR争取到最合适的代言人，是这位白菱。”

她的话音刚落，台下笑声四起，虽然智创的高层们在极力保持礼貌，但很明显，从他们的眼神里，谈烟看到了：浪费时间四个大字。

坐在一旁的几位面试者也都放松不少，这位显然就是来送分的，毫无专业度可言，科技产品怎么可能找一个过气的女明星代言，简直就是跑题到离谱。

会议室里难得连空气都变得轻松起来，直到景淮轻咳了声才重新恢复安静。

谈烟环视全场，端着微笑，一点也不避讳：“我猜在座的各位一定是觉得这个人是不是疯了，怎么找一个过气的女明星来代言，不过我想请大家跟着我先一起简单回顾一下SMARTVR从一代，二代再到现在三代的功能优化。”

“一代侧重娱乐游戏，二代增加通讯学习，三代则是大幅度提升性能外观，同时加入养身，育儿，看病就诊，女性健康等一系列新功能。”

“不难看出，以前的VR眼镜只致力于生活娱乐，而新一代的产品设定扩大到育教保健，甚至未来会渗透到生活工作的方方面面。研发部投入大量资金开发的新功能模块目的是要吸引女性市场，那么自然应该考虑由女性代言取代固有的思维，也就是科技产品更适合由男明星代言的考量。”

“女性和母婴市场，永远是最坚实的资本输出市场，而现代女性，不管婚育单生，都更愿意为自己投资和投入，反而是科技产品不能忽视的中坚力量，所以我对三代产品的定位是更具亲和力生活必需品。”

她说完，稍许停顿了几秒，给足了台下人反应的时间，这一下所有人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她顺势切出白菱的资料。

“白菱，五年前巅峰时期手握大把资源却选择隐退结婚生子，但她在演艺圈的名气依旧不减，是家喻户晓的程度，曾经几部大火的剧依旧是这几年各大视频门户网站的摇钱树，光是广告费每年都能赚到手软，更不用说那些长约的代言合同，况且她在演艺圈的口碑好，人脉也广，要想复出非常容易，无非是不想缺席孩子的童年。”

“以她的形象，定位和SMARTVR产品完全契合，母婴育儿的功能后期也能参与推广，包括女性产后修复，心理疏导，对于产品日后在女性市场的拓展很有帮助，我和她本人已经取得联系，确认她有复出的意愿，价格可谈。”

接下来谈烟就白菱的优势结合产品功能详细展开叙述，台下原本倦意来袭的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听得上头，尤其是梁余燿，下巴都快掉到地上。

她说完后，剩下的就是面试官们的提问时间。

有人问：“你刚才说到价格可谈，能否说下具体报价范围。”

谈烟面向提问者，颔首：“当然可以，这也是我的核心竞争力，目前市场上最火的小鲜肉虽然有粉丝基础还有自身热度加持，但代言费都在三千万起步，更不涵盖后续的合作，而我目前能承诺让白菱接受一年期的零代言费参与。”

此话一出，台下一片哗然。

谈烟继续：“我们可以用后期的资源置换作为补偿。”

高层们互相对视着笑而不语，零代言费，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谈烟说完了，准备下台前，还不忘再礼貌一遍：“我的提案到这里全部结束，请问各位还有问题么？”

她敢夸下海口零代言费，自然没人再问，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哪家艺人会接受零代言费，不往上喊价已经算不错了。

梁余燿尚有疑虑，还想为自己最后争取下，举手示意了下。

谈烟点点头，面向他，等着他发难，面试规则里言明了竞争者也是可以提问的，所以她早有准备。

梁余燿问：“后期资源所产生的费用很可能大于实际代言费，这笔账怎么算？”

谈烟就知道他会这么问，有备而来：“只要操作得当，也可以是互利互惠，省下代言费的同时还替智创继续创造财富，至于要怎么实现，如果我能通过这场面试，未来自然会给出答案，这也是我的竞争力。”

梁余燿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垂头丧气地坐下去，没看准，差点摔着，又急又烦躁。

她这么说，还竞争个头啊，不选她就是傻。

他忽然就领悟了景淮之前对他说的那句：“既然不契合，为什么要找当红的男艺人。”

他向端坐在上座的景淮投去求助的眼神，却发现景淮一点都注意到自己，就只管盯着台上的人，眼珠子都跟黏住了似的不动弹，他就知道自己彻底没戏了，一定是景淮给她开小灶了。

有这么秀恩爱的么，还要杀他祭旗，简直就是残忍至极，他恶狠狠地瞪着景淮。

谈烟说完了，鞠躬下台，HR简单总结了下，引导他们回等候区稍等，茶水点心都已经备上，半小时后宣布是否还有单面的加试，并通知他们最终结果会在两天后给到。

谈烟是第一个冲出会议室的，一出门就止不住地捂着嘴咳嗽，一张脸咳到通红都缓不下来，她跑得急，迅速消失在景淮视线中。

梁余燿是最后一个走的，走之前被景淮用眼神留住，他撇撇嘴，经过他桌子的时候步子不由慢了下来，还以为景淮会安慰他。

没成想景淮只是装作若无其事地瞟了眼桌上的纸巾，紧接着视线又挪到水瓶子上，像是怕他看不懂暗示，又皱着眉咳了声。

梁余燿心里那叫一个透心凉，抽抽嘴角，点了下头。

敢情他就是这两口子彻头彻尾的单身狗工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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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5 25. 婚约随时可能作废

会议室里智创的HR和高层正激烈争论，谈烟的表现和竞争力毋庸置疑，只不过就她的过往履历站成了两派，一派十分看好，认为是强有力的新鲜血液，另一派出于谨慎持保留意见，建议先试用，确保拿到代言后再发放职位offer。

景淮按着往日的规矩，暂时不发表意见，由着他们畅所欲言。

谈烟有一份满分的提案，和她是否能胜任SMARTVR品牌经理的位置并不能划上等号，要想彻底征服在场的高层，她还需要历练，所以等待她的一场加试在所难免。

两派吵得不可开交，景淮却像灵魂出窍，只有一尊躯壳留在这儿，魂早就飞了。

飞去哪儿，只有他自己清楚。

他将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电脑屏幕上，但屏幕上展示的正好是谈烟的提案ppt。

他不想看到关于她的东西，合上屏幕，松了下脖颈，挪开视线。

梁余燿在等候区没看到谈烟，等了会儿依旧没见着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