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消息他因为犯病今天才看到,如果张睿没有忘记告诉他,出现幻觉的时候药量得增加,他不会犯病。
意识的丧失,和浑身斑驳的宋晚辞,这是许听肆最害怕的事情。
张睿松了口气,知道宋晚辞是没有暴露和他联系上的事情,“我很抱歉,是我的疏忽。”
实在是那天许听肆来去匆匆拿了药就离开了。
“我不想听抱歉,因为你的疏忽让我伤害到了他。”
许听肆的嗓音很冷,张睿隔着手机都有些心惊,却下意识的开口,“不可能,我做过很多次试验,即便您发病了也不会伤害到宋先生,您自己也看到过。”张睿的声音很笃定,不过很快他又接了一句,“宋先生发现您的病了吗?”
许听肆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宋晚辞的那个样子,他也不会相信。
“试验是实验。”许听肆的头有些疼,他没回答张睿后面的那个问题,“那个禁药,我需要你快点儿,明白吗?”
“许总,你的情况现在真的很稳定,上一次发病是在三年前了,现在偶尔发病一次只要吃药能够很好的控制,我并不建议您去吃禁药,那个副作用会影响到你的腺体和寿命。”
许听肆不是第一次听到这句话,但是这一次,他很坚定,“我不要你有任何的意见了张睿。”
张睿沉默两秒,然后说了句声‘好’,电话那头很快就挂断了,他抬头看着面前的陆为生和一旁穿着卫衣的少年,西餐厅的包间里安静到针落可闻。
“原夏。”
“追踪到了。”
原夏把电脑调转了一下,拿出口中的棒棒糖,电脑屏幕里一个浅绿色的小点儿正在闪着光。
许听肆挂了电话之后,脑袋里乱的厉害,药效似乎在起作用,他血液里的躁动在慢慢的消退,等确定自己已经平复了下来时,许听肆才缓慢的起身。
他身上随便穿着的深蓝色睡衣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头发有些凌乱,有种颓败的厌世感。
开门声响起的时候,宋晚辞正难受的眉头紧皱,昨天许听肆要抱他去洗澡,他咬着牙说了跟许听肆想把他的东西留在身体里,为的就是今天上午许听肆清醒过后的这一遭。
越是愧疚,许听肆的心里防线就会越低,心乱了,警觉性也就会降低了。
脚踝处的被子被掀开,许听肆带着凉意的指尖在解锁链的时候碰到了宋晚辞的脚踝,存在感很重,让他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不过这一次他没躲开,许听肆很快的抓住了他的脚踝,解开了锁链。
脚步声由近及远,又由远及近,宋晚辞估摸着折腾了能有十分钟,他才被许听肆从床上抱了起来。
“我能走。”宋晚辞的身上疼了厉害,不敢有大幅度的动作。
许听肆没说话,沉默的抱着宋晚辞进了浴室,然后把他放进了浴缸里。
浴缸很大,比宋晚辞别墅里的那个还要大,浴球也是他喜欢的那款味道,很淡,被铃兰信息素遮的几乎闻不出。
空气里的琥珀香也很淡,许听肆很好的控制着自己的信息素。
“滚出去。”
宋晚辞闭上眼睛,靠在浴缸的边缘处,整个人被热水包裹着,只露出一截形状好看的锁骨,破坏了美感的是大片青紫色的痕迹。
许听肆蹲在浴缸的边缘处,视线落在宋晚辞有些微红的腺体处,那里有浅淡的信息素在外溢,铃兰香被热水熏染的更加甜腻。
“你昨天应该弄死我。”
“弄死你?”宋晚辞有些慵懒的睁开眼睛斜睨着许听肆,眼神里讥诮薄薄的一层,很刺人,说出来话也似带着寒冰一般,“那我也得陪你死在这里吧。”
现在只有许听肆知道怎么离开这座海岛。
许听肆的手升起,落在了宋晚辞的锁骨处,没有碰到他,只是虚晃着模仿着抚摸的动作,在颜色深到有些骇人的吻痕处,“我死了,会有人带你离开。”
宋晚辞的末在水下的指尖动了动,这个微小的动作,在水面上泛出一点儿波纹。
他猜的没错,这座海岛上果然还有其他人。
至于有多少,宋晚辞猜不到,但基本可以确定都是许听肆常用的人,且应该都有些身手。
这样的话,张睿和陆为生即便找到了这里恐怕要出去也是个难事儿,反而还会连累了他们。
“我已经很久没有发病了。”许听肆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助,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快的宋晚辞没有看清。
他是把病情控制的很好,且再三做过实验不会伤害到宋晚辞才会出现在他身边的。
可是他好像还是把事情搞砸了,他高估了自己的自控能力,也低估了宋晚辞对他的影响。
“对不起。”
许听肆低垂着眉眼,放下自己的手,丢下了这句话后就走出了浴室。
浴室门被关上的时候,宋晚辞有些脱力般的滑进浴缸里。
整个人都陷在水里,无法呼吸的窒息感很快便到来,憋的宋晚辞的心疼的厉害。
他像极了一个恶人,因为太清楚的知道许听肆爱他,所以利用他的爱去折磨他,让他有无尽的愧疚感。
看起来是许听肆把他关了起来,但其实是双向的折磨。
没有一个人真正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宋晚辞本以为今天许听肆不会再和他一起睡了,毕竟从他洗完澡,许听肆除了把饭菜端给了他之后便没有再出现在他的眼前。
可是没想到等他晚上洗漱完之后在从浴室出来时,许听肆已经坐在床边了,手里还有一个深褐色的檀木盒。
宋晚辞的视线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就移开了,从另一侧上床,背对着许听肆闭上了眼睛。
没有什么困意,他这两天睡的太多了,纵欲过度,即便脑袋里面崩得很紧,但身体却疲惫的厉害。
被人从身后拥住的时候,手心里传来带着寒意的坚硬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