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洗澡你还让不让我睡了,还有,你把我放在床上了,等下你换床单。”
宋晚辞的有轻微的洁癖,最大的体现就在于,没有洗澡他是没办法上床的,也不好睡觉,睡着了也不安稳,除非是特别累,比如许听肆发病那天,他故意没有洗澡,但是很累,就睡着了。
今天他不相信许听肆还会动他,不洗澡时肯定睡不了的。
“一直也就是我换。”许听肆把宋晚辞脚上多余的纱布剪掉,抬头去看他,神色平淡,“你换过吗?”
宋晚辞对于床品的要求很高,再加上他的洁癖,家里会备很多床单被套,只要没洗澡沾到了床,所有的用品就都要换。
“没跟你在一起之前,都是我自己换的。”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床,会让人去打扫房间,但是床品都是他自己亲力亲为的,宋晚辞眉头微颦,语气带了点儿骄纵,“反正我要洗澡。”
“不行。”许听肆把药箱收起来,放回了柜子里,斜睨着宋晚辞,“除非我帮你洗。”
……
宋晚辞歪着头去看许听肆,似乎是在从他的表情里去看这句话的真实性。
好的,是真的,许听肆是真不想让他洗澡。
他也不想让许听肆给他洗澡。
“我要洗澡,不然我就把伤口弄开。”
宋晚辞眉头微挑,嘴角的笑意有些凉薄,本来腾空的脚开始下放,想要踩在坚定的地面上碾磨。
许听肆眉心跳了跳,下意识的伸出自己的脚接住了宋晚辞差点儿落下去的还缠着绷带准备作恶的脚。
许听肆的眼神沁着寒意,嗓音沉的快要滴出水一般,“晚晚,你真的不听话。”
“我跟你不一样,我不会装,更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人。”宋晚辞的脚上用了点儿力气,但是许听肆的拖鞋很软,他没感觉到痛意,嘴角的笑意扩散,眼里的讥讽浮现出来,“想让我听话的话,杀了我?”
“宋晚辞!”
“吼什么。”宋晚辞看着许听肆阴沉难看的脸色,嗤笑了一声,“我又没死。”
许听肆沉下脸,倏然间伸出手扣住了宋晚辞的下巴,略微倾身贴近了他,“不要再让我从你的口中听到那个字。”
“哪个字?”
宋晚辞的下巴被迫抬起,白皙修长的脖颈处星星点点的红痕暴露在空气中,他并没有因为许听肆的这个动作而有什么不悦,甚至他很愉悦,嘴角勾起了一抹恶劣的弧度,“死吗?”
下巴处的手力骤然加重,让宋晚辞感受到了轻微的痛,很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许听肆能够轻飘飘的抱起他,这点儿力度是他放的轻到不能再轻的力度了。
“怎么?你能说,我不能吗?”
不是许听肆一直在说等他死了自己就能离开了吗?
他只是在模仿许听肆说话罢了。
宋晚辞其实大致能感受到一点儿许听肆现在的心情。
因为他也不喜欢许听肆一直在说死这个字。
“你最好不要再惹我生气了。”许听肆盯着宋晚辞,眼神晦涩难懂,掺杂着彻骨的寒意,“我多的是办法让你这张嘴说不出我不爱听的话。”
“我要洗澡。”
“我去帮你放水。”
“别放浴球了。”
许听肆点了点头,松开了自己的手,转过身的时候,身体骤然僵了下,回头一看宋晚辞脸上有些得意地笑,耳尖泛上了红,脸色有些难看。
宋晚辞坐在床上,看着许听肆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视线落在了自己包扎的整齐又利索的脚上,过了半晌他慢悠悠的起身,朝着浴室走去,没有刻意的放轻脚步。
伤口踩在坚硬的地板上,有些轻微的痛意。
许听肆拿手去探浴缸里的水温,看到宋晚辞自己走了过来,眉头皱了下,但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你出去。”宋晚辞毫不避讳的脱了衣服,斜睨着许听肆,眉眼间有着傲气,也不是对着许听肆的傲。
宋晚辞的长相就是清冷感很重的,做这副表情的时候,倨傲感就很重。
“我看着你。”
许听肆后退了两步。
宋晚辞进浴缸的动作顿了下,浴室内的温度有些高,热水的熏染下,铃兰香慢慢的散了出来。
omega 的骨架普遍小,宋晚辞也不例外,虽然个子高,肌肉线条也漂亮,但是腰细的厉害。
许听肆的视线下滑,落在了宋晚辞身上唯一一处有肉的地方,挺俏又饱满,身上的每一处,都是恰到好处的美。
宋晚辞收回了自己即将踏入浴缸的脚,转过头去看许听肆,一言不发,潋滟的桃花眼没有什么感情,明明是一双深情眼,却偏偏长在了一张清冷的脸上,很矛盾,到却漂亮到了妖冶的地步。
沉默在整个浴室蔓延开来,像是一场无声的对峙,空间内只有铃兰香在外溢,许听肆把自己的信息素收的很好。
良久,许听肆几乎是认命般的叹了口气,“我在外面等你,你只有十分钟。”
左右伤口等下要重新包扎,他也不想惹宋晚辞生气。
浴室的门被关上,宋晚辞松了口气,摸了下浴缸里温热怡人的水,而后转过身走向了花洒处。
宋晚辞是个很怕冷的人,极大的原因都归咎于他自小体质就比别人弱一些,即便是盛夏,冷水冲在身上还是让他难受的厉害,有种血液都被冻结的错觉,不消一会儿,整个人都在轻颤,脸色也开始发白,但却一直坚持着没有动,觉得差不多了之后才颤颤巍巍的走进浴缸里。
冰冷的身体,被热水包裹的时候,宋晚辞这才觉得四肢百骸的疼痛减轻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