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 / 1)

很快,鼻梁嘴角都出了血迹,头部被撞击多次,男人已经有些神智不清。

小区门口有几个保安跑过来,一看打人的是周兮野,他们也很为难,都听说周主任要升了,现在上去不就是自找不痛快。但是,也不能任她打下去,这要被是被人拍下来传到网上,那可怎么办。

上头责怪下来怎么办。

于是两个保安跑过,站在一旁劝周兮野,“周主任,您别打了,大人有大量,别和小市民一般见识……”

听到这话,周兮野停下手,扒着男人的头让他仰头看着自己,头皮都快被她扯下来,“给我道歉。”

司机听到这话笑了,“臭婊子,道什么歉……”

周兮野抡起另一只手里的铁链包,朝男人直接砸去,血肉模糊。

保安可被吓得不得了,他们还没见过这般残暴凶狠的女人,急忙上前阻拦,“周主任,再打就要死人的……”

“我有分寸,顶多是脑震荡。”

周兮野目光没离开男人的脸,“道歉。”

男人看着她,眼角已经有了淤青和血块,看着周兮野突然笑了,“臭婊子还是主任,你这是滥用职权,官打民……”

周兮野又抡起包砸了下去。

保安真的是看不下去了,已经有人停车在路边看热闹,还有拿出手机的人在拍摄视频。周兮野的理智回笼,她扬了扬手里的包,一旁的保安吓了一跳,“帮我拿着。”

保安战战兢兢地拿好了周兮野的包,只见周兮野另一只手伸进车窗里,打开车门,揪着头发把那个男人拉出来,男人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周兮野也没管,松开手坐了进去。

司机趁机在门口大声喊叫,“她是当官的!睡上去的!还无理取闹打我!天呐,天子脚下有没有王法……我一个开出租车的,得罪一个官员还怎么活得下去……老天爷啊……”

注意力都被司机吸引,周兮野过了一小会儿从车上下来,然后拿过自己的包拿出电话拨出去。

“您好,是xxxx出租车管理公司吗?我是乘客,我要投诉,你们的司机对我进行辱骂并且拒绝道歉,我这边有证据,行车记录仪上有视频,您听听……”

周兮野拿出录音笔把刚才录下来的话播放出来,诺大的马路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听到了――

“傻逼娘们,不知道每天晚上躺在哪个男人身下,这得睡多少次才能睡到这个小区啊,逼不都得黑成木耳了?”

两叁秒后,像是被暂停后的视频突然开始播放,马路上嘈杂的声音又响起来。

周兮野拿着包和电话往家走,一边走一边说着司机的信息,以及他的态度,一通投诉。回到家里,投诉的事情结束,周兮野斜躺在沙发上,大口喘气,过了一会儿,她翻起身从沙发边上的柜子里拿出一些药片,拿着水杯从水龙头里接了一杯水,仰头喝了药。

她站在水池前,胸口依旧大幅度起伏,渐渐地,心跳和喘气恢复到了正常的频率。

不是所有人去了战场都可以平安无事回来,有的人外表看起来没有一处损伤,可内心早已被战争摧毁重建。战争在周兮野身上烙印下许多不可磨灭的印记,就像是一个奴隶主用滚烫的烙印在奴隶身上做标记,告诉所有人这个人是我的奴隶。

战争也是,它或用肉体残缺标记或用精神打击标记――它让周兮野变得残暴,凶狠。她见过许许多多折磨战俘的场面,从一开始不适应到后来的视若无睹,以至于周兮野面对有恶意攻击的人,下意识就会用武力解决问题。

她很残暴,看到血会兴奋,嗜血――这个事实她用了很长的时间才接受。也用了很长时间,用文明社会包裹住自己,把她觉得最根本的人性关在牢笼里。

电话又响了起来,周兮野拿过来一看,是她母亲打过来的。犹豫一下,周兮野还是接起来了,“什么事?”

“你弟弟出事了,你怎么才回来!快来接我们,咱们说说你弟弟的事情。”

周兮野垂眸看着手里透明玻璃杯,“令行止和你们说了什么?”

“你快来接我们回家!”

周兮野把水杯扔到池子里,“让令行止接电话。”

“你……”

周兮野深吸一口气,“我耐心有限,让令行止接电话。”

很快,电话那边声音嘈杂,脚步声响起来,又过了几秒,一道温和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过来,“周主任?”

闭着眼,周兮野都能想到令行止此刻的表情,嘴角淡然的笑容,总是从容的模样,就算是被抓的那晚,他也是坦然面对,周兮野深知,那是权利带给他的傲慢:你知道他根本不在乎这些小打小闹,甚至给出了一个蹩脚的理由开脱,孔令琪不是孔家的人,所以出轨也无所谓。

他知道这个理由很扯淡,但是你只能接受这个解释,他们给你解释这就是一种施舍。

权利的傲慢。

蔑视是对他们权利最大的挑战。

“令主任,一连赶两个葬礼,辛苦辛苦。”

令行止一笑,“那也没周主任辛苦,从拉萨回来马不停蹄处理这边的麻烦事……”

周兮野按了按了眉心,“既然令书记体谅我,那还麻烦您帮我安顿好我的父母,他们有了您这座大靠山,想必是早就忘了我这个女儿了。”

令行止轻笑,似乎在克制,“好,我会安排人送你父母回家的。”

周兮野仿佛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她挂了电话,想了想给商务部认识的朋友打了一个电话,主要是问前不久商务部的考试。

到底是什么样的魔力,能让马上就要结婚的周国栋来北京考试,他之前考公也没成功过,怎么商务部的考试一下就通过了?

“这一次的考试,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商务部的事情吧,市委非要插一脚,说什么需要人才……我看是官叁代的人要进来体制内,创造个机会吧。”

周兮野点点头,趴在阳台上,穿着紧身小背心,吸了一口烟后又问,“老同学,我弟不是背着我去参加考试了嘛,我想看看他的考试卷子……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这边还有两张滑雪票,国高的……知道你喜欢滑雪,我自己留着也没什么用……”

安排后周兮野还是趴在阳台上看外面的风景,天渐渐变暗,冬天夜晚来得早。

这个老同学叫姚金玲,是周兮野的校友,两人因为辩论赛认识的,两人都是野心勃勃的野心家,自然相互欣赏。

就算不怎么往来,有个小忙还是可以帮一下的。

还没一会儿,响起了敲门声,周兮野起身按灭烟头走到门口,可是门铃外是自己的父母。

“你们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