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本不想理会,李亦宸虽是探花,但他?这边也不缺状元,不愁对付不了他?。
谢珩现在?的心思全部都在?怎么将九皇子?顺利接回的事情上,昨天探子?来报,九皇子?在?闵州遇险,差点被害,他?必须要尽快调整策略。
说起来,穆婉七夕行事倒是给了他?一些思路,与其躲躲藏藏,百般防范,不如光明?正大的将人?放在?对方眼皮子?底下。但是要以什么身份,怎么回归,还需要细细思量。
只等着迎亲回去……想到这里,他?不由抬头看向正房的方向,结果就?瞄到窗口探出的半个脑袋,即便喜扇遮面,他?也一眼认出了对方,那双狸奴似的眼睛正目露不满。
谢珩不由一顿。
正房内,祝南溪厌烦道,“这俩人?怎么回事,就?算想出风头也不是这么个出法,不是喧宾夺主吗?”
穆婉也有些不爽,穆柔也就?罢了,正常流程,也算给她的婚礼增彩,但李亦宸在?搞什么?退了她的婚,现在?还一副舍不得她出嫁的模样,有病吗不是?
吴知萱道,“这李六郎不会是觉得七夕被镇北侯赢了,心有不甘,想在?这里找回场子?吧?”她撸了撸袖子?,对穆婉道,“等着,咱们这就?出去把他?轰走。”
祝南溪也站了起来,和柳蕊张矜茹四个姑娘在?前,其他?左邻右舍年?级相仿的姑娘们也陆陆续续跟在?后面,看起来颇有气势。
姑娘团正要出门,不妨谢珩竟然出了声,众人?一愣。
刚刚穆柔和侯府傧相们对阵,谢珩始终未曾开口,似乎就?打算靠着傧相团一路冲到穆婉闺房门口,直接将人?接走了事。
没想到会突然跟李探花对阵。
姑娘们立刻趴到窗口瞧热闹,穆婉也探头,打算谢珩不行,依旧派出她的闺蜜团。
“咦?”吴知萱满眼惊奇,“侯爷文采竟然不输李探花?”
张矜茹道,“那是自然,听闻当年?荣昌长公主不想他?从武,从小便请了大儒教他?,不然你们以为秦状元是怎么和侯爷引为知己的?”
祝南溪也听过一件事,“他?十四岁的时候曾单挑江南书院,赢了之后还写诗讽刺人?家,引发众怒差点挨打。”
穆婉还真没听到过这件事,惊奇道,“然后呢?”挨打了没?
祝南溪道,“能有什么然后,把人?家气了一顿,大摇大摆走了,江南书院一帮书生,就?算想打,又哪里是他?的对手。”
穆婉总结,“所以他?能安稳活到现在?,应该全靠别人?打不过吧。”
几?人?闻言,想了下想,还真是,不由又笑起来。
柳蕊兴奋道,“李六郎武打不过,文也拼不过,这次还是我们阿婉赢!”
说完之后忽然觉得哪里不对……谢珩替穆婉长脸,她为什么要高兴?!
扭头看着同样一脸“我们阿婉赢了”的吴知萱和张矜茹,柳蕊放弃了,算了,今天继续再?做一天好朋友吧……
外头谢珩听着里面的笑声,心里也微微松了口气。
既然满意了,应该不会闹什么幺了吧?
谢珩应战之后,没几?个回合就?转守为攻,且攻势凌厉,李亦宸飞快的败下阵来。
众人?齐齐喝彩,焦点重新回到谢珩和穆婉身上,傧相们催着谢珩赶紧做催妆诗将穆大姑娘请出来,就?听一声娇喝,“慢着!”
傧相们循声望去,齐齐一怔。
只见?一个身影高挑的姑娘打头,后面或飒爽,或柔美,或娇媚的女孩儿们鱼贯而出,依次站在?梧桐苑的正房门口,美的姹紫嫣红,赏心悦目。
安国公世子?忍不住道,“全上京的漂亮姑娘都在?这里了吧。”
一句话逗的众姑娘娇笑连连,一时间花枝乱颤,美不胜收。
吴知萱瞥见?李亦宁目露惊艳,心情不可抑制的愉悦起来,满腔豪情道,“可别当穆大姑娘没人?撑腰,过了二姑娘那关?,还有我们呢!”
有人?调侃,“怎么,你们也要吟诗?”
在?美人?面前,傧相们倒有些跃跃欲试。
柳蕊听出那人?的鄙视之意,哼了一声,“会吟诗了不起了啊,我们还会做对呢!”
不少人?对此表示怀疑,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吴知萱在?上京贵女中可不以才?华著称,至于身后那些女孩子?,都是些和穆家相熟的商户人?家,她们竟然要做对?
当下有人?道,“请姑娘出对。”
结果下一秒,就?见?所有姑娘挺起胸膛,微抬下巴,异口同声道,“就?不!”
所有人?一愣,才?明?白她们说的作对,竟然不是对对子?,而是跟他?们作对。
反应过来的众人?哄堂大笑,吴知萱也觉得扬眉吐气,往日里这样的场合,从来没有她出风头的机会,今日这些郎君却都朝她们竖大拇指。
连谢珩都不由失笑,看了眼窗户,不知为何他?就?能笃定?,这必然是穆婉的主意,一个人?对上他?们也许会露怯,一群人?就?足够壮胆。
只是好奇她用了什么法子?又骗的吴知萱她们替她打头阵。
也再?次确认,她是真的爱玩,一个婚礼都叫她玩出花来了。
所有人?都觉得这场门不当户不对的婚礼,穆家这边不会有什么看头,毕竟穆家谁敢为难镇北侯?结果人?家不仅为难了,还拦了许久。
如果说家中姐妹,闺中密友,都给穆婉撑足了场面,那跟在?迎亲队伍身后的巨额嫁妆才?叫人?震惊。
至少此时此刻,没人?再?记得说什么穆婉高攀镇北侯的陈词滥调,都在?讨论这个横空出世的商户女哪儿是草包,分明?就?是个金疙瘩!得有多少身家!
忠勇伯府丢了西?瓜捡芝麻,怕是要把肠子?悔青了!
穆婉坐在?花轿里自然不知道外面对这场婚礼的津津乐道,离开穆府后,一切主动权回到镇北侯府手里,婚礼开始按部就?班的举行,下轿之后穆婉手持喜扇,全程由喜娘扶着垮马鞍,拜堂,送入洞房,犹如提线木偶。
等坐在?喜床上时,已经是傍晚,穆婉只觉得腰酸背痛。
听到房间里的人?都离开,她长长的松了口气,将扇子?放下,举的她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