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劳斯堪称慈祥地按下那根手指,“我谢你都来不?及!”

袁术抖了抖,吓得小?退三步,双手抱胸,“你又搞什么鬼?”

顾劳斯翻了个白?眼,“反正不?搞你这只鬼。”

这车开的人猝不?及防,众人沉默,谢昭磨牙。

唯有谯楼内传来的鼓声震耳欲聋。

第一场收卷了。

袁术情感十分?细腻,瞬间悲从心起,哇得哭了出来。

他铁拳拳敲打着同伴的小?身板,抽噎着道,“这场真的完了,我辜负了全村的希望”

顾劳斯毫不?留情接茬:“那你们村希望是挺渺茫的。”

在袁术撸袖子前,他先?发制人,“兄台,想明年必中吗?想光宗耀祖吗?想做全村的希望之光吗?加入我们不?惑楼,会员在手,天?下你有。”

可怜袁术,瞬间失语。

这是什么邪.教组织?关键是,他竟然有点?心动?

顾劳斯摇了摇头,“不?得行,这时候我手里?应该有一沓子传单才对。”

谢大人一本正经:“印着‘一文钱领徽州府试全套策论模板’的那种吗?”

顾悄:这广告词正挠到我痒处,加印加印。

熟悉的车轱辘声缓缓而来。

四个小?厮在一个厨子的吆喝下,小?心翼翼拉着两车馒头小?菜清粥,停在角门。

塞条子的那个,头低得尤其谦卑。

几个大桶先?后搬进去,剩他的那桶时,里?头人好半天?才接过?,那巡考等了一会没动静,忍不?住急问,“东西?呢?”

小?厮哆哆嗦嗦按照提前串好的话应了,“在里?头,在里?头。”

守卫回来,那巡考来不?及翻找,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此后,直到第三场结束,角门处都再无异常。

三日后放榜前夕,吴遇终于升堂提审此次“贿题案”。

府试舞弊,主审自然是提学御史,但吹胡子瞪眼出苦力的,还得是吴遇。

只是一通审理下来,吴遇差点?气?掉胡子。

夹私往外递条子的巡考,正是府学训导。

气?派威严的府衙大堂,他直挺挺站着,接条子的小?厮跪在他脚下。

顾劳斯作为?人证,也同其他相关人等,场外等着传唤。

先?是送他出去的小?官出庭指证,“大人,卑职亲眼所见,训导塞了纸条与那小?厮,这位顾姓考生也看到了,可一同作证。”

“什么?”顾劳斯眨着大眼,迷茫摇头,“整个休宁都知道,小?人眼部有疾,迎风流泪只是其一,三米开外人畜不?分?就是其二,学生实在看不?清楚、看不?清楚!”

这装死模样,吴遇简直要?被他气?死。

“下官是递了条子出去没错,”倒是那训导冷笑一声,“不?过?条子是叫厨子晚上给我加餐,大人,府试期间贪杯、以权谋私是下官行为?不?检,怎么就扯上泄题了呢?”

小?官涨红了脸,“那你为?何形迹可疑、避人耳目?”

训导一副“你甚蠢”的表情,“都说了,我就是想借公事?大吃大喝一顿,这事?不?做得隐秘些,难道还大张旗鼓不?成?方茂,都是同僚,看我不?爽就来阴的,过?分?了吧?”

小?官不?信邪,又去逼问那小?厮,“你收了条子,快说写?得什么?”

小?厮哐哐磕大头,欲哭无泪,“大人,小?人不?识字啊啊啊啊啊!”

“对……对了!差役大哥和……”他抖着胆子环顾一周,直直指着顾悄,“差役大哥和他,都看过?那条子!”

吴遇又传了两个差役。

问到最后,基本就是个死无对证。

因为?传出来的条子,到底写?的什么,大约只有胃酸知道。

派去盯“贿题”的差役,掏出泡发到分?不?出原貌的破纸片子,“大人,需要?过?目吗?”

听过?纸条历险记后,堂上二位大人不?约而同咳了一声。

“倒也不?用多此一举,就说说顾悄捏造的条子,送往何处、有何异常?”

差役又讲述了接下来所谓的“钓鱼执法”。

下属讹人五百两的光荣事?迹,听得吴遇眼前一黑。

小?厮哭唧唧承认,“是那姓秦的老妇买通我,叫我午时在外候着接应,传递消息,小?人……小?人不?知道传的是什么呀!”

很快,周夫人被秦妈扶着上堂,那脸色青白?要?断气?的模样,直把?吴遇吓得一个咯噔。

“这……大胆!谁将二位下的狱?给我拖下去先?打二十棍。”在秦妈开口诘难前,吴遇先?给自己递了个梯子,“还不?看座?”

这虚伪作派反倒叫秦妈发泄不?出来了。

紧接着,吴遇又接一句,“到底是于大宁有恩的义商亲眷,就算舞弊收押,也得住个好点?的牢房,真真是下属不?懂事?,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