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班老?学生,不?仅难教,心气还高,既看不?起女夫子,也?瞧不?上毛头小子。
还没开课,个个就吹胡子瞪眼,开始耍社师威风。
这个老?头怒斥,“去去去,小孩子瞎凑什么热闹!”
那个老?头虎脸,“哪家?女子,这般不?懂规矩,也?敢往学里?跑?”
还有老?头不?住向?外张望,“给?我们?授课的是府学哪个大?儒?还是府衙哪位大?人?还不?快快请他们?上来!”
饶是璎珞一贯沉稳,也?被阵阵厉色呵斥,惊出满头冷汗,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
这还了得!顾劳斯抄起戒尺,哐哐一顿敲。
好不?容易压下老?年躁动,他阴恻恻警告:“诸位想?必是忘了,是谁叫你?们?坐在此处的吧?”
老?头们?你?望我,我望你?,向?着东边府治方向?拱手,冷哼出声,“自然是吴知府吴大?人,是汪教授汪大?人。”
顾悄点头,“既然知道,那我也?自我介绍下。我叫顾悄,是这所继续教育学院的院长,这位女夫子叫璎珞,受二位大?人所托,将是你?们?这期社师集训课的主讲。”
这话不?亚于捅了马蜂窝。
一个老?头愤而起立,“小儿无状,拿我等开涮,岂有此理!”
另个老?头啐了一口,“女娃不?知廉耻,简直有污这讲堂!”
在老?头们?彻底暴动前,顾劳斯扯着嗓子,吼了一通叫他们?屁都不?敢再放的话。
“我爹是南直隶户部尚书顾准,我妹夫是锦衣卫北镇抚司指挥使。
我这人没什么本事,单会仗势欺人。
开这个班,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找吴知府打秋风、弄点小钱。
你?们?要?是聪明,就不?要?惹事,若是有人敢坏我财路,我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老?头们?闻言,立马缩脖子安静装白毛老?鹌鹑。
顾劳斯见状,嘿嘿一笑,“那么,各位同学,没有异议的话,现在开始上课。”
老?头们?梗着脖子红着脸,默念不?能?跟权贵较劲,忍辱负重开始听女子讲习。
期间,只要?有人不?配合,顾劳斯就敲着戒尺,懒洋洋算账。
“夫子叫你?们?跟着念,不?念知府扣我一百两,谁赔?”
老?头们?老?实张嘴“啊窝恶……”
“夫子叫你?们?跟着拼,不?拼知府扣我二百两,谁赔?”
老?头们?咬牙切齿“摸阿妈”
半天下来,配合倒是配合了,但老?头们?学会了阳奉阴违。
读也?读了,拼也?拼了,到自己念的时候,只会愤愤,“老?夫不?会!”
顾劳斯直接上大?招。
他痛心疾首,“刚刚外头知府派来的监工,已经记我一笔,第一日教学,社师一问三不?知,未见成效扣培训费,拢共纹银五百两,你?们?自己说,该怎么算?”
那答不?上来的老?头把心一横,“你?自己教得不?好,与我何干?”他伸出双手,“你?叫锦衣卫把我抓去好了!”
顾悄面露为难之色,“可你?一条命也?不?值五百啊,哎,吴知府这秋风实在难打。”
说着,他朝外喊了声,“林大?人,听说锦衣卫新研发了一种逼供办法,用烧得通红的铁针钉进指甲盖里?,正在缺活人实验?”
林茵板着脸,一副“我超凶”的模样,“正是。”
顾悄嘿嘿一笑,“这老?货你?拖去吧,看着给?点就行。”
老?头不?认得林茵,但认得他腰间那把绣春刀啊。
他原以为这纨绔不?过虚张声势,没想?到真有锦衣卫撑腰,吓得直挺挺就要?下跪,被林茵一把截住。
可怜的千户大?人&临时壮丁没忘,这位主子最不?喜旁人向?他下跪。
老?头跪不?成,哆嗦着打商量,“小公子,不?不?不?,院长,恩师,夫子,您大?人大?量,五百两我做牛做马慢慢还,还请原谅我这次。”
顾悄闲闲用戒尺敲着掌心,摇了摇头,“你?这穷鬼,一辈子恐怕都没挣满百两,还敢口出狂言,是准备做鬼推磨接着还债吗?”
老?头嘴一瘪,差点孩子般哇哇哭出声来。
士可杀,不?可辱,不?带这么骂人揭短、砂仁猪心的!
“哎,拖出去吧。”
顾劳斯不?耐烦了,“今日做白工,小爷心情不?爽利,浅杀一个,给?我解解闷。”
全体老?头:……求您,解闷还是继续斗蛐蛐吧。
这时,琉璃上前劝道,“爷,早上我替您卜了一卦,今日不?宜见血,若财运被小人冲撞,当放宽心,破财消灾。”
顾劳斯蹙眉,一副迷信二世祖模样,懊恼道,“晦气!行吧,死罪可没,活罪难逃!你?且说说,社学里?,你?如何惩治不?听话的顽童?”
老?头捡回?一条命,没想?许多?,自然知无不?言,“罚戒尺十下到数十下不?等,令其贴墙角罚站,直至散学。”
顾劳斯点点头,煞有介事,“那你?看,如你?这般的顽劣老?童,当罚多?少下?”
老?头一哽,眉毛直翘,偷瞄一眼凶神恶煞锦衣卫,哭丧着老?脸,“就……就打五十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