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闻声一惊,纷纷转头看向程始,这位当朝右相。

连同谢无念的目光此时也朝他看去,面上依然平和,看不出什么,好像丝毫不紧张,更未将程始的话放在心上。

古古认真想了一下,没有吧。历史上记载,他手下均是文官势力,没记载说他和哪个武将走的很近的。

程始皱眉,心下觉得奇怪。

那这可真是奇了怪了,要问帝王最忌惮什么,无疑就是兵权,因为手中有兵,那是真比文官造反来的容易。

但谢无念不掌兵权,更与武将没有牵扯,那萧临渊为什么迟迟不动他

难道是他也享受与谢无念争斗的乐趣

程始的目光落在挑完箭,正往赌桌那边走的萧临渊身上。

这个念头只出现一刹就被他压了下去,应该不会,他们不一样,但说到底,他也不敢肯定历史上的那个萧临渊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时就听古古语气自然悠闲着道,也有可能,不是顾忌什么,而是,真的不想杀掉谢无念吧。

正如那日他放谢无念从他箭下逃生一样。

这话叫无数人一愣,他不想杀谢无念

这怎么可能呢

无论是先前的视频里,还是通过古古的讲解,明明都透露着萧临渊不喜谢无念才对,怎么现在说不想杀掉他

那难道之前宫门后他等着射杀谢无念的举动是场儿戏不成

这故事走向是越来越叫人看不懂了。

古古此时,开口缓缓道出谢无念的最后一赌。

谢无念十赌之十,也是他生命中的最后一赌昭帝之心,十年而留。,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第 160 章 帝王之心,十年而留

顾名思义,这最后一局赌的就是帝王的心。

大宸许多人聚精会神的听着古古接下来的话。

昭元六十六年,十一月初九,一代谋圣谢无念病故于京,享年八十九岁。但或许从他辞官在家的那二十多年里,他过的并不快乐。

谢无念将与萧临渊作对视为乐趣,如今他辞官在家,当然不开心。

有人心里想道。

古古早在谢无念还是左相时,他的心理或许就已出现问题,那日他从皇宫门前箭下逃生回来,不知怎的,又在房中照起了镜子。明明从早些年前开始,他就不再敢照镜子了。

等到温漫听说他在房中发疯,带人赶到时,他已经用簪子划伤了自己的右脸,并在脸上长久的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疤。

古古说完,忍不住在心里打了个哆嗦,这真是个狠人啊,发起疯来对自己下手也是毫不留情。

然后便是谢无念进宫请罪,被免去官职待在家中。

那年,正是谢无念花甲之年,快到他六十岁生辰之时,萧临渊用他麾下十三氏的血,还有他的左相之位,提前作为生辰礼物送给了他。

后来,两人长达二十年不曾见面。

谢无念依旧在府中做着他的谢家主,而萧临渊则在他的王位之上,继续当着帝王。

所有人都以为谢无念恨毒了萧临渊,而对方也同样如此,不然两人为何二十年间连一面也不曾见,无论是宴会还是任何场合,萧临渊都有意与谢无念避开。

如果不是谢无念八十岁诞辰的醉时一赋,夜至宫门。或许我们后世人永远也不会知道谢无念心中的另一面。

他明明身为世家之首,但他从未反过他,是他帝王路上忠实的追随者,也是他曾在朝堂上的绊脚石;风风雨雨几十年,期间明争暗斗无数次,两人做了大半辈子的君臣和宿敌;

他恨萧临渊,也厌萧临渊,但又在帝王有生命危险时,带兵相救;在人生的最后阶段,他的心中,或许也只剩萧临渊这一个朋友。

但他们今生,终不再是朋友。

古古说完,头像缩小至一个小窗口,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页史书上的文字记载图片。

那是一首赋,又不算是赋,更像是一段自白,因为并不十分押韵,行文也不讲究。

霜华醉化坛中酒,满座高朋庆我生,谢氏一字如山峦,财帛珍宝积如峰。我喜众开颜,我悲人胆颤,声色犬马繁华里,筹谋半生棋已尽,赌之一字料人心,我心思所何

歌尽舞罢独只影,万般转瞬皆成空,月展西窗照白头,笑问天下谁人是我友

回首月下少年时,早不见,少年人。

待到古古念完这段话,谢无念才从出神中醒过神来,收回视线,因为听古古的这一段直播,他与萧临渊之间的这场赌局,骰蛊还放在桌子上,还没开始。

察觉到对方看过来的视线,萧临

渊神色淡然,“这局赌什么”

谢无念眼眸微眯,语气冷淡,“赌胆量,殿下赌吗”

“怎么赌”

“上一局,殿下所挑选的那一百支箭里,有一半的箭箭头是蜡所制,一半是由真铁所制。蜡箭头当然不会伤人,而铁的则不然。”

谢无念笑着将之前萧临渊赌输之时,摘来的一朵花拿在手中,缓缓说道“我也不知道殿下选出来的十支箭里,有多少会真的伤人,又或是能要了人性命。

而我想与殿下赌的,就是十丈之外,输者拿着这朵花作为靶子,而赢者为射箭之人。从这十支箭里再挑三支射出,箭靶是花,但倘若射歪了,可也怪不得旁人。”

你若不加上最后一句,或许这话中的深意还不那么明显,但刻意加上的最后一句,是个人都能听懂谢无念的言下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