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管闲事。”
“我没有!”
“笑也不行。”
“切。”
结束后正?好是晚饭时间。
陆以宁并不随大流去吃招待餐,他有个私人饭局,参与的都是些知晓他身份的熟人,可想而?知,这?些人也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佬。许昭弥自觉不适合跟着他一起去,便摆摆手,朝他笑笑说:“你?去吃吧,我回?酒店等你?哦。”
“等个屁。”哪知陆以宁却直接拉住她的手,“一起。”
这?是个私人局,包厢十分私密,里面无论发?生什么?,自然都不会?泄露出去。
“哦。”许昭弥本来觉得没什么?,去就?去呗,反正?谁也不认识谁。但到了之后,许昭弥就?怂了。在座的竟然都是些常在新闻头?条上出现、有名有姓的大佬。许昭弥就?看着陆以宁亲自把她领到坐在主位的一位叔叔面前,喊了声“王伯伯”。
“你?爷爷奶奶最近身体还好吗?”
“托您的福,二老身体安康。”
许昭弥属实被吓到了,一整晚都像个小鸡仔一样?缩在陆以宁身边,头?不敢轻易抬起,手也不敢随意动弹。饭桌上大多是男性,大家都忙着举杯敬酒,鲜少有人动筷吃菜。许昭弥因心中忌惮,连转动餐桌转盘都不敢,以至于过了许久,面前依旧只有那两盘荷兰豆和炒青菜。
酒过三巡,话题难免就?转到女人身上。有个较为年轻的注意到了许昭弥,毕竟这?桌上就?只有她这?么?一位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便想当然地以为她是陆以宁的女秘书,于是故意递过酒杯,带着几?分调侃道:“美女,来喝一杯?”
男人本性如此,无论身处何种地位都概莫能外。
啊!许昭弥身子一下子绷紧了。她知道这?时候自己应该大方接过酒杯,不能驳对方的面子,也不能给陆以宁丢脸。但她不会?喝酒,而?且也有点不太想喝。
可她还没来得及看向陆以宁,陆以宁就?已经做出了反应。他竟然直接把胳膊横在许昭弥的椅子上,摸了摸她的头?发?,意思很明?显了。
“她不会?,我来吧。”陆以宁垂眸,拿起桌上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之后又倒满一杯,抬起酒杯对着大家说:“我替弥弥敬各位。弥弥现在也在莲花工作,以后免不了和各位叔伯接触,还望各位长辈以后多多关照。”
大家就?都知道这?姑娘可不止是秘书这?么?简单了。
但具体是什么?,陆以宁没明?说,聪明?人自然也不会?追问。
他替许昭弥挡了这?一下,之后就?再也没人敢劝她酒。
但总有些老男人嗜好倚老卖老,就?还想着逗逗小姑娘,故意把自己名片递给许昭弥。
“许经理?年轻有为,长得又漂亮,考不考虑来叔叔公司工作?保证比陆总给的待遇好!”
便惹来其他人哄笑,嘲他横刀夺爱,“陆总哪舍得放人?”
许昭弥看着递到眼前的名片,一时间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接。感觉十分尴尬,又觉得男人的话有点油腻。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真切地体会?到酒局文化的复杂,她不喜欢这?种感觉,突然就?觉得有了一点失落,难道想要向上发?展的人,都不可避免地要接触这?些吗?
陆以宁却笑了笑,凑到她耳边提醒她:“收下吧,记得唐伯伯这?份好意,以后要是失业了,还能去他那儿混口?饭吃。”
许昭弥接过名片,看到上面烫金的字,竟然是一个国?内知名连锁酒店的总裁。她马上也从包包里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对方,感觉自己有点招笑。
“在莲花哪能失业?陆总可真会?开?玩笑。”
那晚陆以宁带她结识了许多大佬。饭局结束后,有人甚至还和她互相加了微信。一时间许昭弥甚至有点恍惚,这?些人脉资源,有的人恐怕一辈子都难以企及。
饭桌上都是长辈,陆以宁后半程一直在敬酒。几?圈下来他喝了不少,回?来后就?开?始吐。
许昭弥第一次见他喝成这?样?,扶着马桶折腾了大半夜,一边吐一边说醉话,使劲扯着领带,嘴里嘟囔着说勒得难受。哪怕许昭弥已经帮他解开?了领带,可却还是冲着许昭弥喊难受,一边喊一边用手抓,把自己脖子都抓红了。
许昭弥好心疼他,问他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他含含糊糊地说是因为人情。
好不容易把他收拾干净,扶到床上,刚给他盖好被子,他又翻了过来,手脚全都搭在她身上,抱着她亲,嘴里还继续说着醉话。
醉话乱七八糟的,许昭弥没怎么?听清,只听到那么?两句。陆以宁一本正?经地趴在她身上说:“记住,你?出去不能喝酒,知道吗?”
“知道不知道!”他闭着眼睛,说话都语无伦次了,可生气的语气竟还挺唬人。
“知道了知道了。”许昭弥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他。
“那你?发?誓。”
许昭弥无奈地望向天花板:“好,我发?誓,我出去不和别?人喝酒哦。”
陆以宁迷迷糊糊地趴在她身上,这?才满意地“嗯”了一声,声音绵长而?疲惫,像是终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许昭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弄平躺好,把毯子掖好,见他眉头?依旧皱得紧紧的,就?忍不住伸出手指把它抚平。
她忽然有点想哭,鼻子酸酸的,眼眶毫无征兆地烫了起来。
她发?现他也有很多哀愁,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像是无形的枷锁一样?缠绕在他的脖颈。
她想起了曾经那个在舞台上意气风发?的少年,他也曾无忧无虑,肆意疯狂,欢笑过,自由过。
“我这?么?努力工作是为了配得上你?,你?这?么?努力工作又是为什么?呢?”
“你?不是很喜欢唱歌吗?不是很喜欢打?鼓吗?为什么?放弃了呢?”
她低头?亲了亲他的唇,几?滴眼泪落在他嘴角,许昭弥伸手替他抹去。
陆以宁紧闭双眼,有一行泪落了下来。他在无意识的情况下,竟然开?口?回?答了她的问题。
“我对不起我哥,我要替他实现他的人生。”
许昭弥忍了一晚上的眼泪终于在这?一刻决了堤。她的脑海里不断闪回?着陆曼青在电话里对她说的那番话,那是陆曼青在登上飞往美国?的飞机前,最后一刻给她打?来的。
“……酒吧爆炸了,他幸运地逃了出来,然而?当他发?现哥哥还在里面时,整个人都疯了,他不顾一切地想要冲回?去,周围的人怎么?拉都拉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