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地位,而不是权,权与地位有差别,也无差别。”秦穆戎话语刚完,叶云水便阻拦一句,“都把兜兜给说糊涂了,他还小。”

秦穆戎似也觉出对此有些急色,尴尬地笑了笑,小团子和小豆子则围着此马撒欢地跑,也带着满心的好奇。

待小福子给此马清理好伤口,秦穆戎则让秦忠带着他们去了王府的马厩之处安顿。

……

第二日一早,明启帝圣旨诏书,袁家三代驻守大月国西北之地,与多罗国征战十场大战、小战无数,为西北边境安顿立下汗马功劳,袁石介提一等都统,袁石弘为总兵……

此旨意发出,众人皆惊,而后错念一想,应是为太子侧妃的死而安慰袁家人的手段。

可太子侧妃乃自尽而死,难道有什么因缘不成?

如此一来,太后大殡时,袁蝶锦的那次小产又被传扬出来,当时可未提不能再育之事,如今却也被人猜度出来,并非是猜到此事之人如何聪颖,而是把能想到的原因全都挖出,抛开那些离谱的,也就剩此一件靠谱的,不是如此还能是何?

人们习惯了按自己的想法给旁人定义,阴差阳错,便断定事实为此,何况后宫争斗的汹涌势头众人可谓提起便悚然啧叹,那一入宫才年仅十三的太子侧妃哪里受得了?

如此一来,朝官们全都闭上了嘴,而百姓的啧啧谈资却比此多了一条,或许也是朝官们心中敢想而不敢言的,那就是太子殿下命硬,否则哪能接二连三死了两位太子侧妃?之前的刘皎红,如今的袁蝶锦,出门皆是大户之家,可却一个都没得了好。

话赶话,便也有人猜测是否太子妃为人手段狠辣?不容有侧妃夺她之位?否则哪能都有着孩子的时候人没了?小产了?

如此一来,孟玉欣也被扣上了歪帽子,这股子冤屈也没地儿诉,只能整日里低头不语,待在“延庆宫”中,除却早晚与各妃请安之外,几乎不出“延庆宫”半步。

约过了三日,祁家一直未等候到秦穆戎的消息,故而无法再拖延时间,只得递了牌子给明启帝,言说他们路途遥远、偶有小差错才未能在大年三十到达涅粱城给明启帝请安,特此前来请罪云云,明启帝自是安抚更多,则立即召见。

秦中岳在“延庆宫”得知祁家人到此的消息,则是眼前一亮。

祁家人谁都未见就先进了宫,这是否说明那南方总军令牌未落入旁人手中?而还在宫中?

他早先怀疑的是秦穆戎,可祁善远离涅粱外出,而祁家人又未与他相见,这怀疑自是淡去半分,正在宫中思忖如何去与祁家人周旋一二之时,从外边进来一个小太监。

秦中岳懒得理,便让贴身太监去问是何事,过去行来,贴身太监凑其耳边嘘声回了几句,秦中岳眉头紧皱,立即相问:“这可是真的?”

“那小奴才说是千真万确!”

“叫他进来,本宫要仔细问他!”话语说着,秦中岳则转身去了书房的内间,他的贴身太监把那前来回事的太监带到之后,便撵离伺候的宫女,而他单独站在门口守着。

秦中岳有些急不可待,坐下便直指着那小太监厉道:“你刚刚说的事,再给本宫一五一十地详说一遍,快!”

小太监立马跪地磕头,言道:“太子殿下,奴才一直都在‘安和宫’大门外做洒扫的杂活,太后薨,奴才等人都在那里守灵百日,这大年几日才算换班地休憩两日……”

“少说废话,说正经的!”秦中岳焦急地上前踢那小太监一脚,小太监揉了揉胳膊,连忙回道:“太后薨的那日正好是奴才当差,那日肃郡王去了,他走了没多久,太后才,才……”

“你此话可是当真?”秦中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那副模样恨不得吃人一般。

小太监连忙磕头,“奴才不敢撒谎,奴才愿以这脑袋担保!”

秦中岳冷沉着脸,半晌都不吭声,小太监哆嗦半天,一不是秦中岳问此事关何事?二来也不知这太子殿下接下来还有什么吩咐?

偷偷用眼角余光上瞟,却看不到秦中岳去了何处,纳罕地直起身,左右四处瞧半晌,都没有人?

心里头略有慌乱,跪得腿脚酸疼,不知是否该从地上爬起来,而这会儿工夫,门外又进来一人,却正是秦中岳身边的贴身太监路公公。

“起来吧,还不出去。”路公公挑眉不屑地吩咐。

小太监立马起身,随着路公公往外走,走至角落,路公公一金饼子塞在他手,小太监惊喜道谢,连连作揖,抬头欲走,只觉脖子一凉,倒地不起。

路公公从其手中拿回那金饼子擦了擦,摆手让人将其扔在井里。

一切好似从未发生过……

第564章 活

秦中岳得知肃郡王在太后薨前去过“安和宫”此事气得连连跳脚发泄。

之前因太后独宠秦穆戎,又为庄亲王府争权谋势,叶云水又在太后跟前侍疾许久,小家伙儿们接二连三地得赏赐,他还以为那南方总军令牌落入秦穆戎手中。

孰料真是瞎了自己的眼,肃郡王居然在太后临薨之前去过“安和宫”,那这令牌不在他那里还能是何处?

本就觉得祁家人直接来宫中有问题,孰料这军令的确就在宫中,他还真是没有猜错!

德妃与肃郡王保下两条命,也整日深居简出,却没想到真是能忍得住,居然这时候才暴露出来,难道太后如此关照庄亲王府是在掩人耳目?其实在护这娘俩儿?

越想越觉得理该如此,秦中岳气愤地连连踹倒几个凳子,却又因脚疼,去踹一旁伺候的宫女!

鸡飞狗跳,哭喊刺耳,孟玉欣则从外进来。

秦中岳挑眉不理,直接往外走去,孟玉欣急忙上前,出言问道:“太子殿下这是要去哪里?”

“连你都要管本宫?好生寻两个人给本宫诞下子嗣便是,其余之事你少操心,敢再弄没半个,本宫要你的命!”秦中岳撂下此话便离开,孟玉欣忿恨地抿紧了嘴。

秦中岳出了“安和宫”却不知该去何处,站在宫门口左右来回地转。

是去“永和殿?”还是去肃郡王那里直接问妥那军令之事?心头有气,想去抓肃郡王出来好生地审问一番,可肃郡王又在德妃的宫中,秦中岳不能也不敢贸然前去。

思忖半晌,他便吩咐身边的路公公道:“去把太子妃叫来。”

路公公领命又怔住,“太子殿下,您这刚从宫中出来又……”

“快去,少废话。”秦中岳跳脚的着急,路公公也不敢耽搁,急忙转头回了“延庆宫”,没多大会儿功夫便随着孟玉欣一起出来。

秦中岳看到孟玉欣,直接拽她到一旁,下令言道:“你去德妃那里,看住肃郡王,不允他出去半步!”

孟玉欣睁大眼,急忙问:“这让臣妾如何能做到?与德妃攀谈倒是可行,肃郡王那里臣妾怎么管得着?”

“管你怎么办,反正看住他,绝对不允他走出半步,更不能接触祁家人,听到没有?”秦中岳这股子狠厉的模样倒是吓坏了孟玉欣,犹犹豫豫的也不敢不点头,只得答应着。

秦中岳特意派人送孟玉欣去找德妃,而他则思忖片刻,往“永和殿”行去,这一路他都在思忖,该如何收拢住祁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