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来找我她就同意了?”叶云水反问道,眼神中有些疑惑,柳月还真是个有主意的,居然把心思打到这儿来了?

柳月有些语塞,绞着帕子咬着下唇,“……奴婢逾越了。”

叶云水沉了沉,“……她这几日不是好得么?”

柳月瞧了瞧身后的巧云和巧莲,那二位正跟着花儿收拾东西,便凑近些跟叶云水道:“今儿二姑娘一早去夫人院子里请安,瞧见了上卿府的人……,回来就瞅着不太好。”

多的话柳月是不敢说的,叶云水上下打量了一番,瞧了瞧她,却没什么好脸色,“你先回去,我若得空自会去瞅她。”

“奴婢谢过大姑娘,奴婢愿……”柳月许是还想说些什么,画眉在一旁插话,“大姑娘若无事奴婢便请柳月去我屋里,前儿给大姑娘描的绣鞋样子想请柳月瞧瞧,她的手艺比奴婢好。”

“行,去吧。”叶云水也不想再让柳月多说什么,虽她不愿逼着巧云和巧莲,却也不愿柳月把话说得太明,柳月是聪明过了头。

叶云水觉得这柳月有些问题,却也没往心里去,倒是有些纳闷上卿府的人来找叶张氏什么事?如若是闲事如何能又把叶倩如给吓着?

瞧着时间差不离,叶云水便收拾一番,准备去老太太院子里,这等事在老太太屋里最好打听,当作闲话也能知晓个一二。

老太太院子里已经开始热闹着,丫鬟们不断地朝着饭厅传菜,因今儿是十五,自是要吃元宵,取个团团圆圆的吉利。

叶云水进院子时,倒是叶姜氏陪着老太太在捏元宵,往年老太太都要自个儿捏两个,应应节气,说是自己动手,也不过是丫鬟们弄好了面馅,老太太把口封上,丫鬟们再道两句吉利话。

老太太瞧见叶云水进来,便是道:“你来晚了,本想让你也亲手捏两个应应节气。”

“那敢情好,我就坐等着吃便罢了。”叶云水笑着,小芳伺候着老太太净手,叶云水笑着看她,小芳对叶云水自是殷勤得很。

“就你这嘴会说。”老太太如今瞧着叶云水就只有高兴的,又瞧向一旁的二老爷,“老大那两口子还没到?”

“大哥刚才回来了,刚到院门又被大嫂叫了去,说是有事商议,想必过会儿就到了。”二老爷回着,又瞧了叶云水一眼。

叶姜氏的眼睛一转,“一早听说上卿府来人了,许是有什么事找大哥大嫂商议。”

老太太面色不悦,上卿府来人却没有先回她,老太太怎能高兴?

正是这时,叶萧云带着一众小的到了,瞧见老太太脸色不悦,刚欲说的话却未敢开口,叶云水在一旁瞧见,那几个小的也是有些沮丧,再想到今天是十五,几个小的定是商议好想出府去看花灯,猜灯谜,眼见叶萧云是不敢说,那叶萧卿和叶萧鹏的眼睛便看向了叶云水,自然是希望叶云水能替他们开口求。

叶云水只当不知几人心思,并未挑这个头,坊间虽然好玩,可据说是人山人海,年年都有挤丢了的孩子,就算是她开口,老太太也不见得放人,索性她还是不招这个麻烦。

正说着闲话,叶重天和叶张氏二人便是到了,二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二姑娘呢?就差她一个了。”老太太问着叶张氏,她如今对叶倩如是越发的不喜。

叶张氏一怔,也没瞧见叶倩如,此时正有丫鬟来回话,“禀告老太太,二姑娘突然身子不舒服,跟老太太、老爷、夫人告罪,今儿便不来用晚饭了。”

老太太脸色满是不悦,“十五也是个节,罢了,回头哪儿不爽利的使唤人去看看,莫在大过年的时候落毛病。”

叶云水知这是老太太忌讳过年时有人生病,“回头我去瞧瞧她。”

老太太欣慰地笑着,却是叶张氏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叶云水半天。

“听说今儿上卿府来人了?”上卿府来人却没来见老太太,老太太这是挑理了。

叶张氏有些难言,叶重天却道:“的确是来人了,出了些事。”

老太太一听这话便释然了些,“大过年的居然出事是够糟心的,严重不严重?”

叶重天看了一眼叶云水,有些不知如何开口,叶张氏没得顾忌,张口便道:“张宏侄儿出事了……”说罢,还有些伤心不已要落泪的架势。

老太太的脸子立即就落下了,二老爷在一旁周旋着,“咱们移到饭厅用饭吧,许是都饿了。”

如若是往常老太太定是要训斥两句的,可今儿是十五,老人都有话将初一、十五莫闹别扭,否则一整年都不安生,老太太一想到这就作罢了。

吃过饭后,叶云水提议去看一看叶倩如,叶张氏本欲同去,却被老太太留下,“……让云水去瞧瞧就好。”

叶张氏知这是老太太想支开叶云水问一问上卿府的事。

叶云水带着巧云和巧莲去了,花儿和画眉全都回院子候着,尽管她在这四人中,她更信花儿和画眉一些,但万一叶倩如说些个什么出来,巧云和巧莲知道无妨,毕竟是秦穆戎的人,倘若是花儿和画眉,即便自己不疑她们,这二人也定会觉得别扭。

主仆之间并非是完全的坦诚相待才是正道,该有的距离如若逾越了,许是对主仆双方都是错。

叶倩如的院子紧挨着叶张氏的荷苑,题名为“好上居”,这院子比之前的静思居要大出三分之一,景儿也比“静思居”要好得多。

瞧见叶云水来了,柳月从屋子中相迎,“奴婢见过大姑娘。”

叶云水点了点头,回身嘱咐着巧云和巧莲,“你二人在门口守着,旁人不许进来。”

“是。”

巧云和巧莲站于屋门两侧,叶云水抬脚进屋,柳月便要跟进,却被巧云和巧莲拦下了,二人也不多语,柳月知这二人是世子爷送来的丫鬟,自然不敢冒犯,只得在门口等,心中却是忐忑。

叶倩如平躺在床上,眼睛呆呆地瞧着床两旁的帐子,脸色苍白无色,嘴唇也有几分干裂。

听见屋门口有响动,叶倩如只是抬眼扫了一眼,看到叶云水站于门口,忽然瞪大眼睛,惊愕一般地坐了起来!

叶云水皱眉坐在床边,“什么天大的事值得你这般寻死觅活的?让家里人瞧见,这不是起疑吗?”

叶倩如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抓着叶云水的衣服满脸的惊恐,“你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叶云水冷喝道:“谁又跟你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我撕了她嘴!”

“你不知道……”叶倩如如瘫了似的又躺回床上,“张宏和黄公子都成废人了,那三个拿刀的也都死了……都死了……”

叶云水心中一凛,抓着叶倩如问道:“谁跟你说的?”

“我听到的,我亲耳听到的!”叶倩如哭得越发的凶,眼睛里的目光充满了恐惧,好似随时有人要杀她一样,对周围充满着警惕,“他们会不会也杀了我?会不会?”

叶倩如忽然歇斯底里地指着叶云水骂道:“都是你!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跟他们同流合污,怎么会要被人杀……”

“啪”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