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水说到此便正了正神色,“不用我对付你,韦氏也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的!王侧妃娘娘,我劝您还是能吃就吃、能喝就喝,这佛堂虽然冷清些,但也不乏是个养老的好去处,不过你放心,就算韦氏良心发现让你出了这佛堂,我也不会让你过得舒服了,你当初如何对待的世子爷,我会加百倍、千倍地找回来!”

“何必苦苦相逼?许是你也有我这样一天!”王侧妃被叶云水说得有些发慌,她何尝不知韦氏的心思?否则也不会找上叶云水了。

叶云水轻咳两声,“有没有你这样一天我不知道,但是我能肯定,你的下场不会太好,不过我不会让你轻易死的,因为我要让你看着,你的儿子、儿媳、孙子、重孙子都是怎样厌弃你、羞辱你,我也要让你的后代过一过当初世子爷颠沛流离的逃亡日子!”

“你到底想要什么?”王侧妃几近嘶吼一般,“钱?权势?我的话在王爷跟前还有几分分量,我可以帮你说情……”

“闭嘴!”叶云水懒得听她这些废话,“你算个什么东西,轮得着你为我说情?跟我谈条件你也配!你还真是在佛堂待得有些傻了,居然如此异想天开,真是笑话!你想知道我要什么?可以,我现在就告诉你!”

王侧妃的脸上露出一分急切,却听到叶云水咬着牙根儿地言道:“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罢,叶云水转身而去,王侧妃瞠目结舌,胸口剧痛,眼前一昏倒了下去……

叶云水出去后让胡总管叫了太医来,她不希望王侧妃死得这么早,起码不是现在就死,否则她刚离开,王侧妃便殁了,她岂不是又沾染上扯不清的麻烦。

回“水清苑”这一路上,叶云水都没有说话,她想起进府之后的种种,背后都有这王侧妃做了手脚的影子,如此一路行来,她还真是福大命大,居然没有被她得手害死。

主要原因还是王侧妃也忌惮在叶云水的背后撑腰的太后,王侧妃不敢明目张胆……

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王侧妃高估了刘皎月!她定以为叶云水这等出身不高又不太起眼的女人一定会被刘皎月和那些出身很高的侍妾给折磨致死吧?可惜王侧妃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算盘打错了!

不但打错算盘,还把她自己折了进去。

秦穆戎一直看着她,看着她沉默不语,看到她脸上的落寞,不由得伸出手臂将她紧在怀中,“你累了!”

叶云水顺势靠在了他的怀里,“有爷在呢,妾身不累。”

“穆戎……”叶云水忽得抬头看他,“你那时没有要杀王爷,对吗?”

秦穆戎的身子一僵,半晌才回答道:“为何如此问?”

“妾身只觉得凭借爷的脾气,应该会杀了秦慕云才对,而不是王爷……尽管那时爷年岁还小,可妾身一直觉得您是胸怀大志之人,王妃过世之后,您的压力应该来自于是立长还是立嫡,而秦慕云才是根源,何况就算王爷再负心、再偏颇,还有太后那般宠爱爷……”叶云水表出心中疑问。

秦穆戎的手攥了紧紧,“总这么聪明。”

“是有人故意设计害你对吗?”叶云水趁势追问,秦穆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让叶云水笃定自己的猜测。

庄亲王爷不是傻子,他理应知道秦穆戎是被陷害的,可他为何直到如今还对秦穆戎态度恶劣?父子如仇人一般,秦慕云就那么好?王侧妃就那么得宠?叶云水觉得这并不是根源所在。

不过她现在不想追责下去……她如今要做的事就是让自己的势力如藤蔓一样,在这偌大的王府中扎根、蔓延……

第二日一早,天刚有些微亮,叶云水便起了身,秦穆戎睡觉极轻,每当叶云水醒来时总能看到他那双幽黑的眼睛在看着她。

二人在床上腻歪一会儿,叶云水起身喂兜兜吃奶,秦穆戎依旧每日到外面伸展拳脚后回来与叶云水一起用早饭。

叶云水今日要进宫,先到安和宫给太后请安,然后去永宁宫跟德妃娘娘请教册封规仪,这一日定是脚不停歇的!

因为进宫要穿世子妃正服,花儿和青禾围着叶云水转了一早上,忙碌得脚不沾地,才算是打点妥当,而另外一方,邵嬷嬷和吴嬷嬷也已经为兜兜装扮完毕,穿的是那件迷你小号蟒袍,只是没戴那帽子而已。

打点妥当,秦穆戎早已让人备好暖轿,一家三口在门口又换了朱轮车往皇宫而去。

第301章 遇

秦穆戎今儿要上朝,穿戴得也甚是规整,叶云水侧目看着他,忽觉得看久了,秦穆戎这座冰山其实长得也挺好看的……

“又想什么坏主意呢?”秦穆戎发现叶云水的目光中带着笑,不由得捏了捏她的小脸蛋。

“妾身以前觉得小公爷模样长得好,可如今才发现,爷除了不爱笑以外,哪处都比小公爷耐看!”说着,叶云水上前亲了一口,秦穆戎明明嘴角带笑却仍绷着斥道:“越来越浑说了,如若传出去你妄评镇国公容貌,又会遭人诟病。”

“妾身不怕,有爷在呢,妾身又没跟旁人说!真好看……”叶云水又上前亲了一口,却着实地让秦穆戎无奈地笑了,目光中看向吧嗒嘴的兜兜,笑容更加的柔和了些。

二人在宫门口分手,叶云水的朱轮车直接往安和宫的方向行去。

安和宫今儿伺候的宫女、嬷嬷比往常多了一些,见叶云水到来纷纷行礼恭贺,叶云水让邵嬷嬷给了打赏,各个对叶云水又多了几分亲近。

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叶云水在对待这群宫婢上从不吝啬。

进了安和宫正殿,太后早已起身,正在用早膳。

见叶云水带着兜兜过来,太后撂下碗筷眉眼都带着笑,“哀家的小兜兜来了,快抱过来给哀家瞧瞧。”

叶云水上前,与太后同座的还有一身着明黄色袍服的年轻男子,嘴角带着微笑,柔和、让人带着几分亲近之意,黄公公立马引见道:“世子妃,这位是肃郡王爷。”

叶云水心中惊诧,这就是那位常年称病、爱好绘画吟诗的病皇子?

“见过肃郡王爷!”叶云水行了宫礼,肃郡王连忙起身还了礼,“常听太后说起世子妃和小兜兜,今日才得以相见,身为兜兜的表叔,总要表示一番。”说着,肃郡王把身上的玉佩摘了下来,塞在兜兜的围嘴兜里,兜兜许是最近被赏得习惯了,脑袋一歪,咧嘴笑了!

一块上好的福禄寿三色翡的玉佩,价值不菲。

叶云水心中觉得这礼有些过了,可看着太后在笑,她便福身谢过,“妾身代长子谢过肃郡王爷。”

太后逗着兜兜笑,召唤叶云水过来,“……这么早就到了,一定没用好早膳,坐下陪哀家一块儿用点儿。”

叶云水也不好扫了太后的兴致,就在一旁伺候太后用膳。

肃郡王一直陪着太后说笑,偶尔拿出画作来请太后品评一二,多是花鸟鱼虫,鲜少有凶禽猛兽、江山美景为题之作。

太后只看着点头称赞,叶云水偶尔也附和两句,看着肃郡王挂于脸上的笑容背后却另有一番苦涩。

连凶禽猛兽、江山美景都不能随心所欲地画,生怕被人诟病他有夺位之嫌,这样的日子,就算贵为天子之子,又怎会过得开心?瞧着肃郡王那消瘦的身子,就知是一久病卧床之人。

许是笑得过于激动,肃郡王爷忽然咳嗽不止,苍白的脸上瞬间通红,身旁的随侍太监立即从怀里拿出事先预备的药,肃郡王服下后,半晌才算止住咳。

没有人有半分惊慌失措,仿佛这事儿就是吃个饭、喝口水的事一般,连太后的脸上都未多一份担忧。

显然是肃郡王经常有这样发病的时候。

“让太后和世子妃担心了!”过了半晌,肃郡王许是恢复了胸口压抑,脸上又挂了笑,躬身与太后、叶云水行了礼,便率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