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胸前,蜷成了拳头,一副防御的姿态。他颇有耐心地一点点把她的手指掰开,很纤细的手指,看得出保养得极好。宁奚常与文物打交道,好像最宝贵自己的手。不外乎别的,摸那些包含了诸多信息的器物,她总要用这双手去了解其中的故事。
谈策拉着这只触摸器物的手向下,包住了他一直挺立的东西。
已经累到熟睡的人对这番行径毫不知情,不知自己的手被拉住包裹在一个灼热膨胀的东西上。谈策低喘一声,握着她的手在那根顶起的巨物上来回上下,纤细的手指握不住他的东西,只来回几次,就软软地滑了下去。
宁奚无意识地哼了一声,把头埋进他的怀里。谈策动作蓦然一停,捧着她下巴的手轻轻摩挲一下,然后低头吻向她的唇。撬开唇齿的动作太大,难免会把人弄醒,他舔弄她的唇瓣,只不过是浅尝辄止,然后慢慢松开。
宁奚的脸很小,他一只手捧过来,亲吻从唇边向上一直到了眼睛上。
她爬山的时候大概是摔了一跤,手上有一道浅浅的红痕。他在灯下看了一会儿,确实是磨破皮了,倒也不应该像她说的那样疼。宁奚最会顺杆儿向上爬,也知道自己什么模样最惹人疼惜。
他托着她的手,轻轻吹了吹她手上磨破皮的地方。宁奚一动不动,睡得死沉。
“……”
谈策把她裹起来抱到了禅床上,藏袍只遮住了她的上半身。他把她扔在一旁的内裤捡起来,顺着她脚踝向上套去,她腿心的液体还没怎么干。他看一眼,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她腿心柔软的两瓣,抬起她的腰给她穿好了内裤。
“老板,可以进来吗?”
李峤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谈策给她把被子盖好,确保人遮得严严实实才让门外的人进来。李峤看起来是冒着风登的山,脸被吹得通红。
“老板,宁奚小姐她……”
“没事,一般人也看不住她,”谈策语气一顿,抬眼看向他,“贺池走了?”
李峤坐到谈策的对面,恭敬地用双手接过谈策为他倒的茶,向手心了呼了一口暖气:“贺队长在山下,联合行动的事情是机密,我们这边打听不到。能确定的是他明天就会回林芝,和我们的事情应该没什么关联。”
“那边多少盯着点,能帮的也尽量帮,”谈策点了一支烟,火柴的亮光在瞬间被熄灭,他转头看了一眼在床上睡得正香的人,摩挲了一下手腕上的玉珠,“只要不把宁奚牵扯进来,都好说。”
李峤本想问什么,但还是知趣地闭了嘴。
“你手底下的人办事还算牢靠,让他们天亮之前把丹拓拎出来,”谈策眯了眯眼,“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我马上让他们去办。”
禅房里的灯光不算明亮,李峤出去以后,屋子里显得更暗更静了。谈策坐在床边,看了一眼她放在包外面的笔记。笔记本已经很旧了,牛皮被磨得格外光亮。他掂了掂本子的重量,顺手拉好宁奚踢开的被子。
本子里都是一些她记录的文物,凡是她看过的,在里面都有详细的信息。日期标注的很好,他随手翻了几页,在一大片连续的日期里找到一片近三十页的空白。
三十天,她什么东西都没记。他看着笔记断开前最后一个日期,呼吸慢了一些。那个日期他当然很熟悉,也能理解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空白。
烟灰掉下来,烫到了他的手背,他浑然不觉,低下头细细地看宁奚的脸。
她今天似乎睡得不太安稳,翻了一个身抓住他的手臂。谈策任由她抓着手臂枕在脸下,另一只手熄了夹着的烟,手指轻柔地抚摸上她的侧脸。她耳廓也小,耳垂小小的,他来回摸了几下,俯身下去撩开挡住她侧脸的发丝。
动作很轻,只不过靠近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宁奚,笨死你得了。”
0017 无理取闹
天微微亮,宁奚从床上爬起来。醒来以后谈策不在身边是很正常的事,她顾不上找他,简单地洗漱以后从床上拿起了自己的笔记。
昨天在回想丹拓带来的那个虺龙纹玉璧时,她总隐约地觉得还在一个什么地方见过类似的东西。只要涉及专业的时候,她的记忆力就格外好,但是现在怎么也记不起在哪里还看到过。
要是细细地回想,那天丹拓来找她看东西的时候语气有些古怪。圈内会看东西的人不少,他找到她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当然是有不像这件事被太多人知道的意图,可是丹拓知道了玉璧的价值以后,并没有急着出手,而是还在寻找另一块成对的玉璧。
大多数文物贩子都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地去关心这个,能把眼前看的到的利益拿到手才是最佳的选择。
她一边想着这个问题,一边向院子里走去。昨天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没来得及仔细看这座寺庙的外观。现在站在院子里看,寺庙整体的布局与藏区寻常的寺庙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区别。她正想找寺庙内的僧人问些什么,就见远处一道小门内走进一个人来。
宁奚最近的视力有些下降,一时竟然没看清来人是谁,直到他走近了便皱起眉来。
“你……你今天不是还有任务?”
贺池换了一身衣服,脸上有些疲倦。本来没来得及收好枪,怕宁奚见了害怕,便掩饰性地往身后一藏。
“我看见了。”
阳光正好,贺池揉了揉眉心,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自己还留在这里。房前有几级高台阶,他顺势坐下,不至于使宁奚还得仰着头和他说话,把手中的枪向一边收了收:“半夜接到消息,有一个我们正在追捕的人逃到这附近了,我正好在这里就留下了。”
宁奚没说什么,她已经很久没和贺池好好说过话了。能见面的次数也屈指可数,自从宁家倒台以后,她更是处处躲避着外面的人,现在能这么心平气和地说话还真是让她意想不到。
累了一夜,他本能地想点支烟歇一歇,只不过宁奚在身边,他拿烟的动作到底是停住了。
“宁奚,这里太危险了,虽然你不爱听,我还是建议你尽快离开,”贺池迎着阳光微微闭了一下眼睛,想缓解一夜未合眼的疲倦,“我可以送你回林芝。”
宁奚正想着怎么能从丹拓口中问出实话,冷不丁听到这话,侧骨侧过脸看他。
即使这么多年过去,贺池其实看起来还是老样子。他中学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副温和又博学的模样,成绩总是第一,待人接物都不像那个年龄的孩子。他不怎么显年纪,已经工作了看着还像少年时候的模样。
目光,语气,什么都没变。
那变的是什么呢?
“我当初追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建议我不要追你呢?我喜欢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建议我不要喜欢你呢?”宁奚现在忽然很想模仿他们抽烟的样子,好像这样就能说明白很多话一样,“你订婚以后,我和谢褚在一起的时候,你怎么不建议我那时候就和他分手呢?”
贺池的喉咙忽然就像被什么东西塞住了,他想说什么,可对上宁奚那双没有什么情绪的眼睛,一切话语好像都说不出口了。他手里夹着烟,手指无措地动了动,那很简单的几个字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现在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对我的建议好像总是不合时宜,”宁奚转过头,这时候觉得阳光有些刺眼了,她用手掌挡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别管我了,贺池。”
阳光在她掌心晃了一下,她分开指缝,看到一个熟悉的人被捆着从门外丢了进来。
李峤擦了擦手背上的灰,正指使着身边两个男人把捆着的人往里押,一抬头却看到坐在台阶上的贺池,立马收了手。
丹拓披着一身脏兮兮的藏袍,脸像煤灰里刚出来一样,还掺杂了一些高原红。看起来像是吃了不少苦头,宁奚还不等说什么,身边的贺池已经站了起来。眼下这种情况确实……李峤当着警察的面这样的确不太合适。
不过贺池现在看起来也方便透露自己警察的身份,她犹豫了一下没有跟上去,就见贺池头也不回地从丹拓身边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