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王妃留下是有事要请教,齐王不必紧张…”他长腿一迈转身又坐回了椅子上。

“王妃来金可有带故国人同行?”

这问题一出自是引来耶律齐的警觉,他抿了抿嘴,便是答道:“当初未免沐国奸细混入,臣在回城前便已将陪嫁的沐国人换掉,那些人皆被臣送往千里之外的璃都旧城,如今在她身边伺候的皆是臣心腹之人。陛下为何由此一问?那刺客可是沐国人?”

哪知耶律无忌却是笑道:“刺客已叫人拿住,不过是个毛头小贼,误闯进朕的皇帐,叫你俩留下不过是随意问问,齐王莫要多想…天也晚了,你狩猎才归也是辛苦,便下去休息罢…”

说罢也不待两人反应,却是撑身站起,径直离去了…

亏心事

耶律齐虽说是有些奇怪,但他在耶律无忌身边多年,自是知晓他反复无常的性格,倒也没有多想,加上两人出马场时恰是看到一队禁军押着个瘦小的女人经过,那人被布袋蒙着头,穿着夜行衣的打扮,便也能将耶律无忌的话解释的七七八八。

只温情染面具下的脸变得煞白,不知是不是心虚的缘故,她总觉得耶律无忌似乎认出她来,那个被押的刺客倒像是对她的警告,一时心头惶惶。

但此事之后再无异象,狩猎进行的很顺利,直到狩猎结束班师回城,也不见耶律无忌寻她麻烦,这倒是让她安下心来,暗骂自己多心。

只一事让她有些紧张,耶律齐却是不知静太妃想置她于死地,仍旧像之前那般常常会带她进宫请安,她每每见到静太妃与阿伊娜总会心里发毛。

只静太妃却极会隐藏,在耶律齐面前待她甚至比从前更亲善,倒显得她的躲闪愈发无理,让她连拒绝都不能,只能跟着耶律齐一同前往。

待是她食不知味的吃完了饭食与耶律齐一同走出静太妃的寝宫,两人走到御花园处,恰是迎面过来一行人,走在前头的却一个头戴点翠羽冠的女人。

耶律齐见状带着温情染退到路边,不卑不亢的与那女子行礼:“珍贵妃万安…”

那女子忙是摆手笑道:“齐王快快免礼。”耶律齐本想等她离开再带温情染继续前行,哪知那珍贵妃却是停下脚步,盯着温情染看个不停。

“这便是齐王新娶的王妃吧…沐国来的?”她似乎对温情染十分好奇,却是盯着她上下打量。

温情染只得陪笑答应。

那珍贵妃却似对她十分喜欢,甚至褪下手腕上的镶金玉镯,将那镯子戴到温情染手上温言道:“本宫见到妹妹便如见故人,这便当是本宫送给妹妹的见面礼,聊表心意,妹妹千万不要嫌弃…”

温情染一时有些尴尬,耶律齐见状只得主动道谢。

倒是回程路上便解释道,这珍贵妃也并非金人,而是犬戎国派来和亲的公主,大概觉得同为和亲公主便觉着亲近,这才对她特别些。

这倒是解了温情染的疑惑。只之后不久,珍贵妃便命人送来了请柬,邀请温情染进宫一同赏花,请柬中言之拳拳,倒是叫人难以拒绝。

“既是贵妃相邀倒是拒绝不得,你若是害怕,不若本王陪你一同过去?”耶律齐看着请柬如是说道。

倒是请柬中只邀她一人,且女眷赏花之景哪里好带着他个大男人一同前去,温情染自是没他的厚脸皮,便拒了他的提议独自进了宫。

不想那珍贵妃竟是亲自出门相迎,牵着温情染嘘寒问暖,一面说道:“你我都是和亲来的,离乡背井,上次见你便觉十分亲近,妹妹气质温雅,本宫初初见面便觉十分投缘,这便唐突邀你进宫,你可千万别见怪。”

却是情真意切,渐渐让温情染放下了戒心,与她在园中谈天吃酒,却也算惬意。两人聊起当初在家乡的奇闻趣事,温情染怕她发现不对,只挑些在沐国传扬的乡野趣闻说与她听,倒是不曾说到其他。

那珍王妃却是忽然“啊呀”一声从位置上站起,说道:

“本宫当初嫁过来时,父皇特赐了一株南海来的血珊瑚,十分稀有,便摆在内室,妹妹快随本宫进来看看…”说罢便牵着温情染进了她的寝殿。

不想才转进便殿却见那靠窗的软榻上坐了一人,头戴金丝盘龙冠,身着月白色镶金长衫,正端着一盏香茗轻押。若不是温情染见过他衣衫下那壮硕的身材,倒还以为是个文雅的书生。

突然见着那人,温情染一下也是反应不过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却只是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竟是连掩饰都忘了。

倒是一旁的珍贵妃上前行礼道:“陛下何时来的?怎的也不差人去叫臣妾…”她话虽是如此说,面上表情却半分不惊讶,似乎早知道他会过来。

耶律无忌放下手中茶盏,只撇向一旁站着不动的温情染,见她似慌了神,他扯唇笑了笑,取过案上的茶壶亲自替她倒了杯茶,便是冲她说道:“齐王妃…过来坐…”

一旁的珍贵妃笑了笑,便是俯身与耶律无忌行退礼,缓缓推出了屋子。

温情染这时才反应过来,见那珍贵妃这便出去,忙是跟了上去,哪知才到门边却被外头的侍卫拦住,那珍贵妃回头看了她一眼,却也不说话,只缓缓出了寝殿。

温情染站在门边一时不知所措,倒是身后传来瓷器轻刮的摩擦声,那声音明明轻得几乎听不到,温情染却觉得那声音刺耳得厉害,刮得她头皮发麻。

“齐王妃是对朕做过什么亏心事吗?这般急着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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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尝陛下的大鸡吧

“王妃是对朕做了什么亏心事吗?见到朕便着急着要走?”

这话却是让温情染心头一凛,惊觉自己失态,如今她戴着面具,他又如何认得?若是当真这般走掉,岂不是不打自招?

当下便是缓缓转身,又走回屋内,对着耶律无忌行了礼,小声说道:“陛下赎罪,臣妾不知陛下在此,方才御前失仪,还请陛下降罪。”

耶律无忌瞥了跪下下首的温情染,勾唇笑道:“降罪倒也不必,方才在屋内隐约听到王妃与珍贵妃聊起在沐国的旧事,朕很是好奇,王妃可能讲与朕听听?”却也是没把她叫起。

他言语虽是温和,但温情染跪在下首,总企鹅馆里2f302069ff430有种被他当囚犯审讯的感觉,又听他提到沐国旧事,愈发担心,嘴上只说道:“不过就是些街头巷尾谣传的趣事罢了,并非什么新鲜事物…”

“既是如此,便说说王妃在沐国的家人罢,朕十分好奇,王妃是如何机缘嫁到我大金来的。”耶律无忌摆弄着手里的茶盏,盖子拨了拨杯子里浮动的茶叶,一副闲适模样。

温情染面上一僵,她当初是被耶律齐撸来大金的,对那原本的凝馨公主知之甚少,只知她是被皇帝赐的公主封号,对她的家人更是不甚了解,如何又答得上来,只能敷衍道:“不过是老天眷顾,得陛下赏识,这才赐了公主封号,来到大金…”

耶律无忌却是嗤笑一声:“好一个老天眷顾,王妃三番四次避左右而言他,对朕的问题避而不谈,可是心虚?”

温情染被他的话追着不放,哪里招架得住,她原本便是个冒名顶替的,如今听他句句言言,皆是意有所指,明显便是开始怀疑她的身份,这般认知不仅让她愈发慌张,却又不敢认罪,只嘴硬道:“臣妾不知陛下在说什么…臣妾说道皆是实话,又作何心虚…”

话未说完,一物事便被丢到她面前,那东西皱巴巴的一坨,一时半会她还未反应过来,待是看那薄薄的一层,上头漏着几个小孔,一下便白了脸色…

“围场那晚王妃在何处?”他的声音从她头顶凉凉的飘过来,他虽是语焉不详,温情染却早知晓他在说什么。

原本还是能拿话搪塞他,但看着地上那东西,喉咙里却像被人掐住了嗓子眼,哪里还开得了口。

耶律无忌见她不答,从椅背上坐直身子,躬身向前,他倾长的身子一俯身便几乎靠到她面前,他压低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

“还是该问你…朕的鸡吧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