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班的人正在包围教堂,剩下的人逐步跟上。
列兵迪波尔攥着枪,手心痒痒的,弯着腰看着前面戴琳的小屁股,大气不敢出的跟在他身后,他始终不敢抬头看一眼这教堂。心里则快速默念着“不是我,不是我!”
翻过一座土坡,周身的灌木丛在他身上留下沙沙的声音,他紧张的睁大了眼睛。
快到了快到了!
迪波尔看到他们的班长已经绕到了教堂门口,一只手抬着轻机枪冲着紧闭的大门,另一只手使劲的朝他们挥着,压低了嗓子喊着:“快点!快点!过来过来!”
不到二十米了,没事的,迪波尔!他默默的对自己说。
迪波尔扶着仍有些不合适的钢盔,攥着脖子上的冲锋枪,越过了栅栏。
可这一跃,脚却被什么绊倒了,迪波尔摔了一个狠狠的狗吃屎,一股新鲜的大理石砖块的味道窜进鼻子。
戴琳回身要去拉他。
“继续前进!他们会攻击静止目标!”班长可能是怕他们阻挡了后边士兵前进,大喊道。
迪波尔笨重的撑起身体,他知道自己正暴露在教堂窗口的射击范围之内,要是此时有个狙击手的话.......他出了一身冷汗。
班长弯着腰跑了过来,要帮他们和剩下的人开路。
“我没事!”迪波尔已经被戴琳拉站起来了。
“铛!”的钢盔一响,只见还在奔跑着的班长身体摇晃了一下,应声倒下。前一秒的焦躁表情还没褪去,他就眼神空洞的望着迪波尔。
“班长!!”迪波尔吓坏了,甚至忘记了躲避。
还在陆续前进的士兵们,听到了枪响,一瞬间散开,有的跳进灌木丛,有的躲在大树后面。士兵们开始漫无目的的向教堂进行快速反击,一时间枪声不断!
迪波尔躲在石头凳子后面瑟瑟发抖,他望着还躺在地上的班长,他的眼睛还在看着他。那散开的眼神,微微张开的嘴,鼻孔里的鲜血还在“滋滋”的冒着。
......
等到布莱纳特带着人,冲破了教堂正门,准备进行包围战的时候。
士兵们穿过掩体,看到的是一群拿着农具和武器的斯拉夫农民,挤满了教堂。
翻译员冲里面嚷着塞尔维亚-克罗地亚语:“扔掉武器,排队走出教堂!扔掉武器,排队走出教堂!”
等了许久,没人应答。
德国部队终是抬着枪瞄准着里面的人,从四面八方包抄了进去,还有一部分人快速的爬上了阁楼,一枪嘣了那个拿着猎枪的农夫。那家伙的尸体从楼梯上滚了下来,血溅三尺。
扬着昏黄尘土的教堂内部,高高的穹顶,巨幅的彩色玻璃。“放下武器枪支!”德国人不间断高喊着。
“放下武器枪支!”
可是没有人动。
布莱纳特一边他的人不要轻举妄动,一边正在思考怎么安全的撤出教堂,仔细观察了一番,他们的武装力量十分薄弱,菜刀和犁地的叉子都拿出来了。
可是,人群中走出了一位神父。
布莱纳特看着这个一脸白胡子,穿着白色长衫带绿带着高帽的老人。
他在他们的枪口下,抑扬顿挫的高声喊着德国人并听不懂的语言。但布莱纳特很快就就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了。
是煽动。
人群沸腾了,同样高呼着什么,挥舞着手里的农具。
布莱纳特手疾眼快拎起手边的机枪,开始疯狂扫射斯拉夫人脚边的地面,让他们不要靠近一步。一串串爆炸声在他们脚边炸开,溅起了吓人的碎石渣滓和弹壳。
他冷冷的双眼盯着这些斯拉夫人,目光从一张脸深刻的挪到另一张脸上。人群开始静默,开始面面相觑,然后畏缩的望了望这位高大的德国指挥官。
迪波尔守在门口,远远的望着教堂里的连队长,他不知道他在墨迹什么。迪波尔的眼睛依旧是红彤彤的,他的班长刚刚惨死在这群农民的枪下,而现在他的连队长竟然还不惩治他们。
温特中尉报告说,这些农民没有枪了。布莱纳特想下令撤退。
可是,布莱纳特还是低估了信仰的力量。
人群在躁动,在试探。
从远处飞出了一个黑漆漆的东西!有人丢了一块石头过来,砸在了士兵的枪上。士兵们吓了一跳,随即又焦虑的看了看连队长!
天杀的!这万一是手雷可怎么办!?
紧接着,一个年轻的斯拉夫男孩,冲出了人群,奔向了士兵,推搡拉扯。当然很快的,男孩就被几脚踹了回去。与此同时,更多的石头飞了出来,砸向了包围着他们的士兵!钢盔被揍的“叮当”响。
与此同时,神父又开始了他的表演。布莱纳特有点搞不懂那个神父的作用了,逼着这些农民去和他们拼命吗。一个女人又跑出来,抱住了倒在地上的那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嚷着他并听不懂的话。
她的哭声参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震动了每个人的心,人群更加愤怒了。
“所有人撤退!”布莱纳特扬起了手,他不想再与他们纠缠。
没有人听,并且人群真正意义上的暴动了,开始推搡着士兵的枪管。这百来号人暴动的威力也不是闹着玩的。
像是一屋子沸腾的海水,要把教堂掀翻了。
混乱中,布莱纳特上前几步,去抓那个妖言惑众的神父,再用那燥热额枪口顶着他的脑袋壳。
“停止你们的攻击!停止你们的攻击!”翻译员受了布莱纳特意,向着这群粗鲁的斯拉夫农民高呼着!
一部分人停了下来,看向被像小鸡仔一样抓住的神父。
“别再浪费时间了布莱纳特!”查尔斯特勒普一把把翻译员推到了一旁,“都他妈给我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