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封惠揪住黄小元的脖领,拎到众人面前,“宝贝儿子!你说!”

黄小元也学着妈妈的样子双手叉腰,挺起圆鼓鼓的肚子,“爸爸偷看温柚上厕所,还给温柚的水里下过药,可惜温柚没喝,要不是这死丫头勾引过爸爸,爸爸为什么要这么做?”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突变。

温柚的脸瞬间没了血色,双手紧紧揽着身上的男士衬衣,全身止不住地发抖。

这些龌龊的事情,她不曾发现,只是本能地抗拒黄杨的接触,现在听到这样的话,后怕到头皮发麻。

“你乱说什么?把嘴闭上!”黄杨抬手捂住黄小元的嘴,眼里的慌乱分外明显。

沈砚初神色阴鸷晦暗,鬓角处一道明显的青筋暴起跳动,迈步向前的同时缓缓攥紧拳头,骨节捏得咔咔响。

几个警察担心出事,纷纷上前将人拦住,“沈总,这里是警局,别让我们为难。”

黄杨眼珠乱飞,微秃的头顶上布满汗珠,忙陪着笑脸狡辩,“小孩子胡说八道的,当不得真,当不得真!今天的纠纷我们和解、和解!”

封惠瞪大眼睛,“那死丫头把我头打破了,你个窝囊废不替我报仇反而做缩头乌龟?”

警察一拍桌子,“行了!不知道商场有监控吗?我们都查清楚了,是你先动的手!”

沈家也好,封家也罢,都是权贵圈里的名门,警察哪边都惹不起,恨不得赶快解决掉,拿起和解协议连吓唬带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传出去多难看,赶紧把这个签了,别再惹是生非!”

黄杨一把接过,草草签上名字,然后一手拉着老婆,一手拖住儿子,逃荒似的往外跑,“败家娘们儿!小兔崽子!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们!”

身后的沈砚初绷紧下颌线,目光如剑,已将他们的模样牢牢记在心里。

办完手续,温柚跟着沈砚初离开警察局。

一路上,男人默不作声,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臂肌肉隆起,黑眸晦涩难猜,不知在盘算什么,和平时懒绵绵的样子判若两人。

回到家,她低头站在门口没有往里走,手指一下一下抠着虎口处的伤疤,“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像沈家这样的豪门大户最在意名声,今天的事若是被外人知道,确实有辱门风。

她心里生出一种既委屈又自责的复杂情绪,吸吸鼻子从随身的斜挎小包里翻出一张纸条递过去,“这个还给你,今天就算是我拜托你,可以吗?”

是在商场捞金鱼那天男人写的欠条,答应给她一次无条件的帮助。

沈砚初看了一眼,反手将纸条推回去,“今天这事不算,这个还可以用。”

冷峻的眸色渐渐罩上一层雾气,他顺势把手放在温柚发顶上揉了揉,薄唇轻启,低醇温润的男声融进空气里,“这些年过得很辛苦吧?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温柚一怔,心中热意翻滚,眼眶迅速堆积出水珠。

她重新举起手里的纸条,试探道:“我现在可以用它吗?”

“可以,你想我为你做什么?”

“抱抱我。”

声音细微的像是耳语。

沈砚初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倾下腰,“什么?”

温柚抬眸,眼泪夺眶而出,“沈砚初,请你抱抱我。”

【第38章 攒人抄家伙】

男人宽大的身躯几乎将温柚包裹住。

她瘦弱的背脊控制不住地抽搐起来,伴随着隐忍的抽泣声,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争先恐后地挤出眼睑。

八岁被孙家收养,十六岁跟着封景行,多年来,她最大的愿望是拥有一个家,没想到处处受尽冷落,甚至被人图谋不轨,若不是靠着仅剩的幸运,恐怕连清白都没办法保全。

凉意在每个毛孔里进进出出,她的肩膀上下起伏,喉咙深处感到阵阵窒息。

“柚柚……”男人的呼吸炙热而下,顺着耳廓滑到颈间。

身上的手臂更收紧了些,仿佛要把她融进身体里。

暖意汨汨而来,她闭上眼睛,在这张欠条的怂恿下,近乎失去理智地享受这个怀抱,任由雪松味道掠夺氧气。

没有痴心妄想,只是太贪恋这份从未有过的美好。

墙上的时钟滴答转动,似乎过了很久,温柚平静下来,从男人的胸膛里抬起头,看到对方胸前湿了一片,讪讪道:“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弄脏了,你脱下来吧,我去洗干净。”

“没关系。”沈砚初松开手,拇指轻轻擦掉她眼下残留的小珍珠,一张口戏谑意味浓烈,只是声音有点发涩,“沈太太想看老公脱衣服?可欠条已经用掉了,你以什么理由要求我脱衣服?”

“我不、不是这个意思……”温柚眨眨眼,浸湿的睫毛忽闪忽闪,像雨后的树枝。

眼睛略微红肿,鼻尖也哭成粉红色,鼻孔下还拖着一点晶莹的鼻涕。

沈砚初轻笑,手指快速在她鼻下抹了把,声音里夹杂着莫名的叹息,“沈太太不需要欠条,一样能要求我做任何事,不过这大白天的,不好没羞没臊,晚上我下班回来再满足你。”

再顾不得糟糕的情绪,温柚红透一张脸,如同一只小螃蟹似的横着脚步溜回房间。

男人不紧不慢地跟到门前,隔着门板轻声询问,“柚柚,需要我留下来陪你吗?”

“不用了,我没事,你放心去公司吧。”软绵的声音还有些颤巍,但明显平复很多。

“好,有事给我打电话,随时都可以。”沈砚初抬手在空气中轻抚了下,就像在触摸女孩的脸。

蓄在眼里的水汽垂垂凝聚,终于顺着脸颊滴落下来,漆黑的瞳孔燃起两团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