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烛微略带惋惜地叹一口气：“杳杳今晚说的话，我可就先记账了。”

“等时机成熟的那天，我可要……连本带利，一起收回的呢。”

时机成熟的那天指的是哪天，两人都心知肚明。

左右不过就是后天，如果烛微顺利地通过了检测，林杳就可以下定决心跟他正式在一起。

如果没有，那……只能说一切自有天意。

烛微的食指滑过林杳细细的肩带，本来有些下流的动作，在烛微做来都颇为赏心悦目。

“杳杳，相信我。”他的声音带着让人无法怀疑的力量，“我会回来的。”

他会回来的，不论最终的检测结果怎么样，他都会回来的。

曾经，他对被回收、被销毁毫无波澜。

“生命”是对他来说不存在的事情；“存在”对他来说都没有意义。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想陪在林杳的身边，陪她一起去实现小小的旅游计划，陪她从25岁的青春走到99岁的白发苍苍。

他……有了执念，他想要她的未来里有他的影子。

“你会不会觉得我有点自私？”林杳忽然开口，语气复杂。

“为什么这么说？”

“就是……我感觉自己好像只想享受你带给我的快乐，而不愿意为你承担风险。”林杳抿了抿唇，不知道怎么说才能更贴切地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

烛微听完，没有立刻回应，细细思索一番后才沉声道：“这不是自私，杳杳。比起你毫无保留地爱我，我更希望你永远最爱自己。”

“虽然我希望得到你全部的爱，但我更希望让你相信，这份爱是牢固的、安全的。”

“如果我的存在会让你感到困扰，如果我的爱会让你感到不安哪怕只是一点点，那也已然违反了我的本意。”

“所以，杳杳，这不是自私，是勇敢。”

“好孩子，你已经做得很棒了。”随着这句话一起落下的，是烛微的吻，像羽毛一样轻柔地落在她的额头上，如神父在宽宥向他忏悔的信徒。

林杳的睫毛颤了颤，没有说话，只依偎在烛微的怀里，头蹭了蹭他的胸口。

烛微摸了摸她的脑袋，看了一眼时钟：“杳杳该去洗澡了，洗完澡就睡觉觉，好不好？”

唔……这哄小孩一样的语气，连叠词的用上了。

林杳合理怀疑烛微就算不当陪伴型仿生人，一定也会成为一个很好的早教型机器人的。

“乖，小手抬一抬，先生帮杳杳换睡衣。”烛微柔声哄着，说的话过于自然以至于林杳真的照做抬手后才意识到不对劲。

？换睡衣？

眼看着烛微灵巧的手指轻而易举地解开一颗颗扣子，拿过放在床上的吊带睡裙，温柔地准备脱下她身上的衬衫，林杳终于反应过来。

“！我……我自己来。”她的脸红得像熟透了的虾。

第 109 章 分离前夜

见林杳的身体明显僵住，烛微轻啧一声，不慌不忙地按住她企图从自己手里“争夺“睡衣的手：“杳杳在紧张什么呢？”

“我难道不是杳杳最信任的人吗？”烛微的语气忽的带上一点脆弱，睫毛如蝴蝶翅膀轻轻翕动。

“是，当然是。”

“既然是的话，那只是换一件睡衣而已，杳杳不会拒绝的对吧？”

烛微看着林杳脸上带着羞窘交织的警惕，也不着急催促，只慢悠悠地下了一剂猛药：“我只是想服务一下杳杳，换好睡衣后我就抱杳杳去洗澡，好不好？”

？？？

“不可以！”林杳一口拒绝，洗澡什么的也太超过了吧！

“之前在医院的时候都……”烛微故意欲言又止，短促地轻笑一声，斜睨林杳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烛微！”想到自己当时被迫丧失生活自理能力时度过的尴尬一周，林杳已经窘得都顾不上争夺睡衣，转移目标去捂烛微的嘴。

烛微也不抵抗，任由林杳软乎乎的手覆上他的唇，看着林杳“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你再胡说？！”

见小猫炸毛，作为顺毛第一高手的烛微立刻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看着纯良极了。

林杳见烛微不吱声了，才轻哼一声，眼睛里带着警惕，慢慢把手撤下来。

唇上温软的触感离开，烛微还略有些不舍，但识相地没有说话，极其若无其事、顺理成章地摆弄着林杳的胳膊。

脱下衬衫连衣裙，套上睡衣，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他这一系列操作完成了林杳才懵懵地反应过来。

啊不是？这就是高水平声东击西吗？

林杳有些呆滞地看着身上已经被换好的衣服，觉得脑子痒痒的。

坏了，好像要长脑子了。

“你看，换个睡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吧，杳杳？”烛微满意地亲亲林杳的脸，将林杳抱去浴室，贴心地调好水温后，倒是很有分寸感地关上了浴室的门。

烛微站在浴室门外，听着里面隔了小半分钟才终于传出淅淅沥沥的水声，嘴角无声地弯了弯。

还好他是个机器人，不会像普通人类那样有不可控制的生理反应，让他足够理智、足够清醒、足够有掌控力地逗弄她、撩拨她、「服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