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答应。”妆缎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买就买,说走就走,凭什么啊?把他当什么呀?

他刚说完,身体不受控的跟着江溪手里的盒子往外走,“诶诶诶?怎么回事?”

江溪偏头看着飘过来的妆缎,朝折瞻默默竖起大拇指,他刚才随手一抓就将把妆缎给抓过来了,“凭你弱呗。”

“我!”弱弱的妆缎气得磨牙,真?是气死我了!

“小?姑娘你贵姓?我姓朱,叫朱有福,是做建材生意的。”朱老板这会儿已经听不到妆缎的声音,整个人已经镇定下来,不再恐慌的他开?始热络交际。

“我姓江,开?古玩店的。”江溪领着朱老板往交流会外面的古玩流通区域走去,这里的古玩都?是古玩商家带来的,可以自由买卖,“这里的古玩虽没有展览区、拍卖区的珍贵,但也能淘到一些开?门?好?货。”

“我知道,那块妆缎就是从这里面买的。”朱老板四处张望了一番,并没有看到卖自己古玩的那个人。

江溪也在到处张望,并没看到灰扑扑的擦手巾,“朱老板,你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吗?”

“是个瘦弱的中年男人,脸上长了一颗黑痣,看起来很精明,不过现在没看到人,可能是忽悠了我心虚跑了。”朱老板这会儿心底憋闷得慌,不想提及那个忽悠自己的古玩老板:“江老板,你先帮我选一选,你答应帮我选古董的。”

“好?。”江溪让阿酒和折瞻去前?面找一找,自己则帮朱老板挑选瓷器,她的视线在一排一排书画瓷器中梭巡而过,最后停留在一幅仿画上面,仿的是宋徽宗的《芙蓉锦鸡图》,上面画满了五彩锦鸡、芙蓉、蝴蝶,颜色鲜亮,充满了野趣。

“这幅画......”江溪仔细看了看,视线落到角落的落款上,字迹有些模糊,但隐约能看到一个刘字。

“这是一幅仿画,但也有一些年代,只是落款被水浸了。”卖家取下仿画递给江溪,“因为看不清字迹,所以价格便?宜,只需二十万便?能带走。”

“都?不知道谁画的你还敢叫二十万。”江溪拿着画卷,对着外面照进来的自然光,仔细辨认上面的笔触以及上面模糊的印章落款,瞧着和她帮李秋白修复的那幅仿雪溪举网图的印章有些相似。

她回头将阿酒叫过来,让他帮忙确认年代。

阿酒看了看,眼睛一亮,“和鬼市上买的是同一时?间的。”

“那就对了。”江溪心底有数后,便?询问老板还有没有类似的仿画,老板表示没有,这是他从一个去世多年的收藏家中收来的,只有一幅画。

只有一幅啊。

可遇不可求。

江溪有些惋惜,只能让给朱老板,压低声音和他说:“这幅画虽是仿画,但修复好?落款后应该能翻几倍,你可以讲讲价收下,回头送去古玩店修复后能卖出好?价。”

朱老板听出她的不舍,知道她应该是没骗自己,于是财大气粗的直接买下,买下后走到旁边询问江溪:“这是谁画的啊?”

“应该是一个叫刘海林的画家,他以仿古人古画出名,笔触极接近真?画,之前?仿的一幅春日牧牛图还拍出近百万的价格,可惜他去世的早,早期仿古画被认为是造假不入流,所知保存下来的不多,能在这里遇见一幅是撞大运了。”江溪说着极懊悔买下妆缎,他这种?物灵不要也没关系。

妆缎看出她的后悔,飞快转动着眼珠子:“我还不想跟着你呢,你赶紧将我放到外面的树林里,我自己离开?。”

江溪白他一眼,想得美,“朱老板,我们俩清了,回见。”

她说完朝前?方走去,没走多远便?碰到折回来的折瞻,“怎么样?”

折瞻颔首,指着最外围一个瘦弱的中年男人,他正坐在树荫下擦拭着几件瓷器。

江溪颔首,顺着树荫走过去,站在一旁打量着这个中年男人,男人脸颊上长了一颗黑痣,和朱老板说的一模一样,她轻轻出声:“你好?。”

老板听到声音抬起头,刚好?看到穿着旗袍、看起来温婉气质的江溪,诧异了一瞬后点点头,开?始推销自己售卖的瓷器:“要买瓷器吗?”

“看看。”江溪理了下裙摆然后缓缓蹲下,拿起一只擦得很干净的青花瓷盅,色调明净素雅,胎体晶莹又剔透,“是一个汤盅?”

老板看她身上的旗袍价格不菲,猜是个肯花钱的,于是指着下面的落款,“是以前?宫里流出来的瓷器,以前?专给皇帝煲汤用?的。”

“......落款是官窑的,但也不一定是从宫里出来的,就算是也不一定是给皇帝用?的。”江溪看向旁边耷拉着脑袋的妆缎,他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这些是从一个御厨后代家里收的,御厨后代家里的东西?难道还有假?”老板说着指向另一只配套的青花瓷盅,“这是一对的,保真?的!”

江溪将两只青花瓷盅都?看了看,的确是真?品,不过她的目的是雍正的擦脸巾,“我刚才听一个老板说你这里有一张灰扑扑的布?”

妆缎也连忙望向老板,关注起去向。

“那个啊?在这里呢。”老板将布从箱子里拿出来,他刚才用?来擦了下灰,“没人买,我就放箱子里了,你想要?就算你五万吧,也是御厨后代家一起给我的。”

妆缎看这张灰布还在,顿时?松了口气,还在这里就好?。

刚要接过这块灰布的江溪注意到妆缎脸上的庆幸,他认识这块擦脸布?

第44章 第 44 章 我叫花里。

没着急问他, 江溪先将灰布巾拿了起来,入手柔软丝滑,像一层清凉的薄纱拂过手心, 驱散了炎炎夏日带来的烦闷燥热。

看着灰扑扑的其貌不扬,手感却这么好, 江溪心中暗想,不愧是雍正爷的擦脸巾。

“摸起来很舒服吧。”老板一直关注着她神态动作, 猜她应当是喜欢的,“这是御厨后代家的东西, 也?是从宫里出来的,宫里皇帝用的都是最好的辑里湖丝,五万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不是什么东西贴个‘宫里出来’的标签就能卖五万十万的。”江溪觉得这老板的卖家说辞也?就能忽悠不懂行的暴发?户或是傻白甜冤大头,“你说点实际的。”

“美女,我?说的都是真的, 这一块布是康熙擦脸巾,千年难遇,买到就是赚到。”老板一副自己很真诚不忽悠的模样望着江溪,“我?是真看你为人和善才诚心说这个价格, 换做其他人我?肯定不会低卖的。”

“......”可江溪觉得这老板除了说辞很诚心, 脸上的每一块肌肉、每一颗痣都在说‘我?是忽悠你的’,她转头疑惑的看向折瞻, 她看起来很好忽悠蒙骗?

折瞻摇头,江溪的长相?是温婉柔美的,没什么攻击性,很有?亲和力?,但这恰恰是她最好的面具,能让人轻易放下戒心, 再?将人套路进去。

他就是这样被忽悠套路的,现在成了个保镖。

江溪不知他心底所想,看他摇头以为是赞同自己,嘴角微微上翘,回头继续对老板说:“这一对青花瓷盅还能编一点说法,这一块布还是算了吧。”

被揭穿的老板尴尬笑了笑,“那你买瓷盅也?行,这一对10万。”

妆缎在旁边瞪大了眼?,两只十万?

他脸上露出亏大了的神情。

“老板你住高楼上啊?也?太漫天要价了。”江溪前两天看见一只清中期青花双龙戏珠纹的汤盅拍卖了五万,这一对属于后期,没有?双龙图案,价值少?一大半,“两只青花瓷盅图案比较单调,但胜在胎白细腻,又是官窑出来的,两只一起5000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