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一听?有十万,一秒都没犹豫,直接让人将尸体拉走,态度凉薄极了。
物灵看向已经挖好的墓坑,里面提前放入的一口棺材就是刘盼,她已经被厚厚泥土覆盖着,神婆说将另一口棺材压在上面,可以?压她永生永世,保管她永远能好好伺候新丈夫。
“太?欺负人了!这刘家是要榨干女儿最后一丝价值才甘心啊。”一直竖着耳朵头顶的李秋白气得咬牙切齿,“她前夫也太?过?分了吧,害死了人家闺女还跑上门要回彩礼,也不怕半夜三更鬼敲门。”
“男人不都这样吗?”玉娘幽幽的看着李秋白,心底又想起小姐遇人不淑的事情,连带着看向李秋白的眼神又厌了一些。
“你别?一杆子打死所有男人,我?就不是。”李秋白连忙撇清干系,但玉娘已经转头懒得理会他,他无奈的耷拉下肩膀,“冤枉难伸诉,苍天不可期啊!”
物灵打断他的控诉,冷冷的说:“没有冤枉,从古至今的男人都这般,娶进门之前百般呵护,娶进门之后便变了个样,再无之前的温软蜜意。”
她说这话?时,双眼红红的,身体也跟着在颤,似回忆起了更令她难过?伤心的事情,阿酒和八宝看她很难受,走过?去小心拉住她手安慰她,“你别?难过?。”
物灵低头看着阿酒和八宝,两个孩子长得唇红齿白,精致又漂亮,红秀长得很漂亮,如果她肚里的孩子能生出来,应该也会这么漂亮吧。
江溪透过?她哀伤的眼神,猜到她联想到了什么,“能和我?们?说说吗?”
看着阿酒和八宝,物灵心软的多?了一丝倾诉欲,她声音沙哑的说道:“红秀曾经也怀有一对双胞胎,如果顺利生出来,一定也像他们?一般漂亮。”
红秀是她曾经的主人,而她是一把剪刀,作?为红秀的嫁妆之一送到了夫家?。
在她沙哑的声音下,江溪缓缓看到了一个长相很漂亮的女子,身穿红色喜袍坐在轿子里,摇摇晃晃的嫁去了夫家?。
红秀的丈夫文礼是个书生,长相秀气,气质文雅,待人温和有礼,在十里八村都是有名的好儿郎,因此有很多?女子钦慕她。
红秀也是其中之一。
为了能遇见他,红秀主动与文礼制造了一次偶遇,因她长得也挺漂亮的,文礼也多?看了她几眼,后来两人相遇的次数便多?了起来,慢慢的就互诉衷肠非君不嫁了。
文礼对红秀也挺满意的,而且她家?在县城开了一家?绣楼,生意还不错。
只?可惜红秀的爹不太?满意,虽说文礼是个书生,但能不能考中功名还未可知呢,他们?家?就是乡下泥腿子出身,不像他们?家?是做生意的,良田有近千亩。
比起不知道能否考中的文礼,他更希望女儿嫁给布店老板的胖儿子,这样他就可以?便宜拿到布匹和绣线,红秀的爹为此直接禁止她出门。
但红秀不愿意,她不喜欢那个人,只?喜欢文礼。
被关起来的她每日以?泪洗面,自从有了继母,她在家?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以?前还有丫鬟照顾,后来继母来了就撤了,让她一个人负责全家?洗衣做饭,还克扣她绣花赚的银子,还将娘留给她的东西?偷偷拿走了大半,而爹明明看在眼中也从不帮她,如果不是因为她容貌不错,养着还有用,兴许早就让她被磋磨没了。
爹现在也只?看重利益,丝毫不顾她的幸福,她不想嫁入魔窟,她想逃离这个压抑的地方,她一定要?嫁给文礼。
为了能嫁给文礼,她在家?中以?绝食相逼,她爹脾气上来任由她绝食,他就不信她能忍得住。
在红秀绝食两天后,她爹最终在继母的枕边风下同意了,但是他从此以?后不会在管她,因为他不需要?不能为家?里奉献的女儿。
红秀无所谓,只?要?离开这里就好。
而且文礼说过?,一定会待她好的。
有情饮水饱,红秀觉得自己有文礼就够了。
而继母也开心了,终于把她赶走了,家?产都归自己生的一对儿女了。
江溪听?到这里,觉得怎么会有那么傻的姑娘?
就算想脱离糟心的原生家?庭,也不能完全寄托在一个相识不过?几个月的男子身上呀?
物灵嗯了一声,“如果她早早知道这个道理就好了。”
红秀从家?中出来后便找到了文礼,文礼听?后脸色变了变,劝说她不要?和爹闹矛盾,“你们?终归是父女,若因为我?闹成这样,我?实在于心有愧。”
“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他的心偏到山上去了,就算没有你他也不关心我?的,他只?在意利益,只?想把我?嫁给他的生意伙伴谋取利益。”红秀红着眼告诉文礼,“我?不愿意嫁给别?人,我?只?愿嫁给你,你直接娶我?回家?吧。”
文礼蹙眉:“......可若是成亲没有你父亲的祝福,没有风风光光的喜宴,我?觉得实在亏待了你。”
“只?要?你对我?便是了,其他的我?都所谓。”红秀娇羞的看着文礼,“我?手中有一些银钱,没有他,我?们?也可以?风风光光成亲的。”
文礼纠结许久,轻轻叹气将她拥入怀中,“父女没有隔夜仇,等?你爹气消了我?们?再上门请罪。”
红秀欢喜应好,她手中还剩一点母亲留下的银钱,她为自己置办了成亲需要?的行头,就这般嫁入了文家?,进入文家?的那天她望着自己一身红衣的俊俏相公,心底充满了期待,真好,她终于离开那个家?,终于可以?过?想要?的生活了。
刚嫁入文家?时,他们?也恩爱了一段时间,每天文礼读书写字,她就在旁边绣花,夫妻俩甜蜜幸福极了。
但随着她手中的存银慢慢花光,绣花赚的钱不够文礼外出念书、参加文会后,文礼对她的态度便慢慢地变得越来越冷淡,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偶尔回来也是要?钱,“我?这次没考中,应当?是镇上的夫子不行,我?想去县城的书院,你给我?十两。”
红秀现在又要?做家?务,还要?去地里帮公婆做事,绣花的时间越来越少?,新的还没开始绣呢:“前些天卖绣品攒的一两才给了相公,现在还没绣出来。”
“还没绣出来?你在家?又没事,怎么一幅绣品都没绣好?”文礼没什么耐性的皱起眉,看她脸色不对又耐着性子问:“你爹还没消气?怎么还没来找你?父女没有隔夜仇,你作?为女儿应当?回去主动认错,让他给你一些银钱,如果有他支持,我?可以?买一些策论书籍回来,下次肯定可以?考中。”
红秀脸色难看:“你明知道我?爹和后母待我?不好,我?不喜欢那个地方,我?想回去......”
“不好又有什么关系?你哄着他们?一点,拿到钱给我?科举,等?我?考中秀才你就是秀才娘子,以?后还会是举人娘子官夫人......”文礼哄了红秀一番,最终在他软磨硬泡下同意了。
可是等?她们?一起回家?去哄岳父,刚上门就被继母撵了出来,还骂得特别?难听?,一丝情面都没留。
文礼作?为书生,自然受不得这种气,确定红秀家?是真的不愿帮忙,他待红秀的态度越来越差,偶尔喝了酒还会动手。
第一次挨丈夫打的红秀整个人都愣住了,相公竟然朝她动手?
第71章 第 71 章 她后悔了。
在红秀的心中, 文礼温和?有礼,长相俊秀,是她喜欢的是个谦谦君子, 而?现在丈夫却变了样,可怕得让她有些不认识他了。
红秀坐在窗边低声抽泣着, 手中拿着裁剪用的剪刀,好似拿着才让她觉得安心一点。
这?是她在娘家时就有的习惯, 每次受委屈了、难过了便握着母亲教自?己绣花时送自?己的一把剪刀,握着剪刀, 好像娘在自?己身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