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丧礼贴囍字的, 怎么看怎么奇怪。
江溪拧着眉看着那户人家抬着棺材朝后?山方向走去?,想让折瞻藏了身影去?看看,但话还没出口, 四周已经刮起了阴冷的大风。
天黑沉沉的,像天黑了一般, 狂风乱作,旁边大树枝叶乱颤, 地面的落叶、树枝都被风卷得四处乱飞,中间还裹着大雨, 噼里啪啦的砸下来。
“怎么一下子就?变天了?快去?村民家里躲躲雨。”老大爷夫妻俩赶紧招呼江溪她们去?最近这一户人家家里避雨。
“飘风骤雨惊飒飒!”李秋白赶紧催着阿酒和?玉娘去?避雨,江溪和?折瞻也跟着走过?去?,刚走到屋檐下就?听到办丧事人家那儿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像是什么坍塌了?
江溪垫着脚朝那户人家望去?,远远看到那群人慌乱大喊出事了:“大风把墙吹塌了,压到人了, 快来帮忙啊!”
“哎呀压到人了?是不是时辰没有选对?风水墓地没有选好?还是太年轻了?舍不得走啊?”老大爷夫妻脸忌讳莫测的望着办丧事的人家。
“压到人了?”阿酒八卦之心熊熊燃烧,拔腿就?朝那边跑,八宝、金宝和?花里也跟着跑去?凑热闹,丝毫不怕外面的瓢泼大雨。
“哎哟, 小孩跑出去?了, 会感冒的。”老婆婆焦急的大喊,同时不满的看着江溪, 你怎么做家长的?
物灵不怕淋雨,江溪不好多说,找这户人家借了一把雨伞就?和?折瞻一起匆匆赶去?出事的人家,走到时阿酒几?个已经藏起身形,挤到人群前面去?看。
他们看到江溪过?来后?,立即将自己的发现告诉江溪, “江江,有物灵的气息。”
江溪怔了下,偏头看向为?自己撑雨伞的折瞻,他看了下墙下被砸得晕死过?去?的两人,又?看向后?山的方向,“在后?面。”
“我们都没发现。”阿酒懊悔的叹气。
因?为?暴雨如骤,遮盖了物灵大部分的气息,他们都一群小孩,比不过?折瞻。
“我们去?看看。”江溪朝后?山方向走去?,过?去?的途中感受到一股戾气,和?折瞻身上经历战争的血腥戾气不同,这是纯情绪上的戾气,这个物灵在仇恨怨恨着谁。
逆着风穿过?一片竹林,江溪便?看到棺材跌落在地上,而抬棺送棺的人都惊恐的望着前方,害怕的大喊有鬼!
江溪望去?,远远的看到一个浑身血红的女子站在雨中,长得小家碧玉的样子,乌黑头发纷飞,宛如厉鬼般恶狠狠的盯着地上的人。
“这个物灵好可怕啊。”八宝嘴里说着害怕,但明亮乌黑的眸子却透着一丝兴奋,她觉得她很凶很厉害。
阿酒附和?的点点头,“跟电视里的女鬼一样。”
金宝好奇:“什么电视?”
花里:“电视就?是......”
看他们几?个还闲聊起来了,江溪一脸的无语的摇了摇头,转身快步走向物灵,物灵手中拿着一把鲜血淋漓的剪刀,正飞快朝其中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捅去?。
“啊!”男人被剪刀扎得捂着胸口惨叫了一声,“杀人啦,救命啊......”
男人的妻子拿起扁担,惊恐地乱挥,试图驱赶看不到的鬼,嘴里咒骂着要?杀了女鬼,“这是我儿子的葬礼,哪里的野鬼阻挡我们送葬,赶紧滚开,不然把你打得魂飞魄散!”
她看不见?的物灵抬脚踹飞她,砰的一下撞在棺材上,骨头咔嚓一声断了,疼得脸色惨白,哆嗦着朝躲到后?面的神婆大喊,“神婆,快帮忙,快把女鬼赶走!”
神婆是个七十来岁瘦弱老太太,脸颊很尖,长相有些刻薄,她掏出几?张符扔向前方,洒着鸡血的符纸缓缓落在地上的水坑里,瞬间打湿了。
她又?将带出来的糯米扔出去?,像是打中了什么,但又?纷纷落下,预想的画面没有出现,怎么回事?怎么没有用?
她惊恐的看着前方,前方空荡荡的,但她感觉到有什么在靠近自己,她站起来想跑,结果刚转身就?被什么掐住了脖子,一把血淋淋的剪刀插入了自己的心口。
“住手。”江溪看她物灵连伤三人,顾不上大雨,大步跑向她,一把抓住她再次刺过?去?的胳膊,“不要?杀人。”
物灵转过?头,双眼?猩红的怨恨的盯着江溪,“放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杀。”
“杀人犯法的,哪怕你是物灵,也不能犯法。”江溪看向已经站到一侧的折瞻,心底一下子有了底气,紧紧抓着她的胳膊没有松开。
物灵满脸阴鸷的瞪向江溪,“杀人犯法?他们逼死人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他们说是她活该,是她命贱。”物灵声音冰冷阴沉,但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江溪感受到了她的委屈,“你有什么委屈可以告诉我,我帮你。”
“帮我?”物灵的眼睛里流下一行血泪,看得江溪心底一颤,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物灵都留下血泪了?
哭了心底就有触动了吧?
江溪张嘴还想劝说,物灵已经甩开她的手,语气冰冷僵硬的说:“你别碍我事就?是帮我了。”
物灵忌惮的看了眼?折瞻、阿酒一群物灵,知道这个人类不一般,没有牵连她,转身走向正努力往外爬的神婆,抓住她的腿拎着扔进棺材里,再将另一个妇人也扔进去?,“既然你们喜欢结阴亲,那就?你们一起结吧。”
什么?江溪揉了揉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阿酒一脸懵懂的问江溪:“江江,什么是阴亲?”
“我知道,阴亲就?是把两个死了的人凑成一对。”金宝生活的时代有很多这种事情,他有所耳闻,正好可以解答他。
第一次听说这种事的阿酒惊得瞪大眼?,还能这样?
刚靠近的李秋白正好听到金宝的科普,哆嗦了一下,立即躲到玉娘身后?,小心扶着她的胳膊:“玉娘,这也太吓人了,你一定要?保护我.......”
玉娘垂眸看向他的手,嫌弃的抬手推开,“男女授受不亲。”
李秋白默默缩回爪子,但仍默默地躲到玉娘身后?,他现在不怕物灵了,但他怕鬼和?尸体啊。
江溪也有些犯怵的盯着棺材,想到里面放着尸体,心脏如擂鼓,砰砰砰的跳着,她深吸了口气,强迫镇定下来后?回头让李秋白报警,这事儿涉及违法犯罪了,必须让警察处理。
她交代完李秋白,同时拦住想要?将棺材推入墓坑试图将人活埋的物灵,这次抓住她手腕时,眼?前忽然多了一些画面。
一个怀孕的瘦弱女人坐在门口的板凳上,正拿着剪刀剪裁着小孩衣服,剪裁好后?拿起来比划了几?下,可能是想到孩子出生后?穿上衣服的画面,瘦弱的脸颊上多出一些母性光辉。
她笑了笑,拿起针线开始缝衣服,嘴里还念起童谣:“红花布,七寸长,我给我的娃娃做衣裳,针儿密密缝一缝,尺儿细细量一量......”【1】
念着念着屋里传来男人的吼声,一个酒瓶子用力砸向瘦弱女人,刚好砸在她头上,疼得她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