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龙前一刻还激动的心瞬间痛的撕裂，他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黝黑的手指有些颤抖的拉住了顾离的衬衣，沉痛的表情让顾离一怔。“别这样糟蹋自己，你想要的我都可以做！”

顾离脸上的笑意僵硬，他看着这个面皮黑俊又一向沉默寡言的男人，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看着顾龙。

顾离忽然转过了身，一行清泪流下脸颊。“你还是第一个对我说这样话的人。抱歉，今天是我醉了，你权当没听到那些浑话！”顾离脸上血色全无，他有些狼狈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缩进了被子里，泪水浸湿了枕头。

【别这样糟蹋自己，你想要的我都可以做！】

顾离被顾寒从被子里捞出来时已经哭到崩溃，顾寒想到他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心尖上针扎了一般难受。

“小离儿，你想起来了对吗？”顾寒问的小心，生怕刺激到了眼前的人。

他的小离儿太脆弱，他不能伤到自己的宝贝。

顾离下意识的钻进顾寒的怀里，闻到那熟悉的古龙香水味。他才像真正活过来一般，认真的回应。“所有的…全都想起来了！”包括他那可笑又遥远的前世，他之前的记忆并不完整。

他把顾寒忘了个干净，忘记了曾经的春天。

顾寒便是他的春天，在他前世肮脏绝望的道路上唯一的光。

前世的他表面上是顾家的二少爷，实际是顾家主的禁脔。他所有的期待全部破灭，没有亲人相聚的暖人拥抱，有的只是冰冷的镣铐和无尽的羞辱。

他的身体病入膏肓时，顾凛依旧要在床上折辱他，甚至吐血了也要继续。

黑夜里他只是个行尸走肉，白天里所有的热情只属于他的春天。

顾寒宠他如命，也克制到了极点。他也因为怕自己太过肮脏，怕污了春天，始终未触雷池。

他那时总想着等到老畜生死了之后，他就解脱了。他努力的想让自己活久一点，活到有一天能够堂堂正正的站在顾寒身边，活到有机会告白的那一天。

他藏起了那个麻木烂掉的自己，成为在顾寒怀里贪婪汲取温暖的顾二少爷。

可惜，沈易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沈易抢走了他的春天，他配角的命运也由此截止。

他死后灵魂未散，他看着顾寒挣脱了剧情，不顾天道的惩罚为他报仇的偏执模样。

他心痛、怒吼，甚至连拥抱爱人冰冷的尸体都做不到。

想到前世种种，顾离心如刀绞。

这一世，他万万不能再失去这唯一的爱人。

“顾寒，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顾寒知道顾离在问什么，他的声音变得沙哑。“一个梦…梦里的小离儿早早就离开了…那时父亲说的！”

顾离痛苦的连抬手抱住这个人的力气都没有了，他麻木的退出这温暖的怀抱。

好脏…好恶心，连唯一干净的心都在这一世给了一个疯子。

他不配亵渎，连爱自己的兄长的权力都不配。

他…太脏了！

顾离面上维持着冷漠的神情，拒绝了顾寒的触碰。“大哥，别让我太难堪！”

顾寒没有再靠近，他手指上还残留着宝宝的余温。“父亲不好对付，宝宝小心点。不管你做什么，别忘了你的身后有我。有些事，不用牺牲你自己！”

“滚出去！”顾离脸色惨白如纸，被看见了，他的肮脏都被这个人看见了。

顾寒眼神一暗，果然是全想起来了，一身的尖刺！

他不敢再刺激顾离，临走时下意识把地上的玻璃碎片全部捡起来。

防止顾离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顾离在顾寒走后，有些急忙的跑进浴室里…想要用冷水冲去身上的肮脏…不管他怎么擦，手臂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针眼皆是肮脏。

洗不掉…根本洗不掉。

拳头砸在墙上，血水从墙上流了下来。

七午是覇就。四七覇覇

顾离从浴室出来时，一双手早已鲜血淋漓。他面无表情的戴上了黑色的皮制手套，遮住了丑陋的双手。

顾离走到病房门口时，身体一点点冷了下来。他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推开了病房的门。病床上的疯子一动不动，像个死人一样。

顾离坐到了床边，他目光停留在唐煜细嫩白净的脸上。失忆的自己何其可笑，试图跟这样一个疯子共白头？

简直就是个笑话。

唐煜连他的大哥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唐煜，我爱上别人了！”顾离刚刚说完，床上的人就已经暴露了，唐煜睁开了眼睛，手指紧紧抓住了顾离的胳膊，没有发现顾离额角因为疼痛而产生的冷汗。

他发了疯一般冲顾离嘶吼。“你怎么可以爱上别人…顾寒…对吧…每一次都是他，明明我比他先遇见你。为什么你心中的人不是我？”

顾离默默掀起了袖子，露出那血肉模糊的手臂，鲜血让发疯的人彻底安静下来。

“囚禁我，用孩子折磨我的心理，用药催毁我的心智。在我失忆爱上你时，你又不断试探这份靠药支撑起来的爱是是否牢固。如你所见，我会在意你同别人做爱！你总是不满足，不惜自导自演这一出好戏！”顾离平静的不像话，如同经历这些痛苦的人不是他一样。

“唐煜，如你所想，我曾经在意过你也仅仅是因为这个孩子。你成功用孩子套住了我的心，可惜你总是太贪婪，想要的太多！我回应不了你那疯狂的爱，你便开始剑走偏锋！”

“离离…你受伤了…医生…”唐煜想要按住顾离的伤口，却连触碰顾离的机会都没有。

“我只是怕你有一天会不爱我，你给我的安全感太少！他们每一个人吻你，你都拒绝不了…我只是太害怕了…”

唐煜泪流满面，卑微的用手臂圈住了顾离的双腿。“我爱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