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1)

「学生会长一职,学校规定由高二学生担任,我已经交接了。」南敬霆接口。

这小红帽,全校周会时间都在打瞌睡吗?

乐乐瞪眼张嘴一楞。交接了?她怎么不知道?

「呃、对了!学长他也是我们学校的篮球校队队长,每天都要带领篮球队员训练体能、外加练球。如果两头忙,练剑效果铁定有差,不如不要练!」

「暑假校际赛事结束後,我卸任退居球队的顾问了,偶尔才去看看。」

乐乐又是一楞。卸任了?怎么没人告诉她?

「那个……还有!学长已经高三了,课业繁重又面临联考的压力,学校大考、小考、模拟考一堆,一定巴不得一天有三十六小时可以念书,练剑就免了嘛!」

「念书之余,做做运动调剂身心、纡解压力,也是必要的。」

南敬霆弯著薄唇,老神在在、不疾不徐、轻轻松松推翻她所有「理由」。

乐乐惨白的小脸,苦得宛如一口气碰上八辈子的楣运。

她怀疑这头大野狼调剂身心、纡解压力的方法,根本就是把她当成被他逼到角落的可怜小猎物一样欺负戏弄……

「况且,」南敬霆嘴角噙著笑意,续道:「我读过剑道的相关资料。剑道融合了运动与武术的精神,长期修练,不但能促进身体健康、增强精神元气,同时能培养坚强的意志力、专注力,以及敏锐的判断力和冷静自信的态度,相信对我有一定的帮助。」

「说得没错。」欧阳父赞同地点头。「这些优点不只用於武术,对做人做事的理法或事业的经营都助益良多,勤习不辍,则终生受用无穷。」

眼看老爸的心逐渐倒向大野狼,乐乐小手不由得捏紧了裙侧,内心的自己正撕破喉咙呐喊――

爸,南敬霆曾经是学生会长,用三寸不烂之舌把全校师生治得服服贴贴的,你千万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他骨子里其实是只不折不扣的禽兽兽兽兽兽――

南敬霆瞥了眼冷汗直流的乐乐,嘴角微勾,用著令她不安的平缓语气续道:「再说,现在在日本及韩国,剑道已经是警察必修的训练课程,法国、巴西的警界也极为重视,除此之外也普及於世界各地四十余国,台湾的水准约排二、三名内。能拜在欧阳教练的门下,是我的荣幸。」

「好!很好!」

欧阳父相当称许,学生还没上课就对课程内容如此用心,又难得遇到能与他聊剑道的人,「师」心大悦,胳膊快意地搭上南敬霆肩膀,俨然是一对感情深挚的师徒。

「敬霆,你要是忙学业,没办法常来练习也没关系,有空随时都可以来,欧阳家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敬霆?老爸刚才不是还叫他「南同学」吗!

乐乐一听差点昏倒,挫败地确定,老爸的心已经被大野狼收服了,而且不知道他正在邀请一只会吃人的野兽随意在他们家里出没!

「好的,谢谢教练。」南敬霆好看有棱的薄唇,悬著别有深意的微笑,转向这里唯一反对他上门的女孩。「学妹,还有其他考量吗?尽管提出来。」

「既然学长都没问题,我当然……」在他阴飕飕的含笑目光下,她背脊持续发毛,哪敢再多提一个字,只能软弱低头,闷闷地忍气吞声。「……没有。」

「可是我觉得你的表情,好像不是很欢迎我。」

「没,没有呀……欢迎,欢迎!」小脸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那就请多指教了。」

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当老爸要指派一名助教,指导初学者的南敬霆练习剑道的基本分解动作时,南敬霆竟然走到一群身穿全副护具的学生中,准确无误地揪出头戴面具混在众人之中的她,用那教人分辨不出真假的诚恳语调,「请」她担任他基本动作的助教。

基本动作助教,意味著教授者必须与学习者近身一对一指导。

「我……我不行的。」拜托,她才不要放学後又得和他在一起,要是又被他的亲卫队误会,她还能平平安安过完她的高中生涯吗?!

「你算是我的前辈,为什么不行?」

「敬霆,说来惭愧,虽然家丑不好外扬,但我不瞒你说,乐乐的剑术真的……不行。这丫头学了十年剑道只晋升到二段,并不适合做你的助教。」

「嗯嗯嗯!」她点头如捣蒜。连老爸都清楚她运动神经烂得可以,实力之差根本不配当助教啦,哈哈哈!

「我不介意,毕竟二段也好过我这个段外生。也许学妹和我一起从基本功再练起,稳扎稳打,彼此切磋,会进步得更快。」

他的态度好谦虚、好善良、好想让人一剑劈过去。

「那好,难得你有心激励同伴求进步,乐乐,你就和敬霆一起练。敬霆,帮我看著这丫头,不准她偷懒。」

父命难违,还替她找了个她不敢反抗的「监工」,她只好咬牙硬著头皮陪他练习,於是原本惬意悠闲的星期六下午,从此变成与「野兽」面对面的人间炼狱。

倒不是真的必须面对野兽,自从那次无意间撞见他的秘密,她至今都没再看过他的「兽形」,看起来与普通人类无异的他,常常都让她不知不觉忘了恐惧,一边怀疑起那天到底是不是她眼花,一边就那么直勾勾盯著身旁的他看。

他确实很有本钱让学校那些女同学为之疯狂,就以这副装扮来说,他不过只是个初学者,可是剑道服穿在他身上却一点也不显得别扭,反而好合适、好英挺、好好看……

「看我看到呆了?」

感觉有股温热的抚触在她脸上游移,她从复杂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看见又是他在拍她的脸,怀疑他是不是拍上瘾了。

「怎么样,对我还满意吗?」他自信满满地笑了,俊脸故意逼近她。

「不、不是……」她俏脸微热,胡乱回答一通,一边缩起脖子退避三舍,慌张向後跨出的纤细脚跟,不幸踩到随手丢在地上的竹刀。

「啊!」

她原本应该跌个四脚朝天的,却突然有另一个相反的力道扯住她,让她安安稳稳地被承接在一堵宽阔结实的胸膛中,免去了皮肉之苦和出丑的尴尬。

「你怎么老是跌跌撞撞?」

头顶传来胸膛主人沉醇的声音,嘀咕似的语气仿佛对於老是看到她跌跤、或老是出手救她的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

「谢谢……看吧,我的运动神经真的很差。」选上她当助教,是他没眼光。

「你的运动神经不只差,还极度不协调。」

她头上的嗓音低低笑了,听起来像是在嘲笑她,粉唇不悦地一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