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方舟脸上接连挨了两个耳光，白俊的面皮一下红了巴掌印。他脑袋顺着椅背躺下去，望着她的方向，漆黑眼里浮起一层水光。

莫虞胸前起伏着，拽着他披给自己的大衣遮着身子，同样是冷冷睨他。

两人对望无言，车厢一时寂静。

半晌，方舟抓着她的衣角低低开了口，鼻音很重：“你还说不是讨厌我，骗子。”

莫虞冷沉的脸色没半点缓和，喘着气坐到一边：“我警告过你吧，你不要接近我爸爸。”

方舟闭着眼摇了摇头，衣衫不整地被她搡倒，裤链都没拉好，身体还肖想刚刚和她交合的滋味，残余快感未消，心脏却被她捏紧了、捏得快碎了。

莫虞越想越气血上涌，举止越发激动，屈起腿往旁边踹了他一下：“想利用我接近我爸爸？贱狗，你算什么东西，怎么敢利用我！我说过的，你敢接近我爸爸，我就让你滚出峯池！”

方舟受着她的踢踹一动不敢动，像是被她的突然发难震得不知如何是好。

高大的人蜷缩着趴在座垫上，浓密睫毛颤抖不停，偶然睁开接触到她怒视而来的视线，又仓促闭上。

大脑不需消化就能理解其中厌弃的含义，刺疼发麻的感觉不由分说地陡冲到胸口，连装都不用装，筋骨连着血肉被钝刀子磨着似的，他扯开唇角，又有鲜红血珠滚落。

这回莫虞却是看也懒得看一眼了。

方舟咬紧了牙根，兀地冷笑，“你果然一点都不喜欢我，每次都跟我装你不累吗。”

他抬手抓住莫虞的手腕，拽向自己。

对上她愤怒的眼神，方舟摁住她，表情镇静非常：“我为什么想接近你父亲，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莫虞心跳一窒，眼皮痉挛地想到，他果然知道了吗？什么时候知道的？

莫高卓知不知道？他这时候问她……是要摊牌？

方舟一眨不眨瞧着她神游的反应，眼神半阖着被睫毛缚住意味不明，前额抵上她的前额，他倏地惨然一笑。

“莫虞，喜欢你真的很累。”

莫虞没想到他突然转了话题，还在上一个提问里回不过神来，和他贴得极近的瞳孔漏出明显的怔愣，而后反应过来。

他似乎是在……表白自己。

方舟开了口便收拾不住了，磨着牙又冷笑道：

“我他妈还能因为什么想接近你的父亲，莫虞，你说我是为什么？你别给我装不知道，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你的家人认别人作女婿，而我只能做你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好气啊。

方舟同样气得难以收拾，把她拉到自己怀里，炙热的唇舌覆上去毫不客气地啃噬她的唇，起初几下就撕咬出了血味，莫虞“唔唔”地抗议，他忍不住柔了声，质问都像好言哄慰。

“我算计别人，最后都是为了算计你，虞虞，你不愿意给我的，还不许我自己争取吗？”

……

莫虞被他接二连三的语出惊人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平行时空的记忆

莫虞抵在他胸前的手慢慢放弃了挣扎，看着他脸上清晰的巴掌印，尴尬在空气中游走，有点心虚地移开眼。

“我爸跟你说什么了？”

“说想要提拔我去金控的顶楼，还是做量投，暂时没有职位，先跟着秘书办学几年……”

方舟抓着她的手引到自己颊边，摸了摸那个开始红肿的印子，刺痛感让他皱了下眉，但他仍然执着她的手。

“你放心，我还没跟他说我跟你的事情。”

方舟想的挺周到，他得先做出实绩才有资格跟她父亲谈条件。可莫虞一听就知道，秘书办都是莫高卓的心腹，这是让方舟接近决策中心的意思了。

这就是父子连心么，这还不知道方舟的底细呢，就这么大方！

“我不想你去。”

她赌气地揉他脸，“你呆在我身边就可以了，莫岚的事情现在也结束了，你回来，还给我做佣人。不准去。”

白嫩的手按在他脸上揉的有点重，方舟抽紧的眉心现出痛苦之色，莫虞又心虚地撒了手，但手腕还是被他紧紧攥着。

他喜欢她。

不论这层喜欢深浅，养狗初有成效，莫虞总算愿意给他点好脸色了。

她抱着他脑袋，唇瓣轻轻落到他红肿的脸。

“别去嘛……方舟，我爸这是把你当廉价劳力使呢，你就跟着我，我会给你很多钱的。”

方舟给她扣好衣服，把她抱下了车，莫虞搂着他脖子小声地哄，方舟听着，脸上一个巴掌印颇为滑稽，面色却很平静。

”你很怕你爸爸？”

“还好啦……他可凶了，你没有听说他以前对下属的事情……”

和方舟讨论这么接近真相的事情，莫虞含含糊糊地咕哝着，心跳砰砰的，也不敢和他对视，生怕自己出汗的手心、慌乱的视线会暴露些什么。

方舟对她心情敏感，见状便不提这个了，稳稳地把鹌鹑姑娘裹在怀里，站在电梯里，纤长睫毛挡着若有所思的锐利眸光。

她怎么会有心虚这种反应？阻止他去中达，也是她“预见”的未来的一环吗？可是和她父亲有什么关系呢？

许多看似不相干的细节在方舟脑袋里如走马灯放映，似乎能通过什么串联起来，破碎的拼图勉强能看出图形了，但还差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