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贝壳看精卫和金刚狼还不走,当场急了:“你们快走!如果再不走一会儿救护车来了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说不定你们得被请进局子里,记录成打架斗殴。”她紧紧搂住上官荼的身体,感到他的身体在十一月的深秋里逐渐发冷,她努力的想要用自己的身体带给他一些温度。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一分乞求:“你们荼哥...肯定不愿意看你们出任何事的。”
金刚狼和精卫对视了一眼,最终精卫还是咽了口口水,开口道:“那我们就先走了,荼哥拜托你了...嫂子。”
扔下这句“嫂子”,二人便匆忙撤离现场。肖贝壳被这声“嫂子”叫的一阵发懵,良久,她流着眼泪,嘴角挤出一个复杂的笑意。
到底她还是...牵扯进来了。牵扯进了上官荼的人际网里,和他身边的脉络建立了联系。
没等她多想,救护车已经停在了小巷口。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走出车外,看着昏迷不醒、满头是血的上官荼,又看着满地和他俩满身的红油漆,差点以为发生了十分惨烈的刑事案件。
肖贝壳连忙向他们解释,上官荼只是被流氓砸中脑袋昏迷过去,身边的那些只不过是红油漆。
医护人员这才算是松了口气,他们将上官荼抬上担架,肖贝壳也以照顾男友为由一起登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朝着医院疾驰而去,轮胎滚动,扬起一片尘埃。在救护车尾气和尘埃混杂的身后方向,是洗车店老板歇斯底里的咆哮声:
“哪个王八蛋子又随便动了老子的水管?!”
洗车店老板怒气冲冲的将水管收回店里,发现管子上沾满了红油漆。他正要再次开骂,却发现洗车店的门下压着一叠钞票。
他抽出数了数,一百元的纸钞,一共有十张。
而纸钞的最下方是一张纸条,上面是打印出来的一行字:
“借用您店里的水管救人,对不起!这1000元请您收下,是我对您的赔偿。再次感谢!”
0020 恋爱脑和二流子之间的怦然心动?还真有点好嗑
肖贝壳安静的坐在上官荼的病床前,用手轻轻握住他垂放在身边的手。
她今天旷了课,买了油漆。趁着洗车店老板不注意再次偷了他的水管。她用锤子和钉子在油漆桶的底部开了孔,将水管连通在那个孔洞上,打开水流开始将水冲向底下打群架的小混混。
为了不暴露自己,她站在了小巷墙头的死角。这个死角她反复研究过,下面的人无论站在哪个角度都无法看到她的正脸。但坏处是,她对于底下的人看的也是不甚清晰。
为此,她准备了一个转折望远镜,可以调整角度,比较准确的看到下面的情况。
但由于时间紧,任务重。这个过于简易的装置还是不能百分百精准的完成任务。她本来只是想喷杨熊和他身边那几个二流子一顿,结果手里的洗车水管因为看不太真切下面的情况失了准头,导致底下所有的参战人员皆被喷了一头一脸一身的红油漆,看起来大家像是全部挂了彩一样,简直还原了战争现场。
可真正受伤的人只有上官荼一个,她开始有些自责,质疑是不是自己帮了个倒忙。
上官荼还是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她用他的手机给他父亲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告知了她们所在的医院和病房号。并在电话里告知他的父亲,医生检查过上官荼,他没有大碍。只不过因为头部损伤导致出血,所以他还是持续昏迷状态,现在只能等他自己醒过来。
她打完电话后深深吸了口气,握紧了上官荼的手,身体蜷缩在他床边的椅子上,她的身体从刚刚就一直在不住地颤抖着。现在坐在了医院病房里,知道了上官荼没有生命危险,又通知了他的家人,她的身体才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瘫在了椅子上。
她闭着眼睛假寐,不一会儿却听到身后的病房门有了动静。她抬头一看,发现是一个与上官荼五六分相像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年轻男人大概不到三十岁的样子,生的颇为英俊。他的身高比上官荼还要高一些,目测接近一米九,身材却比上官荼要瘦窄一些。但吃了年龄的福利,他青年人的体格,就是看上去要比少年人的骨骼要结实。
他在上官荼的病床前站定,目光扫视着躺在病床上的人。然后他又将目光移到了肖贝壳的身上,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肖贝壳愣了愣,后知后觉的想起上官荼有个哥哥。她不自在的松开了握着上官荼的手,有些局促的低下头,在椅子上正襟危坐着。
“您好,我...我是上官荼的女朋友。”肖贝壳手指握成拳头紧了紧,“请问您是他的哥哥吗?我听说您在虹岛工作...”
虹岛不是个岛,而是全国著名的电子信息大城,也是全国最大的电子信息科技公司总部的所在地,近年来被规划为新一线城市,算是国内数得着的富庶地方。
上官焱默了默,他倒是听弟弟说起过他谈了个女朋友。但是眼下...这个女孩看上去文静谦和,儒雅秀气,但现在和他弟弟一样,满身都是红色油漆。要不是医院空气干净,他闻得到那股浓重的油漆味,他真的要以为这俩人是从战场上的死人堆里被刨出来的。
这样的女孩...是被自己弟弟那个二流子给带坏了吗?
上官焱眉头不由得皱起来,想了一下措辞温和开口:“你就是...小贝壳吧?小荼跟我说起过你,他说你在学校里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他的语气虽然温和友善,却还是难以掩饰那一丝不快:“他这样带坏你,你跟了他只有吃不完的苦,就这样你还跟着他干什么?”他对于自己的弟弟一向十分不满,现在发现他居然带坏好人家的小姑娘,令他对弟弟的不满升级到了十二分,也让他开始替眼前的小姑娘担忧。
肖贝壳的嘴角微不可见的扁了扁,她很不喜欢被人用“跟了他”来形容...她又不是什么从属物。再说了,就算是用“跟了”形容,怎么着也得是对方跟了她嘛。
不过她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想了一下开口道:“上官荼他...和我很处的来,而且他现在已经不经常打架了,这次是为朋友两肋插刀...”她说的不卑不亢,手又坚定的重新握上上官荼的手。
上官焱听着她的说法、看着她为表坚定握住了弟弟的手,眉头皱的更紧了,对于这种恋爱脑的小女生和弟弟这种没事总混日子的不良少年,他真是双双看不惯。他刚要开口再说些什么,却见病床上的弟弟有醒来的架势。
上官荼一移动身体就牵动了胳膊,随着胳膊的晃动手也动了。握着他的手的肖贝壳马上察觉到了他的苏醒,连忙也不顾继续和上官焱交流,直接将上官荼按回床上:“别动!”她语气焦急:“医生说你醒过来的话是要好好休息一下的。”她帮上官荼垫好了枕头,让他躺的更加舒服了一些。
上官荼虚弱的抬起手,想要摸一摸肖贝壳的脸颊。虽然躺倒在病床上,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体也虚弱无力。但他意外的感觉到很幸福,因为一睁开眼,最脆弱的时候就看到了自己最喜欢的人。
被“恋爱脑”和“二流子”双双忽略的上官焱:“...”
他不满的咳嗽了一声:“小荼。”他示意弟弟眼前还有个大活人呢,不要眼里只有他的女人。
上官荼这才意识到病房里还有其他人,他略微转过头,看到眼前的男人,神情立马蔫了下来,和刚刚看着肖贝壳满是温情的眼睛成了巨大的反差。
上官焱莫名的心里一触,他意识到弟弟好像是真的很喜欢眼前这个女孩。
但他没有放软自己的态度,而是语气凝重的开了口:“怎么又去打架了?你非要留我一个人以后给爸养老送终是不是?”
言外之意,你可别把自己给打死了。
肖贝壳觉得上官焱说话太难听了,于是不等上官荼出声,她就抢先一步开了口:“焱哥,我知道上官荼有些做法让您不满,但是他真的有心要改正的,他跟我说过,想要像您一样成为能够对自己负责的成年男人。”她握着上官荼的手指紧了紧:“您是他的榜样呢...”
上官焱一愣,这小姑娘倒是挺会说话的,三句两句就给他戴了个高帽,一下子让他脸也黑不下来了。
上官焱快三十岁的人了,但他也是拿这两个十八岁的孩子没辙。毕竟他也是从十八岁过来过的人,知道这个年龄的孩子有多轴。更何况看弟弟和眼前这个女孩你侬我侬的样子,他觉得最好的做法就是等他们俩再长大一些,意识到这个世界不是所谓有情饮水饱,意识到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就可以让两人无痛分手了。
他叹了口气,开口却是提起了另外一个话题:“小荼,妈回来了。”
这声“妈”他喊的不情不愿,但他还是忍着自己的情绪把话说了下去:“你...要不要去见见她?”
上官荼正得意肖贝壳在哥哥面前维护他,毕竟他从小就有点怯他这个哥哥,别看他哥哥看上去温文尔雅的,但教训起人来那是一套一套的,让他难以招架。
但此时他听到哥哥这么说,他的脸立刻阴了下来:“她回来了?你要去见她吗?”
上官荼更是连声“妈”都不愿意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