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给谁做的？”

“是……是同学过生日，送给他的。”池梦嘉低头没看哥哥，手里搅拌得却越来越快了。池焱见托盘里做好的泡芙底有几个标准的爱心型，嘴角咧开：“吼哦？有情况？”兄妹俩自小闹惯了，池焱当然不会放过打趣她的机会。“到底是同学还是……”

“嗐呀！臭哥哥！你别想吃泡芙了！”池梦嘉被看出少女心事又羞又气，扬起搅拌棒作势要打他。池焱嘿嘿笑着拧身躲了一下，突然福至心灵：“好好好，放心吧我打死也不告诉别人。”

“不过……”他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脸颊，“你能不能帮哥哥一个忙？”

“也教教我怎么做小饼干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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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洞番外：钨金情缘

临近戚守麟生日当天，池焱料想钨金肯定很多人他自己也想找个伴儿同去，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周沅梨。“我也收到他发的邀请信息了，什么‘特别的时刻想要和你一起度过’怪肉麻的哈哈哈！唉……可惜我要不是在外地帮我妈办展就跟你一块去了。”周沅梨语带遗憾。池焱只能安慰她下次回来再一起去。

除了跟妹妹学做巧克力饼干外，池焱还仔细物色了最新上市的一款徕卡相机，因为想到戚守麟朋友圈里独独与自身生活相关的风景照，他猜测对方应该是喜欢摄影的，因此送相机会很实用。只不过新品上市紧俏，他们城市现货还没到，池焱只好留了钨金的地址要商家有货了直接快递到那儿去。

那晚他就带着自己学了两天烘焙失败过好几次终于能拿出手的巧克力饼干去了。钨金那边看起来很重视戚守麟的生日活动，场子里布置得像重新装修过一遍似的。池焱没有同伴独自一人来的，只能被安排到吧台旁边，因为卡座都订满了，就连吧台边也是挨挨挤挤的。场子四面摆起了四座香槟塔，时不时有服务生上去添酒，似乎是不同的客人们点来为戚守麟生日会助兴，氛围倒是其乐融融的。池焱也依旧按着自己的习惯点了十瓶，也叫服务生帮倒上去。

正当池焱四处张望好奇怎么没见生日会主角的身影时，音响里突然传出了一句清唱。

“fly　me　to　the　moon　and　let　me　play　among　the　stars。”这嗓音并不十分沉醇，却充满了一种独特的故事感，慵懒的语调仿佛搔过耳畔的轻柔羽毛。“Seven！是Seven的声音！”戚守麟的狂热拥趸们，只需这一句就能分辨出来。更多人站起来张望了，因为他的声音好像离人群很近，但却怎么也不见踪影。

池焱也有点心焦了，而戚守麟的歌声依旧不疾不徐：“let　me　see　what　spring　is　like　on　jupiter　and　mars。”这时才有人终于发现端倪：“在上面！”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弯银月缓缓从场子的正中央下降，斜倚在银月上穿着古希腊式衣袍随心而唱的人不是戚守麟还能是谁？

伴奏也在此时恰好响起，戚守麟露出微笑在口哨与尖叫中继续唱到最深情的一句：“In　other　words　hold　my　hand，in　other　words　darling　kiss　me。”池焱都看呆了，他身上白色古希腊式衣袍繁复层叠的褶皱带着大理石雕塑般的美感，右边露出的臂膀又增添了力量与野性。犹如一束月光、一位神祇缓缓降落在让开的人群中央。

池焱离开了吧台的座位挤到人群里，月白的追光一直完美地配合着戚守麟移动的步速，他迎着众人的目光走遍场子里的每一处。所有人都想触摸他，所有人都想把礼物奉到他的手边，好像虔诚的信徒在奉祀信仰的神明。

池焱只觉得他是英挺俊美的阿波罗，亦是神秘多情的阿尔忒弥斯。每一个人仿佛都能从他深邃的眼睛里感受到独属于自己的蜜意。一曲唱必，戚守麟从每个卡座中选择了不同的酒，一杯接着一杯喝下，他并没有全都饮尽而是有意将一些酒液撒在自己身上，洁白的衣袍逐渐染上葡萄酒的红色、香槟的金色……

他是被众人塑造的神祇，又能被众人染上色彩。或许人人内心都有渎神的隐秘欲望，而戚守麟恰恰是让这种欲望投射进现实的最佳载体。仿若流连于不同花丛中的蝴蝶，戚守麟不只照顾到卡座连边上吧台位置的客人也留心到了。池焱又顺着蜂拥的人群回到吧台边上，但只来得及从人群里伸出手匆匆与他碰了一杯，也不知道他究竟看见自己了没有。

戚守麟对所有来客都报以笑容，他们想要牵手、拥抱甚至大胆提出要摸一摸的要求都会尽量满足。生日会的高潮源于一位卡座上的女客，她竟然从手边的箱子里捧出一顶黄金打造的月桂叶冠，并直接为戚守麟戴上。显然是提前知道这次戚守麟生日会的装扮主题为他特意准备的，打算亲手为他加冕让他今夜成为戴月桂冠的阿波罗。

“还真是大手笔……”

“看来今晚Seven的出台对象是已经尘埃落定了。”

旁边飘来客人们轻松的谈笑，而池焱望着远处戚守麟的身影，心中陡然生出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想法要是现场的所有人都消失，只剩他和戚守麟就好了。这样戚守麟的眼睛里便只能映着他一个人……

可紧接着池焱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即便父母要求严格，到底还是家境优渥的池焱从来不会被物质上的东西所困扰，因为他从来就没有感受过何为匮乏、何为稀罕。这种能被称为“贪欲”的东西自他记事起好像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这对向来对自己有所要求的池焱无疑是一阵不小的冲击。

于是池焱没有再继续待下去，而是走到外边抽烟，里头的热闹此刻和他毫无关联。点起戚守麟常抽的那款“塞壬”，池焱想起自己手袋里包装好的小饼干，与那顶璀璨的月桂冠手势根本无法相比，无怪戚守麟将那位女客请到台上当众亲吻了她，引得众人艳羡。

硬要说来池焱当然也不缺一顶定制首饰的钱，他只不过没往那般赤裸裸的金钱交易上去想罢了，结果最后感到失落的还是他自己。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包烟好像都要抽完了，池焱才听到身后通道的门咯吱响了一声，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还在想着的戚守麟。看见是池焱戚守麟脸上的表情蓦地有一瞬惊讶，但立刻又恢复了亲和的笑容：“晚上好小池总，我还以为你在里面玩呢，今天自己一个人么？周小姐没有一起来？”

“啊，原本她也是想来的，但有重要工作没办法，”池焱努力扬起笑脸，“我就自己来了。噢……对了，”他有些犹豫但到底还是从手袋里拿出了自己做的巧克力饼干，“祝你生日快乐，今天场子里氛围很好很热闹，都让我有点无所适从了就出来透透气。”他流利地自己为什么待在外面找借口。

戚守麟也没有多问，双手接过池焱递出的饼干笑道：“谢谢。虽然你没坐到卡座那儿，但我还是在吧台的人群里看见你了。”池焱有些受宠若惊，要知道那时吧台旁的人可真不少，戚守麟真能注意到他的话那便是很有心，不禁呵呵笑了两声。

然而这句话也不过是戚守麟见他方才神情寥落编造的安慰而已，池焱是值得维持关系的重要金主之一，不能让他感觉自己被怠慢。“噢，对了……”池焱还想告诉他自己给他定了一台相机，过几天应该就能寄到店里。可刚开口就听见汽车喇叭的声音，一辆泛着冷艳金属红色的玛莎拉蒂跑车停在他们不远处。

戚守麟抱歉道：“还有朋友在等，我先走了小池总，下次再见。”“嗳，好，再、再见……”池焱拘谨地朝跟他挥了挥手。戚守麟上车后那辆玛莎拉蒂没有立即开走，反而是在原地轰了两声引擎才扬长而去，震得池焱缩了缩肩膀。

后座上坐的正是那位给戚守麟送了月桂冠的年轻女客，见戚守麟坐进来时手上还拿有池焱给的礼物立即醋溜溜地说道：“怎么？都要跟我走了还跟小男孩儿玩纯情？”戚守麟嗤笑一声：“他年纪比你大。”“看着还挺嫩的呢。”她直接从戚守麟手上拿过礼物打开，戚守麟也由着她并未阻止。

“什么呀，”女客看了一眼笑得花痴乱颤，“居然给你送巧克力饼干，这人到底几岁呀？我要不是叫司机摁了两声喇叭，你就跟这种穷酸大叔在外面眉来眼去的？”她眼珠一转，调皮地用红唇叼了一块饼干，双臂勾住戚守麟的脖子靠过去喂他。

“你今晚仔细告诉我，到底是谁更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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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洞番外：钨金情缘

戚守麟点了一根烟，从巨幅的落地玻璃窗往外看城市深夜依旧未眠的景色。直到此刻、直到那位给他戴上黄金桂冠的女客餍足地沉沉睡去，他的工作才算结束。

做爱在他看来早已是工作的一部分，可以不带任何感情地完成。他的技巧与体力加之迷人的面庞，足以令人意乱情迷能完美掩饰他只是在机械性完成工作的事实。入行第六年，戚守麟已经能做到连深情都可以“机械性”地呈现。

其实他起初也不是那么有耐心对所有人都温柔以待，但只要金主们想要，他必须得让他们觉得自己在他心里独一无二；只要金主们想要，他就必须随时硬起来。

“心灵与肉体，你必须得做他们最完满的情人，不过也得是永远无法长久独占的情人，”这是进钨金的第一天老板就对他提的要求，“适当保持距离与神秘感。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永远为你神魂颠倒。”戚守麟曾经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他从不喜欢这样故弄玄虚，但时间久了却发现老板这句话每一个字都是对的。

所以与其他公关不同，戚守麟不会被某个人长久地包下，即便如今晚这样阔绰的女客。他要还债，能维系联络的金主当然是越多越好。

抽完一根烟，戚守麟回头看见地上那堆散落的衣物里有样格格不入的东西，是池焱送给他的饼干。戚守麟把它捡起来才发现因为先前激烈的情事，这袋饼干已经被挤压得碎了大半。其实以前也会有客人给他送些点心、巧克力什么的，不是歌帝梵就是皮埃尔·马克里尼，logo都明显印在外包装上像生怕入了不他的眼似的。但池焱送的这袋虽然包装精美，却没有任何商标甚至连配料表和生产日期的印刷痕迹也没有，看着就像是什么三无产品。

戚守麟有点不相信以池焱的身份会送出这种东西，遂好奇地吃了一块。巧克力饼干味道难得很醇厚而不是死甜，用料不差，除了烘烤的时候似乎有些过了火力带来独到的焦脆感，细细品来还有一丝微苦……想到池焱递给他饼干时的神情，不知道他心里是不是也像他送来的巧克力饼干一样甜蜜却微微苦涩呢？戚守麟一仰头，把所有碎饼干都倒进嘴里。

第二天回到钨金，经理先是把所有公关们召集起来开了个小会。大意是告诉众人昨晚戚守麟的生日宴光是场子里的收入就带来了一百多万，大家要以他为目标追赶之类的。戚守麟听着自己的业绩脸上没有任何得意或高兴的表情，好像赚了那么多钱完全与他无关。直到坐在他旁边的一个新人扬声笑着调侃：“我们生日宴的时候要是有Seven哥的一半人脉关系来捧场还用愁业绩吗？要不然Seven哥也介绍介绍些有钱的客人给我们？”

戚守麟瞥了他一眼，这个新人叫闻堰，似乎是从别的夜总会跳槽来的。长相偏柔美，跟自己不是一个赛道。“如果不行，那我们就开两次生日宴，一次农历一次新历，总也能够得着Seven的一半了吧？”见戚守麟看自己，闻堰倒是突发奇想。

所谓“生日宴”其实根本不是戚守麟的生日，而是他六年前在钨金签下合同的那一天。老板还颇有兴味地鼓掌笑说今天就是你在钨金重生的日子，对外就用这个生日吧。这个拿卖日当生日的恶趣味一直让戚守麟无比嫌恶，但其他公关并不知道。

“好啊，有机会介绍你认识。”戚守麟皮笑肉不笑地说完直接起身就走了。即便经理没说解散可也没有谁敢拦他，业绩便是他的特权。没走几步身后就有人叫他，戚守麟心情正不太爽，回头凶巴巴地问一句“有事？”来人是管后勤的一个小弟，明显被戚守麟的眼神给慑住了，讲话都有点结巴：“没、没什么大事，就是有Seven哥你的一个快递。好像还挺贵重的，你要不要亲自来验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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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焱反复看着戚守麟给他发来的微信。

“谢谢小池总给我送的相机，还是第一次有人看出我喜欢摄影送我这么实用的礼物。生日宴上人多事多，招待不周望请海涵。下次再来钨金的时候再当面向你赔礼道谢。”

“还有，你送的巧克力饼干味道独特，是什么牌子的呢？”

池焱其实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所以回复的是自己最近比较忙，有时间会再去钨金的。至于那个被评价为“味道独特”的饼干，他考虑了一下还是没坦白是自己做的，只说忘记牌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