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巫斯拉见她执意,只好佯装离去,等人上了公交才重新走回来。在执拗上,他可谓一根筋的老顽固。

云芽在外逛了大半天,离开正常社会一个多月市里又添了点新玩意,一通逛吃下来小背包里塞了不少吃食,还有一些精致的小装饰品。自从成了小富婆,云芽终于敢稍微大手大脚买点自己喜欢的小玩意给家里添点情调。

不止这些,她还给发魔十四号买了些花,她要分化了,可能就是这几天的事。

每代发魔喜欢的口味不尽相同,十四号除了小昆虫外还喜欢吃鲜嫩的花瓣,下一代可能就不是了。平时云芽不在家只能留下些用魔法保鲜的花瓣,但这段时间她都会在家待着,肯定要给这个小家伙喂点新鲜的,这可能是最后能喂她花瓣的日子了。

“嗯?等等,等等。”云芽朝一条人流密集的街道看去,“过了这条街就是草花A的专卖店,我记得网上正在宣传他们新出的糖果,要不要买点呢?”她思考了没一会决定还是去,那可是草花A。

她哼着小曲儿拐向这条街,心里琢磨着买多少不会被笠巫斯拉念叨,他就像个大家长总限制她吃糖。

“我都这么大人了为什么不能多吃点糖呢。”她踢开碍事的石子轻声抱怨。

云芽一门心思全扑在了糖果上完全没注意脚下,不然她一定会注意到这里的石砖路被重新铺设过,参差嶙峋的砖面上细细雕刻了魔法阵的纹路。

“实在不行就放哥哥那里吧,嗯,就这么办。”她刚做下决定,后脚便踩进魔法阵的中心区域,顷刻间荧光闪烁,专门对付魔法师的陷阱被激发,超出人类身体负荷的电流窜入体内,猛然的冲击仿佛被谁重重给了一拳。

云芽干呕一声,膝下一软跌倒在地,额头撞在地上磕出一块青紫的印记,裸露的皮肤蹭在坚利的石头上划出一道道细小的伤口。彻底昏迷前,她看到许许多多的人影朝她围靠过来。

这条街道原本密集的人群不再走动,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倒地不起的人,冷冷地看着她。

“早就应该把她处理了。”为首的一个用魔法模糊了面目的人用手帕捂着口鼻,其声音带着难以言说的恨意。

“谁能想到她有这么大本事,跟几百年前的那个叛徒一样能折腾,更别说背后还有一些家族在靠她敲打咱们,更麻烦了。”靠近那人左边的一位接上话,声音满是不耐烦,最近事赶事的让一个小麻烦如同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这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行了,反正以后不会再见到她了。”为首的那位摆了摆手让那人别说了,他指了几个手下说道,“你们几个把她捆了送去表演秀,今晚正好来了贵客,让他们看个尽兴。”说完,他带着身后的几人走回人流涌动的街道,隐没于人群中。

除开被点到的那几位,其余人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回主干道,没多会便追寻不到踪迹。这里彻底清场,只留下昏迷的云芽和那几个魔法师。

其中一个从口袋里拿出压制魔力的仪器开始操作,另一个拿出装有药水的试管掐住云芽的脸强迫她张嘴喝下,而站在不远处放风的那位则动了动手指,纹在十指上的魔法纹路发出微光,无数透明的线缠绕住云芽的四肢。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仪器发挥作用让其再也使不出强劲的魔法,只能成为任人摆布的玩偶。

从意识陷入昏迷到现在已经达到五分钟,激活了云芽给自己设置的保护,掌心的魔法阵浮现出令人眼花缭乱的纹路。这几个人面上一惊,虽不认为受到那样的攻击还能苏醒,但纷纷退后准备迎战,务必要赶在仪器生效前彻底将人压制。

无尽的黑线从云芽掌中冒出,蠕动着组成了与本尊别无二致的形象。

这个魔法是由丝线人偶与幻象投影组合而成,主要作为分身使用。只听从施术者的丝线人偶是以绞杀,寄生,还有操控为理念设计而成,冰冷无情便是这个魔法的代名词,所遇对手无一幸免,全部成为一摊死肉。

然而今天

由丝线人偶交织出来的“云芽”露出微笑,祂摇头啧啧几声:“不乖的孩子要接受惩罚。”

祂的嘴没有动,全身的丝线摩擦出沙沙的声音组成了这句话。

音落,三名魔法师在祂身后看到了汹涌的波涛。

平稳的呼吸变得急促,差点被魇住的人猛地睁开眼,入目一片漆黑。云芽伸直蜷缩的身子,小小的空间只够她屈膝而坐。

这里是哪?她有些一头雾水,抬手摸了摸,触及的墙面是一根根柔软的线。

我这是在茧里?

云芽张嘴说了这句话,但她没听到自己的声音。

嗯?

她摸了摸耳朵,明明听得见手抚摸耳朵的细微声音……糟糕!她又试着说了几句话,发现是自己发不出声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

她有些慌乱,连用了几个魔法都无法解除这个情况,身上的伤倒是都治好了。最后只能暂时放弃,得先想办法出去才行。

真没想到那些人这么猖狂!她愤恨地咬牙切齿。

通过现在的境遇不难猜出盗猎者背后的金主终于出手,不然谁会用这种阵仗对付自己,可现在的情况有点超出想象。她记得自己就设定了一个昏迷五分钟自动使用丝线人偶对敌的保护,可这个茧是怎么回事?敌人的吗?

云芽仔细摸了摸这个茧,注意到好像就是丝线人偶的线。

奇怪,我没有进行这种复杂的设置。

云芽怎么想都不理解为何会这样,叹了口气先把这个魔法解除再说。

随着魔法解除,丝线慢慢张开一个口,她向外四处张望,发现自己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小巷里,抬头只能看到一条窄窄的天空。此时的天空已经染上一层绯色,隐约能见到点点闪烁的星群,她推算了一下自己大概昏迷了三四个小时。

都这么晚了!她在心中惊叹。

她赶紧钻出来仔细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缺什么四肢健全,身体只有最初的磕伤,而背包、钱包、钥匙什么都在,这才松了口气。

云芽看着慢慢消散的丝线,还是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偏离主干道这么远,是有谁利用自己的丝线人偶救了自己吗?这个问题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先回去吧。她心想。

云芽抓紧背包急匆匆地往家赶,今天比往常回去的要晚许多,奕湳他们肯定已经等着急了。她一路辗转好不容易踏进自家的范围,多行几步便看到笠巫斯拉还在原地等着自己,眼泪终于绷不住夺眶而出。

笠巫斯拉同样注意到了云芽,见她突然哭泣连忙几个踏步奔到身边,俯下身点去她眼睫上的泪:『出什么事了?』

可是云芽一个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张着嘴指指喉咙。她更委屈了,抱着笠巫斯拉哭得直抖,他听不到她的哭声但能感受到她落下的泪,不由心疼。

笠巫斯拉晃动鹿角使用几个魔法想要破去诅咒这种情况他想不出别的原因,但释放的魔法仿佛石沉大海,云芽还在无声的哭泣,最后没有办法只能先带她回家。

笠巫斯拉跑到半途便开始呼喊:『云芽出事了!你们几个快出来!』

在家焦急等待的几只闻讯赶来,看到云芽哭得没了声简直心疼坏了。奕湳把她卷到自己背上用尾巴轻轻抚着后背,不断发出安稳的哼声希望能尽快止住哭泣。

见到伴侣们后,云芽哭得更凶了,这三只才注意到她是发不出声,而不是哭哑了嗓。

『怎么回事!』黑曜石用了几个龙族魔法也没有治好云芽的问题,这把他急得不行,在他看来龙族的魔法已算最万能的了,如果连这个都无效,那他们只能去求天使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