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凛川叫住他:“择星,除夕快乐。”

谢择星顿住,很轻地点了点头,回去自己房间。

他确实有些醉了,很久没喝这么多酒,头晕得厉害。

傅凛川过来时,谢择星抱膝靠坐在床边地上,支着一侧面颊,人也是迷迷糊糊的。

这间房间现在就他一个人住,傅凛川怀疑自己不过来看看,他会这样在这里坐一整夜。

听到推门声,谢择星缓缓抬头,看着走进来的傅凛川似乎有些迷茫。

傅凛川带上房门,到他面前蹲下:“我跟徐寂在视频通话,你要不要跟他打个招呼?”

傅凛川将手机递过来,谢择星还没回神,他很久没跟其他人联系了,来这边也没告诉过国内的朋友。

徐寂的脸出现在屏幕里:“择星?真是你?你还好吗?你俩一起跑去中东了?怎么都不跟我们说一声,我听到老傅说吓了一跳。”

谢择星似乎清醒了些,开口跟徐寂打招呼。

何悄也出现在镜头前:“择星哥你什么时候去那边的?难怪我后来都联系不上你,我还以为你又出了什么事……”

“没事,”谢择星解释,“我去年就过来了,不想你们担心才没跟你们说,这边挺好的。”

“好什么啊,”何悄压根不信,“新闻报道里每天都是各种空袭轰炸,好危险,你什么时候回来?还有啊,那个人是不是追着你去那边的?他又缠上你了?你别理他。”

旁边徐寂轻咳一声,低声让何悄少说两句,岔开话题关心起他们在这边的生活。

谢择星跟他俩聊了几句,网络不好有些卡,通讯一直断断续续。

傅凛川拿回手机,最后说了句“你们那边凌晨三四点了吧,就这样,早些睡”,直接挂断。

他抬起手,碰了一下谢择星有些泛红的脸:“真喝醉了?”

谢择星皱眉撇开。

喝醉了比平常还难搞,傅凛川叹息,跟他坦白:“有件事情徐寂他们应该没跟你说过……”

谢择星瞪着眼睛听完他当年给徐寂换药做的那些卑鄙事,很后悔之前没多给他两拳:“你要脸吗?”

傅凛川承认:“我跟徐寂道过歉了。”

“你真是个畜生,只坐四年牢真是便宜了你,”谢择星骂道,“你最应该跟何悄道歉,他才是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

傅凛川听话受教:“等之后回去,我当面跟他道歉。”

谢择星气得不想理他,撑着疲软的身体扶住床沿想起身去洗漱。

傅凛川伸手去扶他,被谢择星甩开。

“滚。”

傅凛川跌坐下去,顺势又拉了他一把,纠缠间他们一起倒在了地板上。醉鬼的力气很大,傅凛川被推得后脑勺着地,“咚”一声响。

他闷哼出声,眼皮耷下,眼睫颤动着,眉也蹙了起来。

谢择星挣开傅凛川攥着自己的手,起身时瞥见他脸上痛苦的神情,愣了一下,靠过去快速拍了几下他的脸:“你怎么了?哪里难受?”

傅凛川捉住他的手,艰难地眨动眼睛,哑道:“别动……”

谢择星变得更慌乱,扒动他的脑袋想看他后脑:“是不是撞到了?你侧过去给我看看。”

傅凛川没动,扣住谢择星的手也没有放开,闭着眼表情纠结。

谢择星俯身贴近他焦急喊:“傅凛川、傅凛川!”

贴得愈近时,傅凛川忽然睁开眼,直直看向他。

近距离地对上傅凛川黑深似幽潭的双眼,被他的目光锁住,谢择星一怔,声音也随之凝住。

在他怔神间,傅凛川扣住他两手手腕,抱着他翻过身去,压到地上调转了上下位置。

谢择星的两只手被按到了头顶,本能地挣扎,傅凛川的目光垂下,声音比刚才更哑:“择星,抱歉,又骗了你。”

谢择星终于发觉自己又被他耍了,本就因为醉酒而泛着红晕的脸上更染上了怒气:“放开我。”

傅凛川或许也醉了,置若罔闻,以身体压制住他,一只手自他发烫的面颊滑下去,扣住了他的后颈。

谢择星的腺体部位就在手掌下,隔着一张腺体贴,稍一使力便能触碰。

谢择星红着眼睛瞪着他,又一次说:“放开我。”

傅凛川看着这样的谢择星,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真是个畜生,到今时今日,依旧会不时冒出那些卑鄙阴暗的念头。

想要掠夺,想要占有,他本性从来如此。

可他不能,他已经错过一次,用最惨痛的方式学会了正确爱人的方式是什么,他不能再重蹈覆辙。

“择星,”傅凛川克制住声音里的颤抖,“……你在生我的气吗?”

谢择星恼道:“我不该生你的气?”

傅凛川的拇指贴在他鬓边轻轻摩挲:“你生我的气,我很高兴。”

至少谢择星现在终于又愿意对着他展露那些喜怒哀乐,不再是之前那样连看他一眼都嫌多余的冷漠冷淡。

谢择星骂他:“你又犯病了是不是?死不悔改……”

“我在改了,”傅凛川低声争辩,“你不喜欢的地方我都会改,你告诉我还有哪里做得不够的,我也都会改。择星,你教教我吧,要怎样才能改好,你不教我我自己摸索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