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临,你不知道吧,你离开的那五年里,本来就生在尘埃的我彻底被碾得粉身碎骨。
她眼眶微湿,像是陷入某种痛苦的回忆,半晌没有回神,祁临察觉不对,将她揽紧一些:“怎么了?”
苏雅牵强的扯起唇角一笑:“没事……”
她扯过话题,当然更多也是因为出自对祁临的好奇,想要了解他这五年都是怎么过的:“说说你吧,这五年来你过得好吗?我看这里治安很差,你没遇上什么危险吧。”
祁临淡笑,眼中有黑暗浮浮沉沉,若有所思的答:“我还算比较幸运的,碰上几个还不错的人,合伙做了点买卖,挣了些钱。”
……
“在我的地盘上贩毒赚钱,还敢跟我谈合作?你算哪根葱?”拳脚像雨点般砸在祁临身上,年过古稀却依然高大挺拔的大毒枭抽着雪茄,待他被打得只剩一口气时,才缓缓喊停。
那毒枭抬起一只脚,踏在那张被揍得血肉模糊的侧脸上:“年轻人,这里是我的地盘,想活下去就得为我所用。看在你是个难得的聪明人的份上,这次我放了你,以后要是敢再不安分……这就是你的下场!”
说罢,他砰砰开出几枪,祁临带去的几个兄弟全都被一枪爆头,死不瞑目。
“记着,他们不是死于我的枪下,而是死于你的狂妄。”
祁临透过眼前的一片血色,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目光赤红散乱……
如此屈辱,他必然要百倍奉还,但不是现在。
他忍辱负重、卑躬屈膝了五年,将自己的野心全部压下,完全获取了那位毒枭的信任。
终于在圆满完成一场艰巨的任务后,祁临获得了进入内部参加庆功宴的资格。
他在酒里下了毒芹碱,倒酒的时候连自己都没放过。在座的都是老奸巨猾的毒物,只有他与他们共饮,才能让他们毫无顾忌的一饮而尽。
他率先提杯敬酒,带头喝了一口,然后在觥筹交错中,面不改色的来到洗手间催吐。
待祁临吐完出去时,遍地都是尸体,宛如乱葬岗一般。他自己也差点成为了尸体,还好摄入量不多,抢救得也及时,他才成为了唯一的幸存者,从此也是桑莫怀特黑暗势力的头目。
第135章 | 0135 『打赏章』
第136章 | 0136 000120你是故意的
“那就好。”听祁临这么说,苏雅松了口气,突然想起了什么,“我也有件事想和你分享,算是喜事吧。”
她从口袋摸出那块自己几乎不敢离身的玉,将自己养母离世,以及临终前告诉她的那些事都讲给祁临听了。
祁临瞧了眼那玉,还伸手触摸了一会儿,神色微微一愣:“这是羊脂玉,在古时只有君王能佩戴,算是玉中最顶尖的品种。能用这种好的玉给一个小孩子做佩饰,想必你的家境应该很殷实。”
他继而笑起来了,打趣道:“没准以后我还得上门做赘婿了。”
苏雅没笑,放在他腰上的手不动声色的收紧:“可是我对他们一点记忆都没有。你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能找到他们吗?”
见她这么紧张,祁临安抚的拍拍她的背:“别想太多,我消失的那五年里,你是不是也觉得再也见不到我了,可是我们还是重逢了不是吗?”
是啊,在祁临消失的那五年里,她也想过,那次决裂的会不会就是他们见的最后一面。她还后悔过,早知道也许那是最后一面就对他好一点了。
可是现在,他的人就在她身边。两人近在咫尺,呼吸交错。她可以感受到他的温度,可以嗅到他的气息。
也许人生真的无需想太多,好好活着,尽力而为。冥冥之中,一切之中自有安排。
大概是因为足够安心的缘故,苏雅很快就睡着了。
夜深人静本该万籁俱寂,可外头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动静,祁临不太放心,确认苏雅处于深度睡眠后,这才一点点的挪开了自己的身体,动作很轻到没有发出声响。
他出门去一探究竟,突然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旁边伸出来,目标是他腰间的那支枪。
祁临眼皮都没掀一下,快狠准地扼住那人的手臂,直接一个过肩摔。
那人疼得龇牙咧嘴:“老大……我……是……金俊大,自己人!”
“我当然知道是你,换别人我早开枪了。”祁临咬了根烟,他那张俊脸在火光燃起时更显得慵懒矜贵,“大半夜跑过来就为了试我的身手?”
金俊大扶着腰爬起来,一脸苦相:“我一直在想,老大身手这么好,为什么今天在奴隶市场那女的还能拿走你的枪?而且她看起来也不像是个高手,所以我就来试试看你的枪是不是真的这么好拿。”
“试出什么了吗?”
“试出来了。”金俊大立马笑嘻嘻的,“你是故意的。你不仅故意放水,你还故意走到人家笼子面前等着她来拽你。我当时就纳闷,那么宽的路,你为什么非要贴着人家的笼子走。”
他挑眉,不置可否,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过了一会儿才问:“既然猜到了,你一定会去调查她。查到她为什么会沦落到这儿吗?”
能跟在祁临身边当他的左膀右臂,自然是有些眼力见的,不会是那种事事都等着吩咐才会去做的饭桶。
“她当时的情况就和您当年差不多,也是坠海后被浪连拍带打冲到这附近,一个赶海的渔民将她打捞了起来,见人还有口气,就把她卖去了奴隶市场。”
“她为什么会坠海?”
“我只能查到境内的事情,这些事就得从她来的地方查起了。”
“俊大,”祁临拍拍他的肩,“跑个腿,去帮我查一查。”
“ok,我马上去!”金俊大立定站好,拍了拍身上的灰,刚要走突然转身,“不过我该从哪方面查起?她的家庭,她的工作,还是她的社会关系?”
祁临周身烟雾飘渺,让人看不真切,但那双眼却裹挟着强烈的冷意。
他思量一会儿,缓缓吐出一个人名:“沈从彦。”
“就从这个人查起,她的遭遇绝对与这个人脱不了干系。”
五年了,他一直介怀她头也不回的弃他而去,加上自己被困在这风谲云诡的黑暗中,他不愿也无力再去留意她的任何消息。
他大概也能猜到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那沈从彦他在电视上看过一回,俨然就是一副薄情寡义的面相,她这样天真的女孩巴巴的贴上去与自掘坟墓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