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1 / 1)

但陈既白依然不鸟。

这种针对论文的小班课,来的都是同专业的硕博生,分析文章之后就轮到分析展示,陈既白早被点了名,更有理由鸽了他,拍屁股就上台去了。

也没给他继续深究的机会,完事儿就在前面找空位,下课后走得快赶上老师。

下午没在学校待,惯例有烦心事就上俱乐部玩击剑,他的私人教练随叫随到,打得狠了,出剑都带戾气,挂彩的倒成了教练,对方打趣他这回不自虐就改虐人了。

没多久也腻了,教练去擦药,他换下衣服去吧台要杯奶,制作快好的时候,他手机响了。

期待了一秒不到,挺不得劲地接了搁耳边,等对方交代。

热牛奶推过来时,他还在听。

做饮品的小妹是新来的,年纪不大,做的时候就一心二用盯着他看,在他脸上悄悄停留好几眼,牛奶推过去时,能直视了,腼腆羞涩地让他扫码。

陈既白扫她一眼,她又迅速回收了心思明显的视线,但他是困惑了一秒,打了个稍等手势,微微侧了身,冲电话里嗯了声 ,徐徐开口一句:“打完随便扔哪儿。”

相对静寂的环境里,听见这句话的小妹当即愣住,随后就被出来的老员工拉住,说以后要眼熟了,这位不收钱。

陈既白回身拿了奶就走,略过小妹幻想破灭的表情,走到门口时停了下,沉默地眺向长空,瞳孔色泽清澄,接了电话里最后一句。

“死了最好。”

黄焖鸡听话下次不要那么贪吃了老婆会不理你的

[33]生气

梁穗这边就不太好了。

通过消息得知这事儿的周围人都来了解打听,那几天都是不消停的,比她跟宋长恒在一块儿的时候更夸张,但确实也更复杂,恩恩怨怨,牵扯纠缠,取证似的段段留痕。

八卦的眼光总是无法忽视地向她齐聚,好奇她有什么特质,是个什么样的人,分了小少爷衔接一位太子爷的操作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声音多了自然聒噪,难听。

这事儿她没跟陈既白提,毕竟表面冷战,但他后面找来人在她身边盯着,帮忙警告驱逐八卦群体的时候,她发现了。因为明里暗里还要被他远程“视奸”,她那两天并不乐意,但也没死脑筋到看不出他为她着想。

有感触的,又不想,或者是不敢深思感触,那段时间就那么冷着过,每次刚有一点歉疚要想开了,陈既白独断专行的逼迫又过来,彻底打消她的念头。

就连裘欣跟柯冉知悉后与她面谈,首先要问的就是:自愿还是强迫?

这可真是个神奇的问题。

那天陈既白指她没有作为女朋友的自觉,一系列话,她全然躲闪。说不上有多强迫,谈不上有多自愿,因为她不止没有,甚至不觉得这算什么恋爱。

只是权衡利弊下,她选择带有目的地走向他的控制欲和新鲜感,仅此而已。

所以一定要说陈既白并非善类,那其实她自己都没法儿绝对坦荡,提起身份,难免心虚。

而两位好室友的关注点只在于他俩是个什么契机能在一起的。

陈既白放着好好的青梅竹马不要,跟对头干着干着看上对方女朋友了?

梁穗性格各方面都那么淡的人,交朋友都难,能在分手不久就马上衔接一个更大的“危险分子”?

天差地别,难以置信。

这八卦轰出来,不可思议的程度简直不亚于那娱乐圈儿里常年兢兢业业媚粉的顶流爱豆突然公开嫂子。

谁来了都得两眼一黑地出去。

反正当时柯冉就这么绘声绘色地搁她面前震惊一番。

这么听来她自己都有点不真切,但还是觉得柯冉言之过甚:“有那么夸张?”

“你能想象两个大活人就在你眼皮底下友好交流了那么一小段儿,结果突然就告诉你已经谈上了的感受吗?我嘞个乖乖啊,怎么暗度陈仓的都想不明白!”

裘欣则是比较在乎她怎么想的,陈既白之前那操作,柯冉二百五,她可不是,她转着弯儿都能猜着一点,说震惊也没多震惊,再者看她刚跟宋长恒分不久:“你别一头脑热撞陈既白那龙潭虎穴去了,他要真强迫你了,我也能帮帮你。”

“……他没有强迫我。”

这就是梁穗绞尽脑汁所有的答案了。

梁穗很不懂怎么应对这种场面,开始压根没想到这茬,不算恋爱的恋爱,或许在这俩发现之前就已经结束了。

面对盘问,十句答不了一句,就跟这耗时间,好在柯冉自己也想得开,到最后的惊讶点就全集中于“哇那可是陈既白”“万千女孩儿想都不敢想的完美情人”“他根本没有缺点吧”“对不起我还是很好奇怎么在一起的啊到底”……巴拉巴拉巴拉……

于是那几天不仅周围八卦的停不下来,身边这个八卦精也没怎么停过。

实际上她生活中有了陈既白不定时不定点不定人的“眼线”之后,曝光所带来的困扰可以说微乎其微,她照常过,他也照常盯,没法忽视的关注也就成了替代的困扰。

也算安然度过,她有了足够的空当去跟进花店的情况,宋长恒好面子的本性梁穗是清楚的,他决不会赌上自己的声誉来跟她杠,音频无疑拿捏命脉,鲜花公司那边自然通知撤诉。其次是她跟陈既白的事情一出,他哪怕忌惮三分,背地里的小动作也会收敛。

熬过几门法考,花店侵权一事的后续方才处理妥当,店铺重新开张,属于梁梵希的原创系列也重新回到手上,私下还收到了一笔数额不小的赔款。

所有事情告一段落,京市也迎来进入寒冬最后的大降温,距离她跟陈既白似是而非的僵持也过去了一周左右。

家教工作结束,周六末没课的时候她就能抽出闲空,庆祝圆满成功,她跟梁梵希去逛了一下午的街,看了场电影,不易得来的适意,她一整天都很放松。

潇洒完回去,邹栩在店里弄好了食材,晚上三个人清桌摆了一顿小火锅,配点小啤酒小饮料。

趁着邹栩在场,梁穗才跟他们聊起了侵权,她没隐瞒,而对于主使是宋长恒这件事,梁梵希差点没气晕,回过神来就紧追着梁穗问她有没有受欺负。

“我早就知道这种有点钱的小少爷心眼子多了!就是跟你分了还不死心故意搞的!靠!我们还能让他拿捏了?!”

梁穗没沾酒,但隔着玻璃门面,托腮看向霓虹星光里白絮纷扬,却有一种仿佛酒醉才会滋生的愁思,好半天没有从梁梵希的问话中反应过来,还是邹栩拍了拍她:“这种人早看清是好事儿,千万别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