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1)

结束时床单几乎湿透了。

姜汲罕见地展露柔顺如果倦怠到像一块冰激凌融化在床上的模样叫“柔顺”的话。

陆星延是冰激凌重度爱好者,答应他不在皮肤留痕迹,不吮吸也不用牙齿,轻轻地亲和舔,痴迷地叫他:“姜汲……”

“嗯。”姜汲用鼻音回应,表示自己还醒着。

于是第二次开始了。

第二次做得更熟练,陆星延精神抖擞,姜汲既爽又累,有一半的时间昏昏沉沉,换了几次姿势,接了无数遍吻。

陆星延一会儿叫哥哥,一会儿叫大名,还叫了几声老婆,逼问他:“你为什么不叫老公?”

姜汲失笑,倒也配合:“老公。”不等陆星延高兴他补了个字,“小老公,乖。”还附带一个拍脸的动作。

陆星延被拍得浑身一抖,某种瘾发作,想说你抽我两下,但太丢脸,拐弯抹角暗示:“你没劲儿吗?”

姜汲确实没劲儿,抬手都嫌费力。陆星延欲求不满地咬他的手指、手腕,在手背上留一串细密牙印,做得越发放肆,几乎要把他全身骨头撞散架。

彻底结束时已经凌晨了,温存时说了许多情话,“喜欢”和“爱”都讲过无数遍,陆星延梦游似的想到哪句说哪句:“哥,你好萌。”

“神经。”姜汲笑出声。

“你好可爱。”陆星延凑近亲他,“你好美丽,好漂亮,好迷人,好温柔,好优雅,好高洁,好清纯,好有才华,好有风度,好有气场,好有”

“停。”姜汲受不了了,“不会讲情话可以不讲。”

“我夸得多有诚意啊。”陆星延自我感觉良好,“你也夸我两句呗。”

“行。”

姜汲思考了几秒:“你好笨,你好呆,你好蠢,你好傻”

他没说完嘴就被堵住,陆星延用力吻下来,放狠话:“我咬掉你的嘴!”

然而姜汲的嘴并没有被咬掉,只是微微发肿,第二天早上就消了,不影响出门。

他们今天要各赴各的约,时间差不多,都在中午。

陆星延回家去找陆庸,姜汲和姜婉怡约在一个公园见面。

地点是姜婉怡定的,这个公园并不特别,但在他们以前住过的老房子附近,当年姜婉怡离婚后独自养家工作繁忙,偶尔放假就带姜汲来公园散步,给他买小摊出售的小吃和饮料。

那是姜汲童年到少年期最喜欢的零食。后来母子俩都发达,再也没回去过。

今天故地重游,姜婉怡很怀旧。姜汲收到她的消息时心往下沉了沉,不确定她这么郑重是好信号还是坏信号。

早上分别时,陆星延安慰:“乐观点,哥,反正他们不会把我们打晕装麻袋,怕什么。”

“……”姜汲笑了笑挖苦,“你最好别在你爸面前耍幽默,小心他气急真给你装麻袋。”

“放心放心,我有分寸。”

他们接了个吻,分头行动。

姜汲比约定的时间早半小时抵达公园。周末来公园活动的人多,除了晒太阳打牌锻炼身体的中老年人,大多是家长来遛娃。

小朋友们玩球的、踩滑板的、追逐打闹的满地乱跑,家长在后面盯着,时不时喊一声名字,警告不要撞到人。

姜汲混在小孩堆里,遥想自己当年。他不爱闹,几乎不会离姜婉怡超过五步,别的小孩找他玩,他沉默地摇头表示拒绝,姜婉怡鼓励:“你不和他们一起踢球吗?我看挺好玩的。”

“不好玩。”姜汲小声说,“我想陪你。”

“……”

当时姜婉怡在家的时间太少,姜汲大多时候一个人孤单独处,很想妈妈,因此有能在一起的机会他就不想分开。

很多年后,姜婉怡有一回调侃他:“你小时候那么黏人,长大却装起酷来,不会撒娇了。”

姜汲觉得自己当初那种表现也不算撒娇,只是相比现在,能更直白地表达依赖,让妈妈明白自己离不开她。

这几年他的确“酷”过头,没再表达过类似的情感。毕竟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大人,他不想让姜婉怡操心。

姜汲点了支烟,趁姜婉怡没来在公园的一棵大树下抽。

刚好抽完,他看见一辆熟悉的车停在路边。

姜婉怡不爱开车,是陆庸的司机送她来的。姜汲见状从自己的车里取出提前准备的鲜花,朝她走过去。

才几天不见,姜婉怡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深邃的眼窝更显表情严肃,心事重重。

“见个面而已,送花干嘛?”

“这不是为了讨好你吗?”

姜汲故作轻松,带她走去庇荫处。

公园的长椅已经被占满,母子俩没地方坐,站着看广场上奔跑的小孩。

沉默半晌,姜婉怡捧着花说:“姜汲,知道我为什么约你来这儿见面吗?”

“这是我们的老家。”姜汲望向街对面的居民区。

跟他们现在住的别墅区比,这个小区老旧不堪,其实严格说也不算老家,他和姜婉怡只住了不到五年,而且是租的房子。

姜婉怡说:“不是,其实是因为这地方是我离婚后的第一个家。”

她不看姜汲,直视前方说:“当年每次带你来公园玩,看见你羡慕其他小朋友的玩具,我就反思,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是和林开阳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