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天,白远山等在府里。申陌没有回来的消息。他去书房,拿出京城到边关地图,对着看了一天,足够到滚瓜烂熟、烂熟于心,睡着都能背出来。又将启程的行囊清点一番,足够在外求生半个一个月,放在寝屋里。

夕阳的余晖洒上檐角,振飞的瓦兽面向坠落的金乌。

白远山担心申陌回来得晚,坐在屋里没事干,就主 。澜生】动去后厨做饭。

厨娘准备府里晚膳,白远山主动给她放个假,让她早早回家。然后自己在后面倒腾。蔬菜猪肉黄豆泡在不同水盆里洗过,白远山挑出普普通通的菜品,一通只需要大料佐料烂炖的菜,再加上碗白米饭,算今晚的晚饭。

做菜的专注,能让时光的流逝不那么痛苦。白远山一投入到里面,似乎忘记外面的动静。他在这里绝对安全,密不可透的保护把他隔远在朝廷外。皇帝这么保护,外面的人当白远山离开京城,也都不记得吴永之状告的“孪物”。

白远山送到锅里花椒大料,白菜猪肉,刚盖上锅盖后,后面的风声突然飞起,像预谋已久,一把环住白远山的腰。颀长的身形贴在白远山背后,书案浸染的墨香入到白远山鼻子里。

白远山的目光顿了顿,接着鼻头一紧,握住腰前的手,回过头看申陌。

没有预示和遮掩,申陌低下头,吻上白远山的唇,长睫落下,目光所及之处,落在白远山眉间。

白远山像被掀开的水杯,摔倒在桌面上,杯满的水沿着桌边滑落下来。他不自觉抵住申陌的身体,却被申陌严严实实扣在怀里。申陌坦坦荡荡地吻着自己弟弟,手心捧上白远山后脑,让白远山看着自己。

白远山揪紧衣纹,紧紧盯着申陌。

一秒,两秒……除了换气,申陌没有放开他。

“申陌。”间隙里,白远山挣扎着询问。

申陌没有说话,胸膛贴着的另一个人心跳不减,他也知道了白远山要走。白远山是严信祯最亲近的护卫,如果严信祯带白远山走,能减省很多力气和忧虑。如果是留在京城,申陌会让弟弟留在家里。关注白景的人越少越好,直到他能确保自己保护家里。

但是,留下来一个人,不如放他出去。即使今日留下了,以后白远山知道边关危险,也会出去找严信祯。他总不想割断任何一个人,没有当恋人前,就尽心尽力珍惜对方。

申陌很难把眼前的弟弟与小时候的人儿联系在一起,原来的白景胆小害怕,完全是养母的小儿子。可从落水回来后,像能照顾了他,留给申陌的是无条件安全和保护。申陌的依恋在“弟弟”身上越长越深。他不担心弟弟背叛,也不害怕被对方忽视。到后来,变成执念和隐藏的喜欢。

无论当什么,都是想当“弟弟”一辈子的依附。

白远山看到了申陌目光,不由按紧申陌的肩膀。眼一闭,心一横,踮起脚跟,死死搂住哥哥脖子深吻上哥哥的唇。

第五十章

这无异于改变两人身份。

申陌收到弟弟的回应,像打开珍藏多年的匣子,潜藏在盒底的答案,是他梦寐以求的。他们不仅可以做兄弟,也可以做形影不离的夫妻。夜里私语,同床共枕,他们和地上的连理枝一样,密不可分。即使会分开段,但在未来不久,对方一定会来找他。

“小景。”

申陌松开白远山,各扶着一侧,眼眉垂下温和的幸福。丹朱唇微张,声音更低,轻轻地传在二人灵间,唤道:“夫人。”

白远山腾地脸红。

“不准这么叫!”白远山气急败坏道。几乎是冲申陌毫不掩饰地羞恼。他连装都不装,张口闭口不让叫“娘子”“夫人”。光明正大地叫他“老婆”太羞耻了。好像要管申陌叫“老公”什么,才能显得对称。接受申陌,应该像给平日喝的水换个名。

白远山麻利纠正道:“就正常叫。不能带别的称呼……偶尔叫个弟弟行,但’娘子‘’夫人‘不行!我听不了……”

申陌不语,但重搂上弟弟,微弯下头,亲住通红的唇瓣。

胸膛大起大伏,过于激动的情绪伴随呼吸起落。白远山粗喘息片刻,双手压住申陌的肩膀,慢慢缓了过来,最后安安静静地落下睫,紧紧回抱住申陌。

*

晚饭过后,申陌早早拉白远山入睡。

两人都吃得不多,但申陌开了封酒,喝得半醉。白远山陪过一杯,想再接着喝,就被哥哥拦住,剩下的都由他喝。明早白远山还赶路,不能喝醉了。

谈到明日,一种离别的忧愁淡淡萦绕上心头。白远山看着申陌醺醉,莫名地不好受。他能回来的,也一定能回到申陌旁,可自己唯一的挂念喝得入醉,他又感到种担忧害怕,好像今晚一过,他们真的难见面。

小时候,白远山还相信家人安全就好。所以入宫无忧。现在他要走了,带着与恋人分开的伤心。

如果能给今晚留下什么就好了。

说实在的,算上两辈子岁数,他不老也得三十多,就是身体年轻,心态好,从来不显老。紧要关头,年轻气盛的年轻人、多愁善感的书生,想要点什么慰藉,在风月小说里不显然易见吗。他和申陌第一次,是因为春药误打误撞,这次他哥半醉,也算一半的一半,四舍五入是开头。

二人躺卧的寝屋灯火通明,申陌牵着白远山到床内,便先去吹灭外间的灯笼。

“呼……”

一口气吹下,帘外的烛光瞬灭。人影掩入黑夜。

申陌放回灯罩,倏然,腰间一柔,攀上的双臂缠紧,到他肩膀的身高贴上后背。衣料堪薄,接近成熟的肌骨微微纤细。弟弟抱在哥哥身后,穿得近乎一丝不挂,埋头在馨香的衣料,一言不发。

“小景……”申陌几乎用不上力气,用加重的喘息说话。

申陌没有回身,俯下首,十指缠绕,交握着腰前的少年的手。情真乞求道:“我想听一声……”

“就听一声你叫我……”

白远山别过脸,埋在申陌后背,不服不怨,闷闷道:“申郎。”

“嗯?”

白远山又转个头,换个方向看,将自己抛在羞耻心后面:“申郎君,还是想叫申相公?我也叫你夫君,我……”

瞬间,白远山被托起。还没反应过来,已被申陌抱上最近的圆桌。刚熄灭的灯笼被一扫而下,茶盏托盘滴沥咣当砸进地毯里。白远山双腿被顶开,密密麻麻流苏丝线扫进腿间,瘙痒难忍。宽松的轻纱衣摆掀起,随着流苏声磨动,柔滑的腰带缠革也随衣料声掉落。

“啊!”

白远山一痛,立马扣紧身上人肩颈。长发垂下,无意识咬紧申陌脖颈。

可这算不了什么。进入一瞬,他被申陌抱下来,挂在身上,一撞一撞走路,接着滚进比想象得更远床褥。申陌像脱掉人形皮囊,变成风月小说狐狸精,专吸白远山阳气。白远山不敢多动弹一下,狐狸精的妖器顶死他。他上次没这么难受,俩人在梦里打滚一圈,几乎快融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