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在大富大贵的人家,却是别人的笑料。

被别人围着取笑的那种窒息感,他至今都记得。

“我们是校友,明明你比我们低两个年级,明明你还没到他们的肩膀那么高,看到我被人嘲笑,却凶巴巴的把那些人都大骂了一顿。”

他眼底含着无尽的柔情:“那天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要进少管所了。”

因为那时候,他是真的动了杀死那些人的念头的。

姜吟真诧异。

她小时候衣食无忧,家庭和睦,过得很幸福,是爱打抱不平,但从没想过,自己一个小小的举动,会拯救一个少年。

周迟京:“那之后我彻底接纳了你,从心里把你当成了朋友,有你的感染,我改变了很多,不再自暴自弃。”

姜吟真逐渐明白了他对自己的感情。

她拯救过他,就像顾遂川拯救过她一样。

那种情感非常的复杂深厚,且无可替代。

她问道:“所以是我家发生火灾,我离开临水后,我们断了联系?”

周迟京:“不完全是,那时候我大哥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我父亲心里的那点侥幸彻底破灭,他不得不把我接回京州,培养成集团的继承人,是我先离开你的。”

那时候他对姜吟真已经有了依恋,正在为即将到来的分别难受,一夜没睡,半夜的时候听到隔壁的动静,出门一看,漫天火光。

他从火场里把姜吟真背了出来。

他也受了伤,当天夜里就被送回了京州的医院。

他探问过姜吟真的消息,被父亲狠狠责骂,让以担起家族重任为先。

他用尽一切办法发了几天的疯,终于换来了姜吟真的消息:活着。

父亲说,如果他还为了那个女生如此任性,那倒霉的只能是姜吟真。

父子俩流着一样的血,他知道父亲的警告绝不是说说而已,所以他再也不敢探听关于姜吟真的一切。

一晃十年。

十年,他要努力学习成为顶级的家族继承人,也要处理路上的各种阴谋暗算。

十年,他从少女姜吟真那里学来的温柔再次被隐藏起来,成为一个冷漠阴鸷无人可接近的成熟男人。

周大夫人为人和善与世无争,离婚时只分了小半的财产,但是她娘家的人却不甘,这些年一直蠢蠢欲动,在周砚霆耳边各种吹风,想为他争夺家产,以至于周迟京不得不对大哥抱有戒心。

他要站得更高,变得更强,才能让那些流言蜚语吹不到自己的耳朵里,才能躲开那些明枪暗箭,保护自己爱的人。

“真真,我说的这些都是实话,你可以去问奶奶或者赵姨,你对我真的很重要,所以我希望你慎重的考虑我们的关系。”

姜吟真能感受到他的真诚,她喉咙滚动几下,“说说虞揽星。”

“那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提到这个,周迟京有些气愤,“谁给你吹的这个风?我非把她的嘴撕烂不可!”

姜吟真想到钟妮嘴巴被撕烂的样子,眉头紧皱:“你未免太霸道了!”

周迟京一本正经,“在我俩之间挑拨离间,让你一个星期都不理我,撕烂嘴已经算是轻的了。”

看姜吟真撇了下嘴,他叹了口气,“周家和虞家是世交,我俩小时候是认识,不过是三岁以前!娃娃亲这种事都是开玩笑的,又不是封建社会,谁还真的搞那一套?后来我到处流浪,和她压根就没联系,谁知道谁是谁?

至于大学,那好的大学谁不想上?整个京州在我们那所大学毕业的人几只手都数不完,这根本不能拿来说事,两家长辈有交情,生意上还有往来,我俩在异国他乡能装不认识不成?

这次出差,我主要是为了海外的业务,她刚巧要回国,就说一起回来,顺便聊聊接下来的合作,但最后她公事没忙完,没回来,就这么个事。”

他和虞揽星没什么亲密关系,证明不是“水性杨花”的男人,姜吟真有些庆幸:“……他们说她喜欢你,你俩要结婚。”

“狗屁!”周迟京气得冒了脏话,“我承认我很有魅力,但不是每个女人都喜欢我!虞揽星压根就是个事业狂,她压根就没有结婚的打算!”

他靠她近了一些:“其实她应该是你会喜欢的那类人,她早就去做了卵子冷冻,说等以后想生宝宝的时候再去库里找个高质量的J子怀宝宝,和我是压根不可能的。那些媒体喜欢的不就是这些风花雪月的八卦新闻吗,你居然也跟着信。”

“啊,冷冻卵子……”这是什么新时代女性,姜吟真吃惊得嘴巴都张开了,暗暗佩服。

周迟京:“你呀,有时候真的蠢得可爱,居然信了这些,还一个星期不搭理我,冤死我了。”

误会解开,姜吟真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轻松?庆幸?窃喜?无所谓?

所以自己对周迟京,是有感情的?

周迟京盯着她若有所思的眼神,俯身靠了过来,命令的口吻。

“姜吟真,一个星期了,给我个答复,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隔得这么近,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姜吟真心脏不受控的跳的快了起来。

“不说话就是默许了,那我先亲一个。”

周迟京开始耍流氓。

他靠得更近一些,微微偏头,两张唇的距离不过寸余。

但是他并没有真的亲下来。

有点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