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 / 1)

陈氏却忽然上前一把将她拉开,横眉冷目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跟人私通的贱货,别拿你的脏手碰我闺女!”

大小姐听着陈氏话里的意思惊讶地瞪大了眼:“娘,你这是在说什么?”

四小姐也是一愣,反应过来当即气的脸都扭曲了,上前推了陈氏一把,指着她一脸怒意:“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脏难道你女儿不脏?!都是半斤八两的,你嫌弃谁!”

陈氏被她推了一把本就起了怒意,听她这么说自己闺女,当即沉了脸:“你有什么资格跟文芙比?!一个下贱妾生的贱种,如今还跟别人私通,文芙可是明媒正娶和离的,你这种贱货怎么比!”

大小姐也黑着脸,多年的大小姐脾气便爆了出来:“你个贱人的贱种,我还当你是真的顾念姐妹之情才来看我,没想到竟是打着这么龌龊的想法,别当我给你个好脸,你就当自己跟我是一样的身份了!呸,下贱货,没想到现在竟然沦落到跟人私通的境地了!”

四小姐被她们两人的轮番谩骂气的胸膛起伏,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她们,转眼瞧见了大小姐怀里的孩子,冷笑一声,指着小娃娃道:“没爹的孩子,这才是贱种!孙文芙你带着贱种回来还想改嫁?!活该守一辈子寡!”四小姐说完,当即带着丫鬟们快步走了出去。

陈氏反应过来,四小姐已经不见了人影,陈氏急喘两下,指着身旁的丫鬟道:“传下话去,孙文蔓那个贱人跟她姨娘一起禁足!!!”

大小姐也被四小姐气的不轻,只是经过了在婆家的打磨,她也沉稳了许多,此时还劝了陈氏一会,待陈氏冷静下来,这才询问起四小姐的事情。

陈氏便添油加醋地将四小姐出的事说了一遍。

大老爷这边,刚下了朝,大老爷上参户部尚书的事情就流传了出来,混迹于街上的二老爷自然也听到了风声,吓得他马上回了家,连大小姐回府的事情都没顾上,便直接去了老太太屋里,老爷子不在,他也只好将事情给老太太说了。

老太太根本不懂这些,只是二老爷添油加醋将事情说得相当严重,老太太便被吓得不轻,当即便着人将大老爷请了来。

大老爷刚换好了衣服,便被老太太叫去,周氏有些奇怪,问了两句,大老爷不想周氏担心,便笑着推说许是大小姐回来的事情,如今周氏不便,便要他去安排下杂事。

周氏听这理由有些牵强,只是困意上来了,想着大老爷自有分寸,也便没有多想。

老太太自然将二老爷说的事情复述了一遍,在得知大老爷真的告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当即便怒了,骂了大老爷一通,要他赶紧将状纸拿回来。

大老爷听她骂完之后这才安抚了老太太几句,可一旁有二老爷搅和,大老爷的安抚一点成效也没有,反而让老太太更加生气,大老爷见劝不住,索性就说状纸皇上已经看了拿不回来了。

老太太不信,在多次确认之后,终于信了,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大老爷心下不忍,只得往好的方向劝了几句,这次老太太却是听进去了,不仅听进去了,还举一反三,顺着大老爷的话说着越想越好,都快把大老爷的仕途升迁说完了。

大老爷无奈,只得又打击了两句,这才让老太太保持了平衡。

安抚好了老太太,大老爷回屋一看,周氏已经小睡一会起来了。

周氏睡醒了,便想起了刚才大老爷的语焉不详,又担心起来,微蹙着眉询问起来,大老爷只好又拿大小姐的事情搪塞,可周氏刚刚睡醒,脑子清醒的很,怎么会被他骗过去。

大老爷只好坦白了,周氏果真担心起来,还是大老爷千劝万劝――周氏还是担忧,但是睡意却被劝上来了,便又睡去了,醒来竟是似乎忘记了此事,只略提了一下就没在管,大老爷这才松了口气,这下自己心里却又对上参户部尚书的事情七上八下起来。

皇帝没让大老爷提心吊胆多久,第二日,像早就排练好一般,皇帝的命令便下来了,接着便是官兵对尚书府的查抄,可一天之内,除了大老爷呈上的证据,竟是人证物证齐全了许多,而从户部尚书家里,竟是查抄出了五百万两白银的库存,震惊朝野。

如此一来,却有人算计起这笔五百万两白银的来源,按理说就算是户部尚书守着国库监守自盗――贪这么多也不可能没有明显的亏空。

接着便是查抄出的户部尚书收受贿赂的账册,这样,这五百万白银,出了盗取国库的,算是有了来源。

不过有多年受贿经验的大臣,都对这种说法讳莫如深,绝口不提。

随着户部尚书的落马,又牵扯出大大小小的许多京官地方官,大多以收受贿赂等等的罪名一起下了狱。

就这样,一件三品大员的案子,就在几天之内完结了,朝堂之上的大臣揣测着皇帝的意图,一时有些战战兢兢,朝堂因此沉寂几日,颇有天下太平的意思。

不过没有沉寂多久,随着皇帝下令户部尚书全家流放三千里的,大臣们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主要是前期皇帝气势汹汹地查出了五百万两的贪污,大家怎么也觉得这下子最好也要斩首了,说不得还要祸及满门,九族也不是不可能的,这可是皇帝登基之后的第一大贪腐案。

看着宝座上那位不到三十的皇帝,年轻的脸庞下,却有着身居高位十多年的强大气魄,几个心思活络的大臣便偃旗息鼓了。

然而跟他们不同的,以魏太师为首的一批大臣,却为原户部尚书求了情,理由是那位尚书年纪已经老迈,长途跋涉三千里等于是要了他的老命。

坐在魏太师附近的张太傅,拿干瘦的手捋了捋自己花白的山羊胡,眯着的眼微微张开,瞧了魏太师一眼,一笑:“我说进忠小子,你是给皇上进忠啊,还是给赵尚书进忠啊?”张太师说着朝皇帝的方向一拱手,“皇上念着赵尚书也是老臣,放了他们一家的命,已经是恩德了,怎么,还得负责给他养老不成?”张太师说着自己笑了起来。

朝堂之下,几个大臣附和地笑了笑,只是碍着对方是魏太师,大部分人只是微笑了一下,几个出声的也不过是轻声略表示了下。

高坐上的皇帝眯着眼笑着瞧了瞧底下的大臣,这才将视线转向魏太师:“魏爱卿是说……赵尚书已经年老,走这流放之路太苦,等到地方差不多也就没命了,所以……所以魏大人心疼他,想叫朕下令在京城处死他,免去他的流放之苦,”皇帝说着直直看着下面的魏太师,“是吗?”

魏太师闻言陡然一惊,暗暗抬头看了一眼宝座上的皇帝,瞧见他的桃花眼笑眯眯的,眼里却透着一抹说不出的光彩,心里一颤,赶忙拜了一拜:“微臣绝没有这个意思,微臣是说……微臣是说,皇上圣明!”魏太师说着下跪拜服。

众臣也随着下跪拜服口称皇上圣明,便是年事已老被赐坐的张太傅也随着跪了下去。

皇上眯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笑眯眯地扫视了一会底下的大臣,又瞧了眼朝堂前方跪着的大臣,只是不知具体是瞧的谁,忽然一拍御案,笑道:“太好了!既然魏太师没有异议,想必众位――也就没什么别的意见了吧?”

☆、第五十六章

“孙大人。”下了朝,张太傅被众人簇拥着,恭贺张太傅兼领了户部尚书的官职,都赞张太傅最得圣心,张太傅谦虚了几句,瞧见前面走着的大老爷,便朝他一拱手喊了一声。

“张老。”大老爷转身一看,喊自己的竟是三朝元老张太傅,赶忙恭敬地施了一礼。

张太傅笑着上前了几步,笑着一拱手,道:“还未恭贺孙大人高升啊。”

大老爷谦虚地笑笑,朝张太傅回了一礼:“该恭贺张老才是,以后同在户部,还望张老多多照顾才是。”

张太傅却没有推脱,干脆地笑着点了点头:“自然自然。”

到了宫门官员们两两散开,大老爷跟张太傅说了一路,多是张太傅在询问,大老爷回答,到此时才朝张太傅拱手告辞。

张太傅瞧着大老爷远去的背影一笑,这才朝自己的轿子走去,跟在他身旁的一位年轻的大人蹙眉不解道:“爹,不过是个户部侍郎,您何必纡尊降贵地跟他搭话?这下爹可将他捧起来了,瞧那些大臣不开始结交他。”

张太傅闻言停下了脚步,转头看了一旁的儿子一眼:“不过是个户部侍郎?户部侍郎是三品,你呢?也不过是个吏部侍郎,也是三品,你瞧不起谁?”

一旁的张大人闻言抿了抿嘴,微低了头:“父亲教训的是。”

张太傅瞧他认了错,这才转头继续边走边道:“你爹我跟魏炳忠那老贼是一个年纪的人呐,那老家伙都成灰了,你爹我也等不了多久了,你以为这尚书的位置我还能做多久?要是占着不动,怕是……等过段时间我便上折子奏请致仕好了。”

“爹?!”

张太傅挥手打断张大人的话,站在轿子附近瞧着远处的宫墙朝张大人问道:“你说,要是我不做这个尚书了,谁做?”

张大人低头想了想,看了张太傅一眼张张口却没敢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