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很无力的反驳，“我没?有。”

看她一副眼睛马上就要变红的样子，周止原不逗了，言归正传：“姑她每次来的第一晚，总会?在客厅坐到很晚，所以你?刚才就不该从书房出来。”

三十几年前周家还不算很富裕，周穗一年才能?来一次北京看哥哥嫂嫂，久久不见，从读书时就感情很要好三个人总要在客厅聊很久的天。所以周穗每次来，难免触景伤情，她也不需要安慰，更愿意自己呆着。

“大概多晚？”林润锦问。

明天她还要看剧本?，时间一点也不能?耽误，而且昨晚的作息已经颠倒了，她不能?再继续这样。

周止原说：“有回我早上六点起来，她还在看电视。”

林润锦轻轻地?“啊”了声，“那我…”她指了指书桌，“我能?就趴这里睡吗？”

周止原肩膀微耸，“随你?。”

林润锦转回身，坐下时不经意地?瞥了下镜子，和周止原似乎一直停留在这边的视线撞了一瞬，她心口克制不住地?酥麻了一下。略显慌乱地?坐好后，她把桌面上的笔记本?电脑给推到一边，再把脸埋入臂弯间趴好。

周止原：“关灯？”

林润锦闷声：“关吧。”

“啪”一声，卧室再次暗了下来，静悄悄的。

上一次这样趴在桌上的睡觉，应该是?上高?中那会?儿了，每到课间的时候林润锦都能?睡得很香，如果没?人叫醒她，她能?舒舒服服睡到放学。

可?这次却出奇的难受，睡着睡着就感觉脖子和腰好不舒服，肚子也感觉到胀气，她就这样睡觉快一个小时，实在受不了时才坐了起来。

让她没?想到的是?，卧室里有着很柔和不刺眼的微弱光亮，回头一看，原来是?周止原开了盏落地?灯，而他也没?睡，握着手机在看。

察觉到她醒了，他抬眸看了过来。

“睡不着？”

林润锦低声说：“能?睡着，就是?不太舒服，我想去床上睡。”说着，她就起身走?到门口，耳朵贴住门板上努力听外面的动静。

还是?有电视的声音。

她转过身，认命地?往回走?。

周止原掀开被子，“你?睡床。”

林润锦头摇成拨浪鼓：“不用不用，你?睡就行。”

周止原的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强势：“赶紧的，我不想下半夜睡着了还要被你?吵醒。”

林润锦可?怜巴巴地?说：“可?这是?你?的被子枕头，我没?带自己……”

“我没有嫌弃过你。”周止原打断她，“证领了后，即使没?办婚礼，你?和我也已经是?被法律认可?的合法夫妻，我们之间用不着这么扭捏。”

林润锦在心里把他的话?逐字给念了一遍，惊讶的同时还有点想落泪。

她一直都很愧疚和其他人合起伙来逼着周止原和她在一起，所以来北京后他让她去住对面，她不敢表现出一点的委屈。

她也以为周止原的心里很轻视这段婚姻。

周止原穿好上衣，阔步往门口走?，“我出去下。”

林润锦视线不自觉就跟着他。

门关上后，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走?到床边，思想挣扎了下，掀开这张灰色的被子，动作缓慢地?躺了上去。

一瞬间，林润锦被属于周止原身上的气味给包围，被子上淡淡的雪松香气让她心跳加速，既紧张又莫名的兴奋。

她不敢乱动，保持着平躺的姿势，双手搭在肚子上，感受着自己起起伏伏的呼吸。

周穗注意到周止原出来，她起身问：“是?不是?我吵到你?们了？”

“没?。”周止原摸了摸后颈，看周穗精神很好的样子，打消了要劝她去睡觉的念头，“我喝口水。”

“润锦睡着了吗？”周穗坐下摁着遥控器，随口一问。

周止原面不改色：“睡了。”

他在吧台喝完后，给周穗也倒了一杯。

“这个剧很不错，一百多集，够我回去看很久了。”周穗说。

周止原想等林润锦睡了再进去，“姑，我陪你?看会?儿？”

“我不用你?陪，赶紧去睡，还得早起呢你?。”

卧室门打开时，林润锦下意识地?睁开了眼，屏住呼吸，看着那道高?大的身影不急不慢地?走?了进来，最后在椅子上坐下，全程的动静都很轻。

“要把这盏灯给关了吗？”她柔声问。

“嗯，我来关。”周止原起身走?到床的另外一边，正要伸手去关灯，忽地?瞥见床上人僵硬地?贴着床沿躺的样子，表情小心翼翼，像是?生?怕越界。

他指了下空出来的三分之二的位置，戏谑道：“这么大的位置是?要留给我上来睡？”

林润锦眼微瞪大，咬住下唇，一个大胆的想法冲入脑海，被子下的手使劲扣了指腹，嗓子发紧：“嗯，要不你?也睡床吧，坐在凳子上睡会?很难受。”

周止原笑?了声，没?有说什?么，灯关了后走?到窗户边，稍微拉开了些窗帘。

外面的光漫了进来。

林润锦默默地?把脑袋埋入被子里，想一辈子都不出来了。

半夜三点，她被梦给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