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各位······真是抱歉······」
但众人顾不上控诉身上的伤痛,兰伯特最沉不住气,跳了出来。
「老师!他究竟是谁?!」他怒视着无尘,咬牙切齿:「顾鹤昭说他是你的心上人,是真的吗?!我要你亲口回答我!」
这正是桑德和阿尔贝托想问的,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氛,仿佛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都有可能断裂。
顾玄敬闻言一愣,眉头紧锁。
他低垂着眸子,强作镇定,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语气:「不是,无尘大师是佛子转世,德高望重,你们不要妄加揣测。」
「不是?」兰伯特顿时喜笑颜开,露出尖尖的小虎牙,一副毫无城府的模样:「那他是老师什么人?」
「是我的······」顾玄敬神色犹豫,回头看向无尘。
朝阳洒在对方的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光,映照着他清冷的面容,更显得他圣洁而慈悲。
他勾起唇角,淡然一笑,吐出两个字:「信仰。」
顾玄敬说着,虔诚地凝视着无尘,缓缓屈膝稳稳地跪在地上。
他腰背挺直,俯首低眉,恭敬地祈求:「信徒顾玄敬,求无尘大师赐福。」
无尘垂下眼帘,注视着跪在面前的顾玄敬,眼眶逐渐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晶莹剔透,仿佛随时都会滚落下来。
他缓缓抬头,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片刻之后,他再次睁开双眼,深邃的眸子里充满了无尽的哀伤,仿佛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令人不忍直视。
他伸出右手,指尖微微颤抖,轻轻地抚摸着顾玄敬的头顶,柔软的发丝从指缝间滑落,仿佛时间的流沙,无声地流逝。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缓缓赐福:「阿敬······施主······向佛心诚,必定得偿所愿······」
他的嗓音逐渐带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仿佛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悲伤。
顾玄敬眼眶微红,望着无尘一脸得感激:「多谢大师赐福,信徒感激不尽。」
他再次深深地行了一礼,虔诚而恭敬。
无尘感觉自己的眼泪就要夺眶而出,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仿佛蒙上了一层薄雾。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负面情绪:「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阿敬施主不必相送,贫僧就此告辞。」
顾玄敬缓缓抬起头,仰望着无尘。
「大师······慢走······」他低声说道,声音沙哑,仿佛被砂纸打磨过一般。
无尘没有再开口,深深地看了顾玄敬一眼,转身离去。
他衣袍翻飞不止,显得脚步沉重,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
顾玄敬保持着跪姿,一动不动,仿佛一尊望夫石,静静地目送着无尘远去。
周围的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幕。
待到无尘消失在回廊里,顾鹤昭走到顾玄敬身边,弯下腰,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轻轻地搂在怀里,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一阵微风拂过,吹皱了池塘平静的水面,泛起层层涟漪,仿佛在诉说着离别的伤感。
「起风了,乱沙迷人眼。」顾鹤昭说着,将顾玄敬紧紧搂在怀里,凑近他的耳边,低语:「你可以开始哭了,他不会看见了。」
顾玄敬的眼泪终于决堤而出,他紧紧地抱着顾鹤昭,将头埋在他的肩窝里,无声地流泪。
他的身体颤抖着,仿佛一片在风雨中飘摇的落叶,脆弱而无助。綆茤恏雯請连细??吧《???
泪水浸湿了顾鹤昭的肩膀,也湿到了他的心里。
顾鹤昭顾不上自己的心酸,轻抚着顾玄敬的后背,一下一下地拍着,像哄孩子一样,温柔而体贴。
顾玄敬的呜咽渐渐弱了下去,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泣。
兰伯特看着顾玄敬和顾鹤昭紧紧相拥的画面,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不满地撇了撇嘴,红润的嘴唇微微嘟起,像一颗熟透了的樱桃。
他小声地嘟囔:「为什么老师不开心,不来抱我?」
他伸出手肘,轻轻地戳了戳身旁桑德的胳膊,挑事情:「桑德,你就任由顾鹤昭这么抱着老师?」
桑德懒得理会兰伯特,目光游离在无尘消失的方向,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自言自语道:「玄敬的信仰?」
阿尔贝托将身体微微前倾,凑近桑德,压低声音窃窃私语:「我怎么觉得所谓信仰,比心上人更令人头疼?」
桑德缓缓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阿尔贝托的观点。
风停了,池塘恢复了平静,如同镜子般映照着干净通透的天空。
顾玄敬也渐渐停止了哭泣,他知道眼泪不能改变任何事情,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抬起手,用衣袖轻轻擦干脸上的泪痕,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挺直了腰背,像一棵经历风雨洗礼后的小树,重新焕发出活力。
顾玄敬整理好情绪,将桑德、兰伯特和阿尔贝托三人送到停车场,神色珍重,语气诚恳:「联合政府的事,帝国这边就拜托三位了。」
「玄敬,我的脖子实在弯不下来。能主动给我一个临别吻吗?」桑德一脸期待得看着顾玄敬。
他的这个要求,实在是让顾玄敬有些难以招架,他略微尴尬地笑了笑。
桑德的双手温柔却坚定地环绕住顾玄敬纤细的腰肢,将他轻轻地拥入怀中。
对方身上特有的男性气息将他紧紧包围,让他感到有些不适,却又无法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