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 199难道是自己对佛祖的不敬,才导致了顾家的灭门惨案?
无尘温柔地替顾玄敬穿好衣衫,梳理好凌乱的发丝,然后将顾氏父子送下山去。
晨曦初露,无尘便下山踏上了前往母亲住处的路途,一路风尘仆仆,只为早日与母亲商议还俗之事。
慈母见到儿子下山归来,又听闻他找到了心仪之人,自然是欣然同意。
商议完毕,无尘一刻也未停留,马不停蹄地赶回净慈寺,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期盼着月圆之夜与阿敬的重逢。
然而,他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阿敬的身影。更让他意外的是,连阿敬的母亲静夫人也悄然搬离了住所,邻里之间竟无人知晓她们的去向。
尽管如此,无尘心中并未生出太多慌乱,他坚信,即便静夫人搬走了,阿敬也一定会为了他回到净慈寺。
又是一个十五,无尘和法明大师并肩坐在佛前打坐,从日出到日落,默默打坐,却始终没有等到顾将军和阿敬。
日落月升,银盘似的满月高悬夜空,清辉洒落,为净慈寺镀上一层圣洁的光芒。
殿前的菩提树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情人的低语。
这本该是花好月圆,爱人团聚的良宵,可无尘的心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他期盼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然而大雄宝殿之外除了树影婆娑,空无一人。
虽然新纪元的今日,全蓝星再落后的山区都通电了。
但净慈寺里却没有铺设一根电线,依旧用烛火照明。
今夜的风似乎格外的大,殿内烛火摇曳,将佛堂内两人的身影拉得时而修长,时而矮小。
明明灭灭的光影在无尘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让他那张禁欲清冷的面容显得格外深邃。
突然,一阵狂风扫过吹灭了所有的蜡烛,佛堂陷入一片黑暗。
无尘见师傅老僧入定,他慢悠悠起身走到佛像前的供桌前,点起火,火光便将他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
他借着这微弱的火光,点燃了桌上的几根残烛,昏黄的光线再次充满整座佛堂。
此时殿外风声骤起,树枝摇曳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如野兽低吼。
冰冷的雨丝被狂风裹挟着,从大门处钻入殿内,殿内原本摇曳的烛火,被这突如其来的寒风吹得一阵摇晃,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无尘看着那摇曳的烛火,心中也如同这烛火一般,飘忽不定。
他起身,走到法明大师身旁,低声说道:「师傅,风大雨急,烛火都快灭了,弟子去关上寺门和殿门吧。」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那摇曳的烛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时候也不早了,顾将军今日怕是不会来了。」
法明大师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目光落在无尘身上,平静地说道:「谁说为师在等顾将军?」哽陊好玟錆蠊鎴輑?忢?九四〇巴#??裙
无尘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他走到法明大师身边,盘腿坐下,轻声问道:「那师傅为何在此打坐一天,哪也不去?弟子还以为您在等将军一起品茗呢……」
法明大师长叹一声,目光落在燃尽的残烛上,仿佛看到了世间万物的兴衰荣枯:「这些日子,你白日里魂不守舍,夜里辗转难眠,为师陪你打坐,是在等你的心静下来……」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风难停,心难静。尘世的缘分,就像这根残烛,风雨中灭了就灭了,强求不得……」
无尘默然,他知道师傅已经看穿了他的心事。烛火的光芒映照在他的脸上,映出他眉间那一点鲜红的朱砂痣,也映出他眼中掩藏不住的迷茫和挣扎。
他修长的手指紧紧攥着僧袍,指节泛白,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直视着法明大师,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师傅,我该怎么做?」
法明大师慈祥地看着他,摇了摇头,说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还年轻,心有波澜实属正常,否则又何须修行?」
他顿了顿,目光中充满了怜悯:「为师只希望你莫要被这红尘俗世所扰,迷失了本心。」
无尘双手合十,低声应道:「弟子谨记师傅教诲。」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然而,他嘴上说着谨记,心中却始终无法放下阿敬。
佛桌上燃烧的蜡烛焰火朝着高高在上的佛祖,而他心中痛苦的眼泪,却向下朝着深渊坠落。
那夜的风又冷又急,如白刃般呼啸着穿过佛堂前的庭院,卷起落叶漫天飞舞,一次又一次地吹灭了佛前的长明灯,仿佛也吹灭了无尘心中那最后一丝希望。
他原本清心寡欲,一心向佛,不曾想红尘中的情爱竟如此乱人心魄。
他本已决心舍弃佛门,换取与爱人相守的未来,可阿敬却不知所踪。
悠扬的钟声从寺庙深处传来,一声声敲击着他的心房,更添几分落寞。
往后的初一十五,阿敬和将军再也没有来过净慈寺。
他紧紧攥着手中的黑玉佛珠,那是阿敬留给他的唯一信物。
佛珠冰凉的触感让他意识到,或许,他与阿敬的缘分,就像佛前这转瞬即逝的火光,终究只是一场虚妄的梦。
晨钟暮鼓日复一日,香火缭绕木鱼声声,诵经声低沉而悠长,净慈寺的生活波澜不惊。
无尘在佛前静坐,默念经文,试图将心中杂念驱散。
他跟随师傅学习佛法,经书一页页翻过,指尖摩挲着泛黄的纸张,原本对他而言通俗易懂的佛经,此刻却仿佛隔着一层薄雾,看不真切。
师傅教导他放下执念,四大皆空,他强迫自己沉浸于佛祖的世界中,一遍遍抄写经文,试图用工整的笔画压制内心的躁动。
可他心中的欲念随着落笔却如野草般疯长,盘根错节,难以拔除。
他猛地将笔扔了出去,狼毫笔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跌落在蒲团上,沾染了墨汁的笔尖在蒲团上晕染开来,如同他此刻混乱不堪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