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有人蓄意放火,还上新闻了。具体怎么回事儿我也不清楚,那时候我才15。”杨兴揉了揉鼻梁,“我抱着他跑出来的,都能感觉出来自己踩了别人的手。那次之后他也不进电影院了。”
“哦……”纪雨石吸了口烟,往人身边凑凑,“这么多年,今天是第一回想看电影啊?”
“不是,两年前也有过一次。小光喜欢超人,突然说想看。我当时正追别人呢,那边也说想看。”杨兴看着纪雨石说,心室像被颤栗的电流穿透,没完没了闹腾,但是暖的,“我就说一起看吧,结果那边不太愿意。我觉得自己这个哥哥当得巨失败,你懂我吗?”
纪雨石喘气声都重了,还从杨兴的侧影弧线看出不太自然的秘密。“真不失败,师兄你想多了……”
“好不容易想看场电影,结果因为我没安排好,闹得挺不愉快。”杨兴别过脸,换气吐烟圈,那个弧度更明显了。
“这不怪你,是你追的人太次了,孩子也排斥。”纪雨石盯着弧线看,“有时候啊,这人看着像经典款小王子,指不定什么脾气,有的人看着混不吝的,其实有一颗小王子的纯真心。”
“你夸你自己呢,还是损我追的那人呢?”杨兴把烟夹在手里,话里话外都是横冲直撞的骚动。
“都有吧。”纪雨石吊儿郎当地靠着桥栏。当然是想损你追的那人啊,你特么瞎啊!
“今天是谢谢你了。”杨兴忍不住笑了,为小石头没说出来的后半句,“真谢谢,我当时特怕你一口回绝了。还好你够聪明,真的是……”
纪雨石发誓是自己的胳膊先动的手,等回过神来,已经抱住了杨兴。
“你发什么骚呢?”杨兴脑子里炸开了似的,全是闪电。闪电勾勒出一张尖尖的小脸,是纪雨石。
“我……我看你刚才那样儿,特可怜,给你个安慰,抱一抱。”纪雨石想松手,但身体不听使唤,“师兄你别难过,你是个特牛逼的哥哥,我要是有你这样的亲哥,我就近亲结婚。”
“还好你没有,不然你家真遭殃。”杨兴开始躲了一下,差些站不稳,这会儿觉得……抱着还不错,他开玩笑:“抱你一次多少钱啊?”
这是杨兴第一回主动提及小鸭子的过去,怀着一点卑鄙的、俗不可耐的心意,比电影还狗血。用自己什么都没有的现在跟过去的金主爸爸叫板,其实很没意思,但他这一刻偏偏忍不住。
纪雨石烟没了,直接把杨兴嘴里的拿过来吸。“50吧。”吸完便朝那不自然的弧度下手了,比杨兴叮他的力气还轻,去摸那笔直的山根。
“师兄你这儿断过吧?”纪雨石问。
“眼神挺尖啊。”杨兴感觉自己彻底俗了,像炫耀勋章,“差点儿没接过来。”
“为妞儿打架还是为……男朋友?”纪雨石又问,怪师兄太过好看。
杨兴却告诉他:“为了我弟,刚上大学那年。”
纪雨石抿着嘴笑,叼着烟的侧脸心花怒放。
“2200块钱除50多少?”杨兴回味着他偏头吸烟的样子。
“44,老板想抱44个是吧?行。”纪雨石松开了手,赶紧用玩笑打岔。手心里全特么是汗,全特么是汗。
同一时刻,运用纯熟吻技把小奶猫亲到缺氧的周成弼猛将两人分开,车窗上盖着一层暧昧的水雾。任谁走过去都能猜到车里的人在做什么。
“你说什么?”周成弼的一只手还在人家毛衣里,懵了,“你处男?”
作者有话要说:
有淤青伤忌烟酒,皮下出血会加重,大家别急,师兄再过一周就发现了。现在这俩人全懂对面的意思,没在装糊涂。
周成弼:我约炮从来不惹小处男……真香!
第31章、师兄你刺掉了
唐双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差不多半个脸藏进领口,脑袋微不可查地点点。“嗯。”
刚刚在电影院里被亲得七荤八素,他没想周先生是来真的,一上车就……
周成弼彻底当机,赶紧把手抽出来。“你他妈没约过啊?”
“你第一个。”唐双恨不得把领子全拉上来,整张脸藏起来。
“那你……”周成弼从巨大的惊愕中复苏,虽然自家小兄弟很难耐,可他是个有约炮精神的大色逼,“那你这么坦荡的,我还以为你是老手了呢。敢情您没约过啊?小处男啊?”
唐双自己整整衣服,才发觉牛仔裤的拉链都开了。周先生动作好快……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手。“我不小的,今年虚岁24的。”
周成弼的心脏还是漏拍了一秒。“你真挺逗的,但是我这人底线,从来不碰小处男。”
“为什么?”外面夜幕降临,唐双突然对周先生有些好奇。一天接触下来,好像和想象中不一样。
“为什么?因为这是我习惯,有的人喜欢当处男终结者,我不太愿意。而且咱俩又不是谈恋爱,可感情真能在床上做出来,万一你深陷情网,我岂不是难逃其咎?”周成弼找回了一些理智,“你说呢?”
说白了就是处男容易动情,他玩儿不起。
唐双揪着领子,好像这样就能避免自己羞态百出。“我不知道……那我们不那个了?”
咦?这小奶猫怎么回事儿?主动投怀送抱啊。周成弼盯着他看,舌尖还有交触过的感觉。“这么想跟我那个啊?你连约都没约过就敢跟我出来,不怕我扒了你?”
“因为周先生你……”唐双裹紧呢子大衣,也知道理由很蹩脚,“因为你不骗我。”
“就因为这个?”周成弼的表情很复杂,这叫什么搞笑的破理由啊,“就因为这个?没了?不是因为看上我这脸了?看上我这身材了?看上我这娴熟的约炮技巧了?”
“就因为这个啊。”唐双在努力掩饰自己的慌张,“也不全是,周先生人很帅气的,只是我不想一个人过这个冬天……我没时间认识什么人,没谈过恋爱,想知道有人关心是什么感觉。不是那些……隔三差五来嘘寒问暖,然后就再也不见了。我在郎桥工作好多年的,都明白,嗯……这么说,说明白了吗?”
嗯,明白了,小奶猫太寂寞了,又不想找随时会消失的铲屎官。所以宁愿和自己走近,把话说得清清楚楚。
“这倒是,你工作环境乱,什么人都有。总有那种想约免费炮的人……你还挺机灵的啊。”周成弼对唐双有些改观,他是一个很清楚能要什么、该要什么的人。
“不过,那……那个事情,真能做出感情来吗?”唐双从没做过,好奇心也是有。
“能啊,我就是一典型例子。”车是封闭空间,俩人现在把话说开了,周成弼也放松,“我也不瞒着你,我以前啊,喜欢过一个白月光,但是他考虑得多,不愿意,我俩就成长期炮友了。每周见一回,上个床谈谈心,过节还庆祝庆祝。前阵子才彻底断了,他有他的生活,我不拦着。就是觉得可惜,炮友不难找,上了床合拍得少。”
说话的感觉好像在聊你今天吃了什么,那样自然。别人听了扎耳朵,唐双却不反感。
酒吧里的花言巧语他听太多,微醺到叮咛大醉,什么样的吹嘘都见识过了。他喜欢听些真实的东西,在没有酒精的环境里。纪少就很真,周先生……也很真。
唐双是南方水土养育出来的男孩子,从小就很懂事,父母恩爱,也是爱里长大。比起周成弼过人的话术,他确实不会聊天,很少陪客人闲侃。可熟客出乎意料的多,一来是佩服他的好手艺,二来是喜欢他不多问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