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后,路念拉开他们收钱的抽屉数了数,发现他们真的赚了不少钱,因为染发剂成本便宜,每个客人虽然收的钱不是很多,但是来染发的人数量多。路念把钱平分成六份,自己留一份,剩下五份分别发给男生们。他们自然是推脱不要,但是路念很坚持,这一天几人都十分辛苦,忙得连去享受文化祭的时间都没有,他们也只好收下了。

夜风越来越刺骨,六人收拾好摊位后,路上还亮着灯的摊位也没有多少了。路念裹了裹身上的羽绒服,提议去看通宵电影。一行人先是去了大礼堂,发现能容纳500人的大礼堂已经坐得满满当当了,还有不少人站在空地上。因为放通宵电影的地方只有大礼堂和两个自习室,大礼堂比起阶梯教室要暖和多了,所以下午的时候就有人早早来到大礼堂占着位置等通宵电影了。

他们只好去了其中的一个阶梯教室,教室里没开灯,只有大屏幕上微弱的光印在同学们的脸上。几人挑了靠后的一排入座,第一部电影已经开始放了,是一部喜剧片,路念也跟着电影里的主角们傻呵呵地笑。

只是第二部电影开始她就笑不出来了,放的是一部恐怖片,讲述一群人来到一个与外界完全隔离的小岛上的事。路念闭着眼睛,不去看那些让她心悸的画面,只是耳朵堵不上,只能听见一些令人更恐怖的声音,这让眼前一片漆黑的她更害怕了。

坐在她左边的徐子佩发现了身旁女孩的颤抖,伸出双手捂在她的两只耳朵旁。她只感觉到了一片温热紧贴在她敏感的耳廓上,带着薄茧的手掌摩擦着白嫩的耳垂,驱散了心中的恐惧。路念不自觉地放松了身体,闭着眼睛不知不觉睡着了。

顾维桢感觉到左边的肩膀一沉,转头就看到一个小巧可爱的黑色发璇抵在他的肩上,昏暗的光线中他看不太清她的脸,只能看到她闭着的眼睛和又长又翘的睫毛,不知不觉看呆了。

他还在看着她的睡颜发呆,就听到左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抬眼望去,徐子佩把身上的黑色羽绒服脱了下来,轻轻盖在路念的身上。他发现看着他的顾维桢,大约是怕吵醒路念,没有说话,只是对他笑了笑,然后他就没再看电影,一直歪着头注视着睡得安详的路念。

看着他们半晌的顾维桢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慌张又夹着点酸涩地把视线挪到大屏幕上,但是感觉到肩膀上的重量,他又觉有热气不断汇集到他的脸上,暗自庆幸这里光线昏暗没人能发现他的异样。

等路念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事了,发现自己东倒西歪地靠在顾维桢肩膀上,身上还盖着徐子佩的衣服,她不好意思极了。急忙连声和顾维桢抱歉,担忧地看着他略显僵硬的肩膀。

这一晚上小心翼翼不敢稍微动一下肩膀的顾维桢其实觉得那只是带着甜蜜的折磨,看着她带着歉意的水润眼眸,连连摆手让她别在意,接着他就得到了一份满含歉意的丰盛早餐。听着她关心地问徐子佩有没有冻感冒了,让他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就赶紧叫醒她,别再把自己的衣服给她盖了,又看看自己盘中多得足够两个男生吃的分量,他意识到,在她心中,他们可能远远没有他以为的熟稔。

初雪过后天气越来越冷了,教室里虽然有一台立式的空调,但是教室太大了根本没什么作用。只有靠近空调的同学不用瑟缩在座位上,下课后大家都喜欢在走廊上挤作一团晒太阳。

“你们中午的时候帮我统计一下这些调查问卷。”曾老师把一沓厚厚的纸交给顾维桢和路念,“下午就要,辛苦你们了。”交代完两人后她就风风火火地踩着高跟鞋走了。

班委听起来风光,实质上就是帮老师干些杂活,顾维桢和路念把那堆同学们填好的问卷搬回教室,打算在那里统计。望着摞在桌子上的高高一沓的问卷,路念发自内心地怀念几年后火起来的问○星,那可真是又方便又快捷。不过在这个智能机还没普及的年代,他们也只好用这样原始的方式统计。

路念和顾维桢隔着一张课桌面对面坐着,顾维桢负责念问卷上的选项,路念在一张列着题号和选项的表格上统计。

这是一项枯燥而乏味的工作,路念昨晚帮期末考临近而焦虑的郑淼峰整理各科重点熬夜到3点才睡,早上6点半就起床赶来早读。她每天中午又有午睡的习惯,1点钟开始她就昏昏欲睡,脑子里好像有浆糊在搅着,顾维桢清朗的嗓音更像是催眠曲,让她更加困倦了,感觉眼皮有千斤的重量,不管她再怎么控制都缓缓耷拉了下来。

“第十题,A选项一个。”顾维桢说完后发现对面没有动静,抬起头来一看,扎着马尾的少女手中还握着笔,却已经趴在课桌上睡着了。

他们特意选了一个教室里空调旁边的位置,热风在周围吹拂,路念早就把身上的羽绒服脱了下来,只穿着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和蓝白相间的校服外套。白色并没有让她的肤色显黑,反而衬得她粉白的皮肤更加白得如玉瓷,细腻光滑。长长的睫毛轻轻地搭在眼下,那双总是黑亮真诚的杏眼此时无法凝视他,让他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用目光细细地描摹她精致的五官。

大概是一直被热风熏着,她的脸颊上红扑扑的,让人看着就想咬一口,淡粉色形状美好的唇微微张开,像是在引诱着他……

等他意识过来的时候,他的脸离她的只有5厘米了,顾维桢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在内心不断地对自己说,就一会,就一会,我就这么看一会。但是只是这么看着好像已经渐渐无法满足他内心翻滚的燥火了,他盯着那看起来就十分柔软的唇瓣,脑中不断描绘它的形状,想象着它有多美味……

午后空旷无人的教室,窗帘被风轻轻吹起,少年弯着腰凑到熟睡的少女面前,轻柔地印上她的唇。双唇相触的那一瞬间,顾维桢只觉得,比他想象的要柔嫩要甜蜜得多了,让他禁不住顺着本能伸出舌头在上面舔了一下。

路念睡得很不踏实,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没有完成,迷蒙间感受到一股能力注入到她的身体里。她猛然惊醒,挣脱困意倏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大的俊脸,平日里清亮的眸子染上了陶醉。

“哐啷”路念豁然起身带动着身后的椅子重重地砸在了水泥地板上,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捂着嘴唇,不知道是该震惊被顾维桢亲了还是该震惊亲完之后她契约了他!

“唔……怎么了?”岩岩揉着眼睛从她的口袋里飞出来,昨晚它陪她也熬到了深夜,今天一直在她口袋里补眠。

同样震惊尴尬的顾维桢早就涨红了脸不敢看路念,只是他的尴尬中还带着那么几丝不为人知的窃喜和甜蜜,不停地在心中发酵。直到他听到了第三个“人”的声音,茫然地抬起头,就看到一只奇异的、不该在自然界中存在的会说人话的生物!

路念暂时没心思去管对面连害羞都忘记了已经惊得目瞪口呆的顾维桢,她停滞的思绪看到岩岩又重新转动起来,“岩岩!刚刚……我契约了一个‘骑士’……但是我之前根本没感受到他身上骑士的气息啊!”

岩岩听说契约了“骑士”立马精神起来,一边用它的绿豆眼上下打量顾维桢一边道:“这个嘛……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这个‘骑士’应该就是金‘骑士’没错了!至于为什么你之前没感应到……”岩岩绕着僵立着的顾维桢飞了一圈,“大概是上次的金‘骑士’被‘饕餮’附身后能力刚转移到他身上来,不太稳定所以没能被你感应到吧。不过,别管那么多啦!反正你已经把所有的‘骑士’都契约完啦!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它落到桌子上,在顾维桢面前扭动着它的腰身,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兴致勃勃地跳起了舞。

路念看着顾维桢那张像是大白天活见了鬼的表情,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可喜可贺的,不禁捂着额头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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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徐子佩:被郑淼峰拖着给他答疑。千防万防!还是被顾维桢钻了空子!佩佩生气!

集齐五名骑士,就可以召唤神龙!(不是)

顾维桢名字出自《大雅 ? 文王之什 ? 文王》:“王国克生,维周之桢”,维:维系;桢:支柱,栋梁。

“…所以,刚刚那就是契约?我成了你的‘骑士’?”

“对……你现在就可以使用你的能力了。”

“啊”顾维桢猛地向后倒在椅背上,双手抓狂地在自己头上揉弄,柔顺的头发立马变成了鸡窝头。“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路念好像看到了最初见到岩岩时的自己,“我当时也很不敢相信,不过……”她摊开手心,白嫩的手掌心上燃起一簇小小的火苗,“这确实是真的。”

顾维桢两只手肘撑在课桌上用手扶着额头,像是不敢相信刚刚的自己亲眼见识的这些不科学的事,但是路念手中的火苗和那只会说话的物种都在提醒着他,这不是梦……

“还有水、火、土、木四个骑士…其实就是文化祭的时候和我们一起的那四个人,正好明天就是我们周末的固定练习时间,到时候再以‘骑士’的身份正式认识一次吧。”路念对于他短时间内无法接受表示理解,提议道。

第二天早上,顾维桢到的时候其他五个人已经都在了,毕竟他的家离他们的训练基地最远。

“小桢啊,真没想到你就是那最后一个‘骑士’。”路念刚刚就已经和他们说明了情况,夏燕飞第一个看见走近的顾维桢,摸着下巴说道。

“哼,一个偷袭的卑鄙小人而已。”郑淼峰自从知道他是偷亲了路念后才契约的,头上的三把火就没熄灭过。

这话提醒了契约得太突然把这事忘了的路念,也提醒了一下接收了太多消息,选择性忽略自己昨天中午做了十分羞耻的事还被发现了的顾维桢。路念尴尬地咳了两声,而顾维桢则是通红了脸,不敢将视线放在路念身上。

“其实今天找你过来也是想郑重地问问你,”路念严肃了表情,认真地看着顾维桢,“净化‘饕餮’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我会尽我所能保证你的安全,但也有可能会受伤,你愿意加入我们吗?你可以按自己的意愿自由选择,你和我契约就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顾维桢的清澈的眸子里只剩下少女小小的剪影,在听到她说非常危险的时候,他的心中早就做出了决定。

“我愿意,我加入你们。”路念话音刚落,他马上就回答。

“既然这样,我们就是同伴了,重新认识一下,我的能力是土。”徐子佩率先说道,接着凝出一块土盾示意。

“我是水。”秦邦彦也伸出手,冰凉的水汽在顾维桢周围绕了一圈,让他打了个哆嗦。

“我是木哦~”夏燕飞甩出一根藤蔓,上面瞬间就开满了美艳的花朵。

路念悄悄用手肘捅了捅一旁沉默着的郑淼峰,他没好气地开口:“我是火!”一团火焰骤然出现在顾维桢面前,他被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团火就散去了,徒留下星星点点。

“我可以隔空移物,”路念控制着旁边的石凳举到半空,“也能共享他们四个的能力,现在你来试着用一下你的能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