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都看到了!”郑淼峰一把扯下他的手臂,慌乱地看了一眼路念。

“不好意思…刚刚不好打断你们,我们就躲在了墙角……”路念对他抱歉地笑笑,然后又扬起八卦兮兮地笑容,用胳膊肘捅了捅郑淼峰,“怎么样?我觉得彭欣妹子不错呀,你觉得呢?”

郑淼峰的脸却突然变臭了,微厚的唇紧抿,嘴角向下,忍着怒气转身,“不怎么样!快走吧!”

“他这是怎么了?有人表白不高兴吗?”路念疑惑地挠了挠脑袋。

夏燕飞轻笑一声,耸耸肩,“谁知道呢,少年心,海底针。”

彭欣失魂落魄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手中紧紧捏着他没收下的情书,粉色的信纸上写满了她对他的情意。少年坚毅的眸子和毫不犹豫的回答再次在她脑海里回荡:

“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

一串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滑下,那是她偷偷喜欢了3年的人,每次能有机会和他说话都暗自欢欣雀跃的人……或许上了高中后,换了新环境,就能慢慢把他忘了吧……

等成绩的日子比备考时期还要难熬,不过到了7月份,就能查成绩报学校了。

高考成绩7月初就公布了,夏燕飞如愿以偿地考进了G大,录取的专业是土木工程。路念、郑淼峰和徐子佩三人也考上了二中,路念和徐子佩都是6A+的成绩,如果没有意外,可以进重点班。郑淼峰总分A+加上数学、物理、化学3科A+,其他3科A的成绩,可以进二中的次重点班。不过确切的分班情况,还要等8月底去学校报到的时候才能知道。

而何莹真也和路念的前世一样,和爸妈一起去了美国,要在那边的学校读高中,分别时和路念彻夜聊天一起狠狠大哭了一场。

就这样,升上高中前的最后一个暑假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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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中营” 上

蔡赫坐在房间里,他面色有些发白,左手控制不住地抖动,他伸手想拿杯水来喝,只是手抖得杯子都拿不稳。他用右手死死摁住左手,喝了一口水,然后拉开抽屉,拿出一瓶白色的瓶子,颤抖着扭开瓶盖,倒了几颗药在手上,闭眼吞了下去。

门外传来几声重重的脚步声,蔡赫抖得更厉害了,他蜷在椅子上,双手抱住自己,暗自祈祷脚步声不是冲着他来的。只是伴随着几道交谈声,脚步声停在了他房间的门口,他脸色更白了,额上开始渗出细细的汗珠,维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敢动。

房间门被打开,走进来几个男人,为首的是一位中等身材的男子,大概30来岁的样子,面相亲和。他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走近颤抖着的蔡赫身边,“蔡赫小同志是吧,我听说你昨天和一位女同志关系过密,这可不行啊。”

蔡赫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畏惧般地低下头,脑袋不停摇晃,“我没有……我没有,我只是……只是和她说了一句话……”

男人没有理会,招手让身后的两名男子上前,架住蔡赫,“不听话就要好好教育,这样才能教出好孩子,你说是不是,蔡赫妈妈?”

坐在房间另一边看书的女人放下手里的书,冲着男人点头微笑,“李教授说得对,孩子就该好好管教。”

被架起来的蔡赫微弱地挣扎,他绝望的目光投向女人,“妈妈……救救我……我不要去、不要……”说到最后他惊恐的眼中已经流下了眼泪。

而女人只是冲他笑得和蔼慈祥,“阿赫,好好听教授的话啊,乖一点。”就目送着他被拖出了房间。

蔡赫一路上平静异常,被两个男人带到一间门窗紧闭的房间面前,看到那扇写着“治疗室”的门,他又控制不住的开始颤抖。被称作李教授的男人在门口划了下卡,黑色的大门缓缓打开,里面只有一张床,只是这张床的四周多了一些坚实的皮带。

两个男人把蔡赫放在床上,手脚麻利地把他的四肢用皮带固定,蔡赫紧紧闭着眼,牙齿不停打抖,发出咯吱咯吱令人牙酸的声音。

室内漆黑一片,李教授慢条斯理地戴上手套,那两个男人在两旁死死摁住蔡赫。一双带着塑胶白手套的手出现在蔡赫眼前,鼻尖是一股橡胶的味道,蔡赫透过眼皮的缝隙,能看见一双无比普通的男人的手,但是这双手却让他无比恐惧。

“我错了……我认错、我什么都认……别电我……”蔡赫艰难地说着,因为抖得太厉害,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哦?你错在哪了?”李教授轻声问道,手指划过他的脸颊。

“我不该和她说话,我不该……”蔡赫眼中闪过庆幸,急忙答道。

李教授的手用力摁在他的额头上,一串电流顺着他的手指尖传到他的皮肤上,“啊!”蔡赫发出一声惨叫,身子猛地在床上弹了两下,两个壮实的男人差点没压住他。

“我错了!我错了!”

“错在哪了?”

“啊!别电我!别!我错了!”

……

蔡赫双目呆滞地回到房间里,跌跌撞撞地坐在椅子上,看见他妈妈不在房间里,他反而松了口气。他紧紧抱着自己,把头埋在双腿间,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他受不了了……要走!要离开这里!要逃跑!

这个念头一起,却是如何都压不下去,他擦干脸上的泪水,眼中透露出希望。

蔡赫死命地向前奔跑,他觉得肺里像是被烈火燎过一般,一阵一阵的刺痛,心脏剧烈的跳动,但是他不敢停下。又转过一条路,他实在是支撑不住了,一下倒在了路边,嘴巴如上了岸的鱼般大张,耳边只有自己剧烈的喘息声。他逃出来了?他逃出来了!这样的认知让他全身上下都兴奋起来,连身体上的不适都被抛在了脑后。他刚想撑起身子接着跑,一声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声划破空无一人的道路。

“你小子跑得挺远嘛。”一个男人从副驾驶座里下来,慢慢走到蔡赫身前,他只能看到一双穿着黑亮皮鞋的脚,他顺着笔直的西装裤往上看去,是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孔,是专门在那个地方巡查抓人的男人。

男人提着他的后颈一把拎起他,“不过,跑得再远都得被我们抓回来。”

蔡赫恐惧地转动眼珠,说不出一句话来,他不要,他不要被抓回去,那即将面对更残酷的惩罚。这个瘦弱的少年像是爆发了一般,前所未有地剧烈挣扎着,只是这点力度对于成年男子来说,不足为惧。

男人轻易制服了他,打开后车门把他塞进后座,接着再次坐上副驾驶座,车子调转车头,呼啸飞驰而去。

路念坐在车后座望着窗外倒退的景色,拿出一个话梅来放进嘴里嚼着,又把一颗投喂给趴在她腿上的岩岩。

“已经到W县了,再开40分钟就到家了,这段新修的路就是快。”路母高兴地说道。

他们趁着路念初三的暑假回了一趟老家,现在正在回N市的路上,路父瞄了后视镜一眼,看见后方一辆黑色的轿车高速驶来,他皱着眉头往边上开了点。路念却猛然坐直身子,直直盯着离他们越来越近的轿车,“岩岩,是‘饕餮’。”她皱眉说道。

路念看了看前面专心开车的路父和琢磨着等下吃什么的路母,犹豫不决起来,那辆车和他们擦肩而过,车窗都贴着防透视的膜,看不清里面。她一咬牙,拍了拍岩岩,把它放出车外,小心嘱咐,“你跟上车里的人,我等下再去。”

路父路母肯定不会把她一个人放在高速这,她也不想把父母卷进这些危险里,只能让岩岩先跟着,随时联网和她保持联系,希望别出什么事。

给几个“骑士”发了短信后,她在座位上开始坐立不安起来,幸运的是,从岩岩发回来的消息来看,“饕餮”还没伤人。

漫长的30分钟过去了,车子驶进市区后路念以去找朋友玩的借口下了车,虽然路母抱怨她刚回来就跑出去玩,不过也没说什么,经常和女儿一起玩的几个小伙子她都见过,都挺靠谱的。

路念直奔汽车站,他们约在这里汇合,除了去B市和父母相聚的徐子佩不在,其他三人都到齐了。

“岩岩说它在W县。”路念一边汇报最新情况,一边买了几张最早的车票。

夏燕飞点点头,用手摁摁她的肩膀,“好,你先别急,来得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