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1)

“这不是想让阿公看看,我这关是否算过了?”

“经此一事,你倒是涨了不少声望,只是人心尚未全部收齐,只能算你成了一半。”

“阿公莫急,”,顾淮之胸有成竹,另一半,只待这买卖做成,便自然而然成了。”

顾玄不由挑眉,“从何而成?”

“阿公且等我将买卖做成后再看便是。”

出于好奇,顾玄并未从中收取分成,毕竟他的目的在考验孙子而不在银钱,就算要银子,也不至于要贪四岁孙子的钱,传出去脸面何存呐?

不过顾淮之经顾玄提醒,收回了这些木制牙刷,转而让匠人用玉石玛瑙做牙柄制成牙刷,牙刷底部还刻有一个小小的“顾”字,算是商标。

与顾家来往的都是大士族,这些做工精美的牙刷甫一出世便受到了士族的追捧,舒适的使用感以及从未有过的清新感简直让士族们爱不释手,更有甚者竟是亲自为牙刷牙膏写诗作赋来称赞它们。

士族,那就是流行的风向标。什么东西一经他们推崇,很快就成了众人趋之若鹜的东西。

没过多长时间,顾氏出品的牙刷牙膏便成了有价无市之物。

这时候,顾淮之将原本做的那些木制牙刷分给自己名下的五十名部曲,并每人赏了一罐牙膏。

士族们都难以买到的东西,他们这些部曲竟然先用上了!更重要的是,庄园中的部曲,只有他们有!

是人都会有虚荣心,在这样强烈的对比之下,还有其他部曲羡慕的目光中,以张李二人为首的五十名部曲自此对顾淮之彻底认可,不再以对寻常小主人的态度对他,更多出了几分忠诚和敬畏。

顾玄得知后,抚掌大笑道:“好好好!把控人心之事,你已初窥其道,这一关,过了!”

第12章 生辰

考验之事一过,转眼便到了顾淮之的生辰。

顾淮之两辈子生日都在七月十五,搁后世那就是实实在在的鬼节,这会儿没有七月半之说,也算平常。

这日清晨,左右侍奉婢女便为顾淮之穿戴好了绛红色衣袍,鞋履发饰俱是新做,穿戴一新后,顾淮之自是前去先同顾琉和王氏请安,却惊讶地发现室中只见顾琉,不见王氏。

顾淮之不由疑惑,“阿娘可是近来累着了还未起?”

顾琉摸了摸顾淮之的头,牵了他的手往外走,“今日是你生辰,你阿娘早早便起来准备去了,现在已经先去了正院,这会儿过去同你阿公阿婆请安自然能见着她。”

“不过是个小生辰,何必如此费神?”顾淮之不由皱眉,“阿娘临盆在即,应该好好歇着才是,便是要为儿子庆生,吩咐下人便是,怎可自己亲自过去?”

“就你爱操心,放心吧,你阿娘心里有数。一应事物自有奴婢置办妥当,你阿娘过去也只是看看罢了。”

父子俩一路走至正院,便见正院奴婢满面喜气,见了顾淮之便是弯腰一礼,口中还道:“贺大公子生辰之喜。”

第8节

顾淮之忍不住摇头失笑,“这也太过了些。”

进了正屋,顾毓等人都已到齐了,顾凝之见了顾淮之眼前便是一亮,挣脱了乳母的怀抱,跌跌撞撞地往顾淮之怀里扑,口中还含混不清地说道:“庆……哥哥……生辰。”

陈氏也笑开了,捂嘴乐道:“瞧瞧,这可真跟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似的,见了哥哥,连娘都不要了。淮儿今日可是寿星,赶紧入座!”

顾淮之弯身搂了顾凝之,小胖子仰头对他笑出一口米粒小牙,还美滋滋地指着牙齿傻乐,“刷牙,牙白白。”

顾淮之捏了捏小胖子的肥脸蛋儿,牵着他坐到自己身边,此时王氏挺着大肚子在敏姑的搀扶下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婢女双手托着食盒,顾淮之正欲起身,王氏已经走到他身边,让人把食盒中的碗筷端出来,对着顾淮之笑道:“今日是你生辰,娘亲自下厨为你做了一碗长寿面,你且尝尝,味道如何。”

“哎哟,大嫂这份拳拳爱子之心,这面必然是世上难寻之奇珍!”

“什么话经弟妹的口说出,那就跟配了雅乐似的,特别中听!”王氏笑看陈氏一眼,低头又取出一个小碗放到顾凝之面前,柔声道,“凝儿的周岁,咱们尚在赶回虞川的途中,不曾大办,委实委屈了凝儿。我今日也给凝儿做了一碗长寿面,还望弟妹莫要嫌弃。”

陈氏满脸都是笑,“大嫂心里惦记着凝儿,我这个当娘的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凝儿,快谢过你大伯娘。”

顾毓则笑着看向顾淮之,“淮儿生辰,我同你二婶备了些许薄礼,待会儿一并送到你院子里去。”

“还有我!我也准备了不少好东西,都给你!你前些日子不是还发愁养部曲颇费银钱吗,小叔这回给你备的礼可足足的,保准你继续再养五百个都不用愁!”顾?i一开口,顾淮之就觉得一股壕气扑面而来,正要谢过顾?i,却又见他把目光移到了顾玄身上,用一种颇为欠揍的口气挤兑他亲爹,“我这个当叔叔的最是心疼侄儿,可不像那些当人祖父的,抠门儿得很!”

顾淮之生怕他生日这天顾?i再挨一顿胖揍,赶紧开口调节气氛,“看来小叔颇有家底啊,这回我可占大便宜了!”

顾?i给了顾玄一个挑衅的眼神,下巴一扬,“那可不是,这下知道,还是小叔最疼你了吧!”

“嘿,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你把我这个亲爹置于何处?”

顾毓的座位在顾?i旁边,不动声色地踩了顾?i一脚,示意他闭嘴。

两位哥哥一同出手,顾?i果断闭嘴。

顾淮之这才松了口气,安心吃面。心说自己过个生日容易么,还得时刻担心旁人父子相残,真是太难了。

好在晌午之时,门房传来了一个好消息,说是有一白衣大夫,自称宋?Z,前来谢丞相当日援手之恩。

顾淮之一听就来了精神,这位可是真正的医者仁心,为了救人而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的圣明之人,他既然登门,岂有让他白走一趟之理?最好将他留下才是大善!

顾玄一眼便看出顾淮之的所思所想,捋须一笑:“此人心怀苍生,怕是不会轻易留在庄园之中。”

“此等人物,世间少有。圣人云见贤思齐,即便阿公留不下他,能与这等圣明之人坐而论道,亦能有所得。”

“草民惭愧,不敢当大公子‘圣明’之赞。”

未见其人已先闻其声,而后,一身粗布麻衣的宋?Z在门房的引领下踏进屋内,对着顾玄深深一揖,“草民特此前来谢过丞相当日援手之情,府上两位义士也一并同草民回来,安然无恙。丞相高义,兖州流民感恩在心。”

顾玄赶忙起身将人扶起,低叹道:“君此言,羞煞老夫也。老夫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又不曾如君一般亲至兖州为民解忧,何以能得兖州百姓感恩?况且老夫当日为相之时,不曾解得兖州困境,本就是我之过。老夫惭愧啊!”

“丞相言重了。若非丞相辞官相逼,那杀民贼子李吉非但不会获罪,还将加封爵位。丞相所作所为,百姓们心中自有一番论断,又何谈此事乃丞相之过?”

顾淮之更关心另一个问题,插嘴问道:“先生既已归来,不知兖州百姓今下如何?”

“大公子放心,丞相当日所赠药材丰厚,又有银钱,兖州百姓凡有病者皆已痊愈。加上朝中另派能人前去安抚百姓,如今兖州已经平定了大半,叛军已然不成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