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地套上衣物,慕山推开窗,一阵冷风吹进来,让才套上寝衣的沈薇打了个哆嗦。
她正要回头叱一句‘莽夫’,男人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窗户已经合好,没再让冷风灌进来。
裤腿被不清醒的慕山扯烂一截,短了许多,她没穿亵裤,两腿间黏腻不堪,还有些浓白的液体顺着她的腿往下流,流到了脚踝上。
榻上更不要说了,全是欢好淫乱的痕迹,斑驳濡湿,就是她有心想将就一晚也不可能,认命地披上披风,也不知翠儿还醒着没有,沈薇准备亲自去隔壁叫她。
绕过暖炉屏风,沈薇推开房门,夜风刺骨,她才迈出一条腿,抬眼便对上了一个人的视线。
那人站在他院中的树下,不仔细瞧根本看不到。偏偏沈薇对此处太过熟悉,一个模糊的黑影都能引起她的注意。
那人似乎在出神,在两人视线对上的那一刻,沈薇感觉到他身体更僵硬了。
檐下留了夜灯,正好能让沈薇看清对面的人。
白日里的双胞兄弟之一,只是不知他为何深夜在此,又听到了些什么。
时逾视力极好,他不光能看清沈薇的脸,还能看清她埋出的那条光裸的小腿上沾着的道道污痕与她脖颈上新鲜的暧昧咬痕。
在一想他方才听到动静,那是什么不言而喻。
在僵持之中,时逾没有转身就走,他总得想到个此时在此的缘由。
而沈薇也没有开口,她不知道时逾在想什么,有什么目的。
还是时逾转过身,道:“在下冒犯了。”
沈薇拢了拢衣服,没有去叫翠儿,而是自行去了浴房。
时逾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没再听到动静,才迈开腿,顺着自己来的方向回了客房。
推开门,房间内的炭火烧得很足,可床上却空空荡荡。
时逐不见了。
056|狐假虎威的婆子
时逐在快天亮的时候才回来。
他脚步轻快,含着笑意推开门,便瞧见坐在桌边的哥哥。
他脸上的表情不自然了一瞬,问道:“哥,今天起这么早啊。”
时逾手边的茶是温热的,佩剑放在桌上,跟茶盏只有一指的距离。
他不冷不热的抬眼瞧了时逐一眼,道:“你昨夜做什么去了。”
“我能做什么去啊,就随便逛了逛。”时逐关上房门,坐到桌子的另一边,偷偷看了时逾一眼,看到时逾眼下的乌青,他心里咯噔一下,伸出一根手指挠了挠脸,他道:“哥,你不会……一晚上都没睡吧……”
时逾自己心里也没有底,照理说时逐表现得这样不想说,放在平日他也不会追问,可不知今日是怎么了,他心里有些不上不下。
他一贯不喜欢将情绪表现的太重,淡淡地‘嗯’了一声,就抱着配剑躺回了床上。
时逐把壶里的水都喝尽了,才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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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薇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还是被人吵醒的。
她继母王氏身边伺候的婆子是个大嗓门儿,此刻正杵在她屋外头大声叫嚷。
“太子妃殿下好大的架子,过午了都见不到人影,老婆子请不动您,难道还得抬着八抬大轿去请您嘛!”
翠儿的声音被她压住,那婆子硬生生把睡梦中的沈薇吵醒,听她说着些不敬的话,沈薇披上外衣,打开房门。
“如此不知礼数,怪不得会被赶回──”
推开挡在房门前翠儿,‘啪’的一声,沈薇抽在这婆子皱巴巴如同枯树的脸上,把人抽得一愣。
“好大的胆子。”沈薇斥道,“就算是父亲也得称本宫一声‘殿下’,你一个继室身边杂使的婆子,也敢在本宫跟前叫唤。”
“不知礼数?本宫倒叫你这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知道知道,什么叫礼数。”
她招了招手,院子外头候着的下人上前,她道:“去去了鞭子来,在继夫人院里笞三十,掴五十,叫众人都看看,不敬皇室是怎样的下场。”
正巧王氏闻讯而来,不知道是哪个去通风报信了,她这一路走的风风火火,堪堪拦住了要拖行婆子的人。
“殿下息怒。”王氏是个三十来岁的妇人,随着年纪的增长,面相越发精明,她先是为沈薇拢了拢外衣,又将人半推半搀的带到房间里,挽着她的手道:“殿下宽宏大量,没得跟这些闲人计较,原是我不好,想着你弟弟今日休沐回来,你们许久未见,应当聚上一聚,才差了这么个不知礼数的过来,惹得殿下生气了。”
她这句话讲沈薇高高架起,又把缘由揽在自己和儿子身上,倒叫沈薇没法计较了。
沈薇扯了扯嘴角,“是么,既然是词安回来了,也不必动干戈,只是下人有此疏漏,也不可轻饶放过,不然其他人有学有样,这万宁侯府的后院由他们搅和了。”
王氏那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样,“殿下说的是,依妾身看,不如罚她半年的月银,小惩大戒了。”
沈薇点了点头,王氏招呼着下人来给她洗漱。
沈薇可不敢真的用她,到时候穿出去又起波澜,更何况她下了王氏的面子,也是下了她父亲万宁侯的面子,毕竟她如何不喜王氏,王氏也是万宁侯府的当家主母。
翠儿接收到沈薇的眼神,利落地接过王氏手里的布巾。
沈薇道:“不劳烦母亲,母亲也与词安分开了些时日,还是快伴着他罢,我稍后便到。”
王氏的目的达到了,便顺着应下,顺便带走了那无礼愚笨的婆子。
等人彻底出了院子,沈薇停直的被才放松下来,她浑身酸软,嘴唇发白,是昨夜过于操劳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