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也有傅华清本身能力的缘故，其他人怕是就算拥有大乘期的境界也察觉不出来。

所以见傅清华面露错愕她也不意外，反而悠哉地笑笑：“师父可千万别到处说呀，徒儿我可是你人生中众所皆知的污点，是废物呢。”

傅清华眉头狠狠皱起，明显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变成别人口中的废物。

见他这样，柳绮雪忍不住就想逗逗：“我说师父呀，你把我带回来却什么都不教我，也不给我什么，虽然宗主有一阵子特地跑来指点我，但他的东西没道理不给他徒弟们反倒给了我这外人吧？你说我一个五灵伪灵根的人没人教没人帮又没药嗑的，这修为不自然上不去吗？被人叫废物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傅华清闻言却是一愣，随后竟是深深愧疚起来。

他不知道他的徒弟是五灵伪灵根，但他却是知道五灵伪灵根难以修练，几乎等同于废物一般的存在。

而他的徒弟现在才多大？百岁都不到吧？却已经是大乘期了。

没有药嗑又没人帮助，那么他的徒弟又是经历了什么才成长到这般境界的？甚至能对别人的恶言恶语表现得如此淡然，这该是多习惯这些话语了？

傅华清第一次深刻认知到自己为人师父的责任与义务，如今他的徒弟在修为方面已经不需要他了，那么该尽的责任至少今后得做到。

“是为师的错。”他说，望着身旁乖巧坐着的人儿，没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柳绮雪：“……”不是，她就只是想着这师父不用白不用，将麻烦丢给他，摸她头干什么？？？

“徒儿放心，那柳梦萱就交给为师处理了。”说完手中就多了个传音符，随手一扔就飞了出去。“跟为师多说说妳吧，徒儿现在是什么灵根？”

虽然这关心来的莫名其妙，柳绮雪也没想到不过是想逗逗他却换来这样的反应，但见他这么爽快地接下了柳梦萱那烂摊子，心情还算不错的她高高兴兴地捡着能说的给说了：“我现在是混沌灵根，不能跟你说我是怎么修炼的，不过修为压制住，连结丹都没经历过雷劫。”

这位面关于混沌灵根的相关纪载太少了，对这个位面的人来说那就是个传说，因此傅华清也不清楚徒弟这情况究竟是好是坏，脸上就多了几分担忧。

柳绮雪看到了，随口安慰道：“没事，我这是特殊状况，但不会有事的。”

“你确定？混沌灵根就算是身为此界第一大的我天日宗也没有相关卷轴记载，是从未有人亲眼看过，已被列为传说的灵根。”

“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还能不了解？放心吧，这么多年没有你，我不也还活得好好的吗？”她不以为意。

傅华清却是再次陷入了沉默中。

深藏不露小徒弟05

以前没发觉还无所谓，现在开始正视起他的徒弟了，却是一次次被她随意说出口的曾经而一下一下搧着巴掌，傅华清只觉得心里一阵难受。

他虽然一心修练，但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人，要不又怎么会和他的师兄，也就是现任宗主的感情如此深厚。

他也是有个美好的过去的。

师父对他来说是像父亲一样的存在，可师父却因为卡了瓶颈，最终在寿命终了还是离去了，傅华清也是在那之后开始一心一意向道，就为了完成师父的遗愿。

他想，只要他飞升了，师父他老人家想必也会感到欣慰吧。

有得对比，自然无比清楚自己对徒弟造成的伤害。

以前是不以为意，现在却隐隐有种后悔的念头。

然而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傅华清可不会回溯时间到过去，只能从今天开始弥补他的小徒弟了。

首先，得先替小徒弟解决麻烦。

不过在这之前，他也得先表个态：“对不起。”

柳绮雪顿时就一愣。

“从前是为师不对，忽略了妳，今后不会了。”傅华清轻声说，看着呆愣在那而显得有几分可爱的徒弟，最终还是没忍住伸出爪子虎摸了一把。

柳绮雪：“……”

行行行您高兴就行。

柳绮雪接受得那叫一个快，很快就笑瞇瞇地说：“那柳梦萱的事就拜托师父啦！”然后就拍拍屁股潇洒走人。

傅华清看着走得爽快俐落的徒弟，一时也有些无奈，但长期因为不与人相处而越发没了的表情却是多了几分暖意。

这是有好一阵子没见到自家师弟，又难得召对方传唤的宗主一来就看到的，一时就傻愣在原地，好一会儿还傻傻地退出去看了看，在发现自己确实没走错后才一脸惊悚地进来。

看着这一切发生的傅华清：“……”

见师弟一副无语的表情，宗主搔了搔头干笑几声，才坐到他对面的位置，正打算开口就注意到面前明显用过的茶杯，一时表情又凝滞住了。

所以他这位在师父死后就变得孤僻沉默爱闭关的师弟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总总迹象表示这师弟的不对劲，原本还以为师弟是想念他这位师兄了才传的讯，带着轻松暇逸的心情前来，眼下却突然正经正色一脸严肃。

“怎么回事？”语气还带着明显的担忧。

傅华清随手将柳绮雪用过的茶杯收进空间戒里，这才从旁又拿出新的杯子，倒了灵茶才推给师兄，这才缓缓道来：“师兄，直至今日，我才发现自己从前的错误。”

宗主没想到他开口却是说这么一句话，一时又傻愣在那，举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中，看起来也有几分滑稽。

傅华清却没有开口提醒，而是接着道：“当初知道师兄也是一番好意，便答应了收徒，但因为一心想完成师父他老人家的遗憾，这才一心向道忽略了徒儿，却没想到如今这徒儿在外人眼中竟是我人生中的污点。”

宗主顿时就沉默了，因为对现在的他而言，那柳绮雪确实是他师弟的污点，而这污点还是他造成的。

傅华清这一看哪还有什么不明白，却没想到师兄竟也是这般想的，一时语气就有些难以置信：“师兄也是如此认为？”

“是我的错，我不该让师弟你收徒的。”宗主叹了口气，抬眼看向傅华清的表情，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方才他语气的不对劲。

这……像是不认同？可那个柳绮雪明明就是个废物，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不见长，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对方的无能吗？和被誉为天才的师弟相比可说是完全相反，这难道不足以成为师弟的污点吗？宗主难得觉得有些不了解自家师弟了。

“师兄，你可知我徒儿是什么灵根？”

宗主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

“我听说师兄曾特意来指点那孩子，但也仅只于此，没有送什么丹药、法器对吧？”傅华清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