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面色冷硬,嗓音冰凉:“你满意了?”
再听见男人这样的语气,乔余心里的委屈已经微不可查了,她笑笑,最后一次怀着恶意,对着男人说:“我当然满意,能让你不痛快,我就满意极了。”
秦烈瞥她一眼,大步离开,曾经看她的眼里还剩下的愧疚已经没有了,全是冷漠厌恶。
此时再去追究乔余的错误,也无济于事,在男人的心里面,两人之间的夫妻情分,一再削减,所剩无几,秦烈吩咐人把乔余的院子里盯的更紧。
秦烈之后几次登门拜访,要么被乔家拒之门外,要么被乔家的人打哈哈,他们绝口不提乔阮的事儿。
秦烈这段时间又很忙,闲下来的时间少,还得时不时的进宫去应付皇帝的问话,还要解决保守派使得恶心又无聊的绊子。
男人从忙碌中彻底抽身出来,再去乔家拜访,一副誓不罢休的态度,咄咄逼人,逼问乔西涯,才终于知道小女人竟然已经被乔父先行送去了青州。
而且,乔老尚书的辞官信儿在昨天正式的批了下来,乔西涯不久也要被调到青州做刺史,偌大的乔府,竟是要把整个府上的主人都搬空了。
半年多前,皇帝故态复萌的对宦官朱海表现出了异常的宠爱,朝堂上的人本以为,皇帝经过他先帝这一代的事情后,不说会对宦官敬而远之,至少心里面是提防的,现下,朝局是愈发扑朔迷离了。
秦烈在京郊帮皇帝处理事务一个多月,难免顾及不到这许多。京城的局面变的更加复杂,保守派和改革派斗了这么多年,眼见着就是两败俱伤了,有远见不愿家族被牵涉进去的官员,诸如乔父等小部分人,已经纷纷开始准备远离这里了。
秦烈得到小女人去往青州的消息,心中又是难过,又是欣慰。
他与小女人在一起的时间不长,情还正浓,这么快就面临分离,她若是跟着他,这之后的一段日子只怕也不会好过,去了青州,倒还可以舒舒服服的养胎,只也不知道,没心没肺又娇气的小姑娘可还会记得他,没有他在身边,她怀着孩子可害怕?
秦烈与乔西涯告别后,站在乔府门口,头疼的捏了捏太阳穴。
他也知道阮阮被接走的这件事,在戒备森严的秦国公府,仅凭乔余的力量是做不到的,而那个帮她的人,他心里早就知道是谁。
一想她这样做的理由,这一年的国公府终究是平静不下来了。
国公姐夫43 <(快穿)插足者(胖瓜)|PO18臉紅心跳
国公姐夫43
青州是乔氏和秦氏两家家族的老家,两家先祖姓氏都是发源在这个地方,是当地的名门望族。这里临近边关,但是有一大半的地方都气候适宜,土地肥沃,是一个适合人居住的富饶的好地方,尤其是青州的都城临郡更是繁华,聚集许多转卖的商人。
乔阮因为肚子里揣了小的,尽管乔父并不很待见这个孩子,但他毕竟极为疼爱这个小女儿,从小如珠似宝地把她养大,再看不顺眼孩子的父亲,再不满意秦烈瞒着他们做下的这些事情,他也没有逼着娇弱的女儿把孩子打掉。
他们夫妻说什么也舍不得伤害她,这是他们最疼爱的宝贝呀!
若是他这的逼着女儿打掉孩子,小妻子还不得和他闹翻。
乔尚书而是出于对乔阮身体的考虑,悄悄把人先送走了,他们这些人处理好这边的事儿后随后就会也回青州,但时候上路的时候难免会走得快些,担心有变,一路颠簸,害怕会颠到了双身子的小女儿,乔父提前安排人把乔阮一路平平稳稳的先送回老家。
若非他早有打算回青州,这个时节他说不定还脱不了身,离开不了京城的这一堆烂摊子,一家人都可能会卷在里面,折进去了。
他这辈子年轻的时候曾经一心求富贵,年老了,功成名就,现在就只想保住家人,荣华富贵他们已经不缺了,等以后京城平息了,他早些时候做的安排,还能把西涯给调回京城,现在在外面去做官的经历对他以后的的仕途也有帮助,现在最重要的是一家人都能平平安安的在一起。
不必富贵险中求。
怀孕三个月的小女人小腹已经有了轻轻的凸起,身材纤细依旧,容光动人,只是整个人的气质上多了些说不出来的温柔韵味,这是要做母亲的女人,身上特有的气质。
若是对她思之如狂的男人见了,心里还不知道要怎么和孩儿吃味儿呢,说不准还会跟个孩子似的赖在小女人身上做出完全不符合他身份的耍赖行为。
他对她这样好,她也没见得对他好上一些,孩儿还没有出生,才来了不过三个来月,地位已经远远的超过他了,那个小心眼儿的男人一定会暗暗把账先记在心里,等到孩儿出生,小女人恢复好,他一定会在床上连本带利的找小女人讨回来,干的她眼里心里都只能看得见他一人。
不过此时的秦烈正面临着人生中最痛苦的事之一,曾经独当一面的血娘子,吴老夫人去世了。
两三个月前,吴老夫人的身体就已经快不行了,现在的局势,他们这些不想倾覆的世家,几个不想脱出去,几个不想保全实力,先帝时期的教训难道还没有吃够吗?
不见当年跟着开国皇帝打天下的英国公在前朝大太监刘士的谗言和先帝的有意纵容下,满门抄斩,只有当年六岁的小小姐和不到一岁的小公子勉强逃过死劫。
先帝对于这些宦官的信任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简直让人无法想象,但换个角度,这也未必不是皇帝有意为之,为了削减世家的势力,故意又搞了这么一出。
当务之急是让阿烈先回到青州,远离这里的诡谲,青州那里是秦家的根基。
两个多个月前,医术高明的老大夫给吴老夫人请脉。
满头银发的老大夫一边抚着自己长长的胡须,声音沉重的告诉吴老夫人,在她年轻的时候,身体因为过度损耗底子虚,临到老了又遭逢大变,一时心神失守,到如今已是强弩之末了,之后的日子里若是卧床静养,还能多活几年,否则就需早备后事。
吴氏对此早有预料,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小颂去世以后,尽管每日药不离口,冬虫夏草,人参、血燕补品不断,她也渐渐感到更加力不从心,好在她的夙愿完成,阿烈也终于对乔余看开,阮阮也怀上了他们秦家的孩子。
只要她再为阿烈做最后一件事,利用自己的死,把他送走,她也可以放松的下去见那个负心的老头子了。
吴老夫人活了这么久,一介妇人能在儿子还没有长成的时候就撑起整个国公府,她也不见得就是极为看重脸面的,为了达到目的,一时的低声下气并不算什么。
她亲自去找了心里面或许已然恨极了她的乔余,在她的帮助下,利用乔余借乔父之手,把阮阮送回了青州。
她这些日子还能帮着秦烈看着些国公府,也为了能挡住外面人的眼线,不时还出去参加一些宴会,是因为她服了猛药,能把她所剩不多的寿命透支到这几个月来,让她看上去精神矍铄,并无大碍。
只要阮阮平安到了青州,她多撑上十天半个月的,她再一死,阿烈也能以丧母送双亲回青州下葬的由头,避开京城。
也能陪着怀着孩儿的阮阮,好好的把她孙儿养大。
乔家人启程动身回去青州后不久,吴老夫人终于撑不住了,情势直转而下,重病危急!
短短两天的功夫,就算皇帝派了太医院院首来诊治,这个曾经雷厉风行又和蔼可亲的老夫人,还是没能挺过来,去了。
留下偌大的秦国公府,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举办了两场嫡主子的丧事,子嗣单薄的秦国公府,此刻是真正的在皇帝心里从世家高位的地方放了下来,子嗣单薄的世家,不足为虑。
皇帝设身处地的对秦烈也不免多有怜悯体恤。
他特准秦烈在京城中举办完丧事以后,送灵柩回青州,在青州守灵三年,并准他这个孤家寡人暗中掌管青州的兵权,替他守好这一关。
乔西涯本也要去青州做官,皇帝这是在知道乔阮坏了秦烈的孩子后,给他们两家识相两不相帮的奖励。
把青州这个地方就算是真的交给他们了,青州外面的敌人,如狼似虎。
希望他们不会叫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