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凤在和大臣们商量之前就已经和云湘商量过了,显然云湘的意见也是宁王,道理也差不多。
如果选了宁王,如今宁王还未成婚,也许她还能垂帘听政。到时候,什么孔隽光还有裴度,她全都能对付。
但晏凌却道:“当年七王夺嫡,宁王也是其中翘楚,若非先帝力压群雄,恐怕当时这天下很有可能是宁王坐啊,太后娘娘,您可一定要三思啊。”
倒不是晏凌对宁王有什么偏见,而是他和顾光诚向来对着干,这种事情上,他也是习惯反驳,否则,到时候新皇帝有问题,可就别怪他没先吱声。
果然云凤听说宁王就想起她那个皇后婆婆,当初她亲婆婆温妃已死,婆婆对她可不算好,她那里有太子妃和宁王妃在,她们虽然表面待她亲切,实际上没少在宫中笑话她,甚至她在宫里永远比不得那两个嫂子。
这一说还真的触动了她的心思,凭什么让宁王一脉讨好。
宁王还修道荒唐的很呢?
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大家看云凤神色变了,沉默不语,似乎觉得有些蹊跷。
就在这个时候,裴度出列:“太后娘娘,当年七王夺嫡,福王也是不遑多让啊,而且微臣听闻福王之子十九岁,其妻也已有子,其妻还是他的表妹。这样福王,会不会和本家牵扯太深呢,再有,宁王治下平静,福王治下可出现过强抢民女之事。”
本来裴度是不准备出声的,但是他也怕太后改变主意,况且,他知晓太后是怎么想的,站出来就说了。
听云骊说过,太后这个人别人都在意人家有没有才干,她看人永远都是这个纳不纳妾如何。
果然,云凤听说福王治下有强抢民女一事,直接道:“福王可不成。”
章思源出列附和女婿:“太后娘娘,再者,福王为弟,宁王为长,即便是寻常人家择子也是按照长幼秩序来。”
必须是宁王才行,否则是福王,人家上了位了,哪能真的对你太后好,卸磨杀驴都是轻的,宁王至少能保章家平安。
其实章思源很少出来说什么,他知晓自己是外戚身份,一向圆滑处事。
云凤虽然不喜欢裴度,但是裴度说的也有道理,再有叔父也同意,顾大人也同意,她起身道:“既然如此,哀家也选宁王上京,为先帝嗣子。”
只有宁王为先帝嗣子,这样才能继续尊崇太后。
顾光诚见太后爽快答应,连忙跪下来山呼千岁,他们对太后的头脑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并不聪明,但是说坏也不坏,只是不懂。
但一个不懂的人瞎指挥,那就是国家的灾难。
因此,奉太后懿旨,派出三名太监海进、王守忠、涂玉,又有大学士李东亭、魏国公魏??、宗正寺宗正庆亲王,礼部尚书袁焕之前去湖广襄阳府迎回宁王。
此旨一下,上京沸腾。
庆亲王也没想到太后和内阁大人们选了宁王,他心里虽然有些失望,但并未露出来,还是让陆之柔替他收拾行李。
陆之柔笑道:“王爷一路平安。”
“这是自然,先接到新一任皇帝,就能得到新皇帝的信任。”庆亲王很有自信。
他比起其他人更有优势,因为他也姓赵和新帝同为宗室,肯定更亲近些。
顺便他还吩咐陆之柔:“你这胎坐稳了,可以进宫坐坐去,探听一下宫里的消息。”
“是。”陆之柔点头,这本来也是应该的。
这几年其实她身体一直不太好,但为了几个孩子苦苦撑着,无论如何,她还是希望太后能够地位稳点。
庆亲王这一走,章扶玉就赶紧上门陪女儿说话,话里话外都是喜悦之情:“太后这个人我可太了解了,他一直对裴度不喜,云骊也不得太后欢心,我看等新帝即位,她们的苦日子可就来啦。”
以前的承兴帝太有自己的主意了,连她娘的话都不怎么听,这次来了个小皇帝,年纪那么小,朝政怕都是被太后掌控,日后还不是太后说什么就是什么。
却见云骊那边对裴度道:“我以前就看简哥儿年纪虽小,若是我娘教养长大,必定非凡俗之物,日后不管别人如何欺负他年纪小,你这个做姐夫的,一定要恭敬恭敬再恭敬才行。”
“这是自然。”虽然是小舅子,但人家就是未来的新居,能不恭敬才行吗?
云骊又道:“还有政务,我知晓文官选他是觉得他年纪小,我看他们是打错了算盘。甚至太后也怕是错了盘算,垂帘听政,她是想也不要想。”
裴度笑道:“放心,符水的事情等新帝坐稳皇位后,就闹将出来,让她没好果子吃,否则,有她在,我们不是倒霉了么?”
甚至是孔隽光,之前承兴帝还给他面子,现在,新帝可不会再给面子了。
当然,即便没有新帝,这次承兴帝回来,也够太后喝一壶的,但换成新帝,就更不会给面子了。
云骊则想起那么恨刘姨娘的章老太太和姑太太还有冯氏等人,她们若是知道她们所恨的下贱之人成了未来太后,会如何呢?
第112章 第112章
两个月后
承兴帝已经下葬, 大家对从湖广迎回来的新帝简直是望眼欲穿,云骊在这个时候却把哥哥文懋喊过来,这个时候, 她想自己就不能瞒着哥哥了。
文懋见到妹妹, 倒是好笑道:“昨儿我刚和妹夫在一处吃酒,怎么你今儿又喊我来, 难不成是有什么事情?”
“我还真有一件事情和哥哥你说。”云骊拉着他到内室,把下人遣了出去, 一看就是要说私房话。
平日, 她们是非常守礼的,即便见面也是在那间小抱厦厅中见面,很少进内室,一看就是有了不得的话要提。
文懋和妹妹有些心有灵犀:“你说的是姨娘的事情吗?”
他们兄妹之间没有什么秘密, 唯独这件事情就是怕走漏风声, 因此都瞒着对方。
云骊看着他道:“你都知晓了啊, 我还正愁怎么告诉你呢,又怕你从别人那儿知晓了, 到时候怪我。”
她说起那时候去升州自己见到了姨娘,如何的激动, 又得知宁王迁藩入湖广,但怕被发现, 一直都没有告诉任何人。
“没想到姨娘这番不容易, 我是二叔告诉我的,具体事情他没有告诉我,如今你告诉我, 我才知晓。云骊, 你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以前我是不信的,现在在姨娘身上,我还真的信了。”文懋觉得非常神奇。
这种心情他也只能和云骊提及,云骊则笑道:“本也该是如此,你们读书人不也是有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说法吗?”
文懋点头:“是啊,天下不能为之事多了,可有的人望而却步,有的人却迎难而上,可见许多事情都事在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