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像牛一样，站在人群后面一个人呜呜哞哞地捂着脸的，是他当年代替着去释迦的队员老王，“太好了，太好了哞呜……这真的是真的吗？队长还活着……”

哭着哭着就笑了，跟傻子一样。笑着笑着，又怒了。徐杰居然敢骂师傅：“虞小文！你他妈的！好好儿的怎么可以就这么不告诉我们？我天天一下班就哭我哭了好几个月你知道吗！他妈的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虞小文：“……”

他无言以对。哽着，最后只是咽下酸胀，笑着说：“这两年没人给你擦屁股，你学会自己擦了没呢？小子。”

这话不知怎么又触到了徐杰的痛点，他一把抱紧了虞小文，软下来，哗哗地哭。

“哥。”

“你起来，别一个人占着。”另一个三小队的同事拨拉徐杰，未果。徐杰说：“这是我师傅，你们只是同事而已。”

“你给我起来！”陈子寒猛揪他的后襟，依旧未果。大家又推搡起来。

门口又出现响动。虞小文从徐杰的肩膀看过去，是吕空昀，军部的军官，还有一些市局的同事，包括局长等。看来他们都已经看完了证据。吕空昀脸色似乎比刚才在车上还要苍白，难看。阴森得简直到达了散发鬼气的程度，像要吃人。

他正在用这种鬼气的眼神看过来，好像他要吃的那个人就是虞小文。

“……”虞小文下意识推推身上的徐杰，低声说：“你快起来！”

其他几个人脸色也不太普通。局长眼圈红着，看起来哭过了。

“李局。”虞小文想到自己欠他十七万八。

“虞小文。”局长率先走了进来，说了这个名字，刚挤干的眼睛又渗水了，“小文，现在有了这个，谁再敢往你身上泼脏水就跟他们拼命。”

军部的人有一个甚至也在动容，而另一个，似乎表情有些尴尬。

据说看过证据后，虞小文暂且可以回家等待传唤。于是军部的人带着情报处的军官一起走了。而市局的人并没有散去。大家拼命地问来问去，问局长证据是什么，也问虞小文这两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虞小文没回答什么，但得知，证据是一段现场视频。是当时他在释迦山谷里，跟埃克斯一行人交锋，以及被丁启注射药物折磨的过程。

在场的观看的官员无不动容，包括军部的人。看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虞小文想想当时的场景，不仅有些哑然。

那时候有几个丁启的兵都受不了场面，跑出去避着。如果吕空昀看到，会是什么感觉呢？

他下意识看向门口的那个人……

那个鬼。

那个鬼只在远远地看着他们交谈，并没有上前。但眼神没有离开过他。

依然揽着虞小文肩膀的徐杰也看过去。发现那个军部的大官儿上校居然还没走，低声问：“他还留这干嘛？”

局长看向吕空昀，欲言又止，吕空昀则自己走了上来。

吕上校似乎累了，军服穿久了。他打开风纪扣，扯了扯领子，露出腺体上的那块紫红色的印记。

大家看向他的脸。

目光下移。

那印记，它看起来正在消退中，有些边缘部分已经开始浅淡。但仍然非常显眼，面积特大，好像要一口把腺体吞了，显得制造之人占有欲爆棚，饥渴无比，令人无法忽视。

虞小文：“。”

我艹。

这是什么？

吕上校看着虞小文，低声说：“走吗。回家吗。”

全屋肃静。

大家目送着虞小文像个糊涂蒙鸡一样魂不守舍地跟着吕医生走了。

全屋继续肃静。

又过了半晌，才有个Alpha队员从呆立中回神：“靠，虞队真是猛啊。嘴跟章鱼似的。”

虞小文蒙着，被带到了车上。他坐在副驾驶，紧紧靠着自己这边的车门玻璃。

麻了。他精神异常缤纷的脑瓜子里左一个右一个全都是吕医生腺体上那个玩意。我他妈的打了吐真剂之后到底干了什么？

吕空昀双手捂着脸很久，用一种终于无法忍耐的颤抖声音艰难说：“把手环，给我用一下。”

“……”虞小文回神，看到他竟然全身都在颤抖，包括指尖。一惊，立刻摘下手环，带回到他的手上。

吕空昀把手环调到了最高。

继续沉默。

虞小文先打破了凝固空气：“……你是不是给视频吓到了？嗨。其实那会儿，真没什么。我当时已经昏迷了感觉也记不大清了。”

吕空昀转过来抱住了他：“后怕。”

“……这不活得好好儿的呢。回头我给你讲讲我的经历。我真的很幸运！”

“要不要我把丁启挖出来。”

“……不用。”虞小文说，“挖出来还得帮忙火化。”

过了很久，吕空昀的声音和气息才恢复了一些。

他说：“嗯。回来就好。”